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十七岁,那年雨季我鼓起勇气表白了我的初恋。
你呢?那时候你在干嘛呢?
日暮降临时,我走在路边的阳光下,他的影子在前方,我轻轻地拉着他影子的手,慢慢就好像拉着他一样,心里虽慌乱的胆怯但暗暗心喜,每次放学我都期盼有他的影子……
一瞬间,抓不住他的影子,发觉我跟不上他的脚步,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我的脚步加快紧追,想要拉住他影子的双手。
谁知,脚步落空跌进井盖里,周围刚好是小巷子里面,人迹罕至,绝望感油然而生。
“嘶”感到我的腿部神经乱串似的刺激鲜血,痛的撕心裂肺,井盖裂口刚刚硬生生的夹住我那血流淋漓的腿,眼泪在我的眼眶打转要溢出来。
远望去千栩模糊的背影,结果他一转弯就到小巷口连模糊都没有,心里失望透顶。
正在苦恼时,心想他应该往前走了吧,我坐着低着头一小点一小点移动,想用手把井盖拿开,可是手太短了。
我太难了……
又十分害怕腿废了,我每一丁点的移动都痛楚万分,正在我挣扎担心时,意外发现旁边多了个身影。
他刚刚好到我井盖旁边,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在他后面。
他蹲下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跑来的气喘吁吁,他焦急对我说。
“柯悦,你的腿伤这么严重,我帮你把井盖移开,送你去医院。”
“千栩,我的腿会不会没有了”我的语气夹杂着哭腔。
“你的腿不会有事的,我帮你移开井盖时痛的话你告诉我。”
他一只手放在井盖缝隙破口下方,以防万一就算砸到也是砸他的手,另一只手小心拿起井盖,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怕万一砸到他的手。
时间宁静在这瞬间,我屏住呼吸,看着井盖越来越远,我提心吊胆说了句“终于拿出来了,”从我的腿上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也注视着我,突然好像有一种神奇的药水,感觉我的腿不痛了。
千栩看着我迷糊的样子,担心说到。
“柯悦,我背你去医院。”
我没听错吧,他要背我,我立马支支吾吾害羞说了句。
“呃…好啊。”
其实我心里乐开了花,居然掉进井盖也挺好的,既可以感觉他的背部的温暖,还能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好想一直在他背上,走路的摇晃让我慢慢地闭上眼睛感受他的气息,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转眼间到了医院,医院里嘈杂人来人往的人群。
“柯悦,醒醒,医院到了。”
他对着肩膀声细语把我叫醒,我迷糊醒着一看。
“千栩,把我放下来吧,好像有好多人看着,谢谢你送我来医院,”那时候情窦初开的我很害羞。
我匆匆下来腿部一阵刺痛感跑来,千栩搀扶着我一瘸一拐的进入急诊室。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慈祥的老医生,我躺在急救床上,医生正准备工具帮我清理伤口,看着我的腿伤边消毒包扎告诫我注意事项。
“小姑娘,你的腿幸好来医院及时,晚了就容易感染了,这伤筋动骨一百天,记得叫你男朋友好好照顾你。”
我一听就慌了……
“医生,他…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朋友,我们是邻居,所以…我们经常放学回家。”我想跟医生解释来着,结果支支吾吾的说出来好丢脸。
这时,千栩出来替我解释。
“医生,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
眼看着医生包扎好了,我就准备自己起来,刚想站起来,一不小心就倒在他怀里,他一米八五的高个子,我一米六的身高刚刚好撞进他胸膛,我呆滞的表情与他四目相对。我的脸立马跟红苹果似的,内心小鹿乱撞不停。
这下尴尬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把头躲过一边。
千栩见了我害羞的模样,自己也不知所措。
这时医生见状,告诫我多注意休息,按时来换药,起初不要随意走动,后期再慢慢走动。
于是,由于我的行动不便千栩便借了轮椅推我回家,回去的路上,一路寂静…
突然两个人同时开口说
“我…”
两个人心有灵犀一起,互相推迟着,让对方先说。
“柯悦,这次我们就不用一前一后走,我们一起回家。”
“嗯,好”我点头示意,感觉我们一起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一样。
自小记忆起我与他就是邻居,却不知因为何事,两家总是处处作对,也不许我们两个过多询问。
当时我们就喜欢一起偷偷在公园里荡秋千,那一次,是我与他分裂的开端,影响很深刻…
小时候在公园里,我们都在嬉戏玩耍,远处胖小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荡的秋千,一步一步靠近我,来到我的背后,用力一推把我从秋千上推在草坪上擦破了我的手,顿时我嚎啕大哭,他闻声立马过来安慰我,小心翼翼的扶我起来,还大声赶走胖小孩,可我还是一直不停哭,他站在我面前刚想擦干我的泪水,结果我妈妈赶到看见二话不说打了千栩。
那时我哭的很厉害,只记得他的泪水在眼睛周围打圈,眼睁睁看着我被我妈拉走之后,我被告知不能与他联系,尽管辩解也无济于事,之后邻居难免碰面但也从不打招呼。
这件事情发生以后,不论何时何地我妈一直护送我上下学,因此,我也常常被别人嘲笑,说我这么大了还要家长接之类的话语。
没想到有趣的是,今年我们高三开学他与我同一个班级,而且他还是坐着我的前排,之前一直不敢跟他打招呼,直到,有天放学后他的笔掉在我的座位下方,我顺手帮他拾起还他,他那句谢谢很生涩,但也打开了我们的大门。
夜幕降临前的阳光很温暖,暖入了我的心田,看见转角的路灯杆,才发现回家的路途异常的短,短的就好像睁开眼就到了,我只想奢求时间定格这片刻,哪怕多一秒也好,路边上微风触摸着我的脸颊,也触摸着他一起吹过的风。
一会儿就到了家门口,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我妈穿着一身显眼的花衬衣出来,格外亮眼。
一看见我坐在轮椅上与千栩一起时,眼睛目瞪如珠似的对视着我,寂静的怒火在四周霓漫,我弱小眼神不管躲闪到哪里都会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