“不麻烦不麻烦,到时红利多分我一成就行,”她突然一拍脑袋,哎呀一声,“差点忘了,为了庆祝你找到新家,我带了两瓶上好的红酒,在楼下,我去去就来,你们先聊着。”
眼睛一直看着她走进电梯,回忆无可奈何地回过身,对祁颂唐说:“新家我也不熟,你自便。”客套话摆上台面,她快速地离开了他视线的可及范围。
别的不说,顾盼在生活方面的细致无人能及,从书房至客厅,都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摆好了她的物什,让新居如同旧居一样温馨。回忆心满意足地虚掩上卧室的门,想要换件宽松的衣服来洗去一身的疲惫。衣橱里,四季的衣物分类细致,她一一拨开,随手拿了件长款衬衫套在身上。
还差末尾几颗扣子没有扣上时,敲门声一响,紧接着祁颂唐人高马大地立在门口,他原先只是受了顾盼的差遣来叫她出去庆祝的,不曾想会看到……目光在她的身上逡巡,扫到她肚脐下的一道竖式刀疤时,心蓦地一窒。祁颂唐缓缓靠近,两手撑在穿衣镜上方将呆若木鸡的她禁锢在了怀里:“这些年,委屈你了。”
他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划过,眼眸饱含深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又似乎觉得不够,他动作极慢地蹲下身子,左脚半跪在地面上,手轻抚过那道刀疤的瞬间,唇瓣温柔地贴了上去,沿着它的纹路一点一点地感知着她曾受过的痛苦。
回忆无力地将穿衣镜当成倚靠,眼睛闭上时,“啪嗒”,一滴清泪不堪重负,与地面相碰。
“喂,你们怎么还不出来啊?”一声扰人的呼唤声在耳边爆炸,顾盼推开门,看到里面惹人遐思的一幕时目瞪口呆。
三双眼睛交叉碰撞,顾盼先从惊愕中回过神,忙以手挡住双眼,念叨着:“非礼勿视,你们继续!”回转方向往外面走,但又耐不住好奇心,悄悄地回头探看了几回。这两人感情是在合伙耍我呢,明面上说着感情不合,分手已久,趁着无人时倒是做着这等“苟且”之事,她好意地为他们关上门。
卧室里,回忆的目光流转,看到了镜子里面色微红的自己,她在做什么,又要重蹈覆辙三年前的错误吗?不由扪心自问,答案是不可以,她后退一步迅捷地将扣子扣上,将柔和的神色一收,换上怒色:“走,你给我走!”她用手指指着门口,仿若一秒钟之前的温情脉脉不复存在。
“回忆,”祁颂唐起身,想要抓住她的肩头。
可她毫不领情,怒色较之前更甚,用尽了全力推他出去:“滚,你们都给我滚!”重重地摔上门,将自己锁在里面。
客厅里的顾盼闻声赶来,忙问:“怎么了?”一边要去敲门。
却被祁颂唐制止,“走吧,让她一个人静静。”他快步地夺门而出,毫无留恋。
听到关门声,回忆的身子从门上滑落,一失去支撑,她就坐在了地面,落入脑海的是那段最难熬的时光。
初到日本,国内刚有起步的成绩都化为零,她唯一仅剩的是起早贪黑的努力。为了赚学习的本钱,四处求职却四处碰壁,原因简单而纯粹,她是一个孕妇。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在餐厅洗碗的工作,生活渐趋安稳,接踵而来的却是医生无情的宣判:孕妇营养不良,胎儿胎位不正等等。
回忆摸着肚脐下的竖疤痕,惆怅来势汹涌,紧紧地缠绕着她。她是不幸的,却又在不幸中绝处逢生。小豆芽,她的女儿,在日本过得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