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方紫苑被甩到空中,依然紧紧抓住那根白练。玉清素女练,最能辟秽驱邪,可惜被污了之后,灵性大减。
太乙一声铿鸣,对准蛇头刺去,却在距离蛇头三尺时陡然转向,刺向蛇眼。
另一个蛇头立即对着太乙喷吐蛇信。一团绿色的黏液顿时将太乙包裹,仙剑与主人切断了联系,沦为一柄普通的铁剑,停住了攻势,凌空坠落下来。
李云逸和水若凝大惊,那修蛇能让仙剑失灵!
却在这时,修蛇一甩尾,将坠落的太乙朝方紫苑的方向撞去。那速度迅疾如闪电,就算李云逸也自觉躲闪不及。
方紫苑看着那迎面飞来的沾着绿色毒液的剑,惊的睁大双眼,不知不觉间松了手上白练。
“嘎——”
一声乌鸦的啼叫,一只巨大的黑色翅膀挡在了太乙跟前,被太乙贯穿。
绿色的黏液沾染在羽毛上,迅速将翅膀融化出一个大洞。“嘎——”
又是一声啼叫,翅膀消失了,太乙坠落在地。
此刻凌戈已经用凌虚步法,飞上空抱住了方紫苑,又急速飞上了更高的天空。
“凌虚步法!”李云逸看着凌戈升空,也是一惊。这凌虚步法已经许久未见,除了修炼它讲究机缘和领悟,还因为有个硬性条件:到达分神境界。
水若凝也一瞬间察觉了,心中暗道:真是后生可畏,如此年轻,就已经到达了分神境界。
这时,修蛇朝着长空张开大口,喷出一条十丈长的火舌!
若非有凌戈的凌虚步法,如此近距离,怕是连李云逸也避不开那攻击。
另一个蛇头,也没有闲着,对着水若凝喷射出一条水龙,同时尾巴横扫,直击秋水。
火云鞭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形成屏障,抵挡住水龙的攻击。
再看李云逸,秋水被蛇尾蛮横的力道一震,连人带剑掀了起来,这时火舌转向,对着秋水剑横扫过来,毒火一掠而过,李云逸连人带剑再次被重重撞击,喷出一口血来。
水若凝见状,一急,水龙顷刻间加大了力量,砰的一声打碎了屏障,直击水若凝胸口,她被重重拍在一块石头上,口鼻鲜血直流。
“师父,水师伯!”
方紫苑惊恐不已,她从没见过如此恐怖的力量,这就是得道的妖仙?想要救他们,身体却不听使唤的僵硬起来。
“快跑,紫苑!”
李云逸对着天空高喊。
“原来在这里。”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修蛇和四人齐齐扭头寻找。
烟瘴中,走出来一个白衣白发、面容年轻的男子。
“你是谁?”修蛇发出带着阵阵雷电轰鸣般的声音问:“为什么进入我的毒瘴,我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其实凌戈也有此疑问,就连他的鸦神之灵,也没有察觉有人靠近。
就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白衣白发的男子身上时,他身后,走来一个黑发青衣的男子,那男子看上去并无不妥,可想要仔细看清时,就发觉怪异之处,这男子的脸,似乎怎么费劲都看不清。
“你来还是我来?”那白衣白发的男子笑问。
修蛇和四人都愣住了,来什么?
青衣男子平静无波的声音传来:“我来吧,师尊不便出手。”
修蛇查探了一番,不知为何,这两个人没有任何灵气波动,仿佛全无修为,却让他心生畏惧。修蛇发怒起来:“你们也太小看我了!”一声暴喝,蛇身再涨几分,鳞甲颜色也深了几分,眼中闪烁幽绿的火苗:“看我把你们全部吃掉!”
青衣男子缓缓抬起一只手,一根手指一点,一个深黑色巨大气泡出现,瞬间将修蛇包揽其中,然后气泡急剧缩小,里面的修蛇也急剧缩小,不过眨眼之间,那气泡就变得只有鸡蛋大小,漂浮在空中。修蛇在黑球里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随着青衣男子一弹指,噗,气泡破了,一个褐色蟒袍的男子现身,直直的掉落在地上。
他爬起半身,对着青衣男子不甘的大呼着:“不可能,你身上没有仙气,不过是一个未飞升之人,怎么可能……”
青衣男子淡淡答:“天地间没有绝对的强者。”
白衣白发的男子笑道:“他身上的确没有没有仙气。因为他有的是神力。”
“神、力?”修蛇听得,顿时面如死灰:“他是天生神裔?”
白衣白发男子哂笑一声,道:“区区小仙,得道不过数日,还远不知天地深远。罢了,重新来过吧!”
话音一落,白衣白发的男子一抬手,强烈的仙气从他周身散发出来,那道行,远在修蛇之上。
修蛇恐惧的瞪大了眼睛,原来这竟是一个隐藏了自己仙气的得道之人!修为远超自己,所以看不出他隐藏的仙气。
那仙气顷刻间已经到了近前,不容回避,而后他只觉得一阵酥软,灵墟气海顷刻间空空如也。
“我的修为!”他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嘶吼,震惊、恐惧扭曲了他整张脸,他轰然倒地,瘫软成一团,自腿开始,慢慢化成蛇的模样。这样的修为,天下间能有几人?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人。
那白衣白发人又道:“修道,是件慎重严格的事,容不得居心叵测之辈坏了仙名。”
修蛇惊恐的发出最后一声呐喊:“你……你是……大风楼……须弥子真仙!”
青衣男子默默道:“你昔日对我,可没那么严格。”
须弥子回头心虚的一笑:“也差不多吧。不过,徒儿,你刚才说,天地间没有绝对的强者,这话过谦了。”
青衣男子:“是吗?”
须弥子:“天地间没有绝对的强者,是对实力跟自己在同一等级上的人说的。”他神情肃然道:“芸芸众生,蝼蚁草木,在天地之间只能引起微小的波澜,他们只能随波逐流,任人涂炭,有时也需要用悲悯的目光去看待。”
青衣男子浅淡一声笑:“银河浩瀚,你我,皆只是其中随波逐流的一粒微尘。”
须弥子一愣,随即笑道:“你果然,还是那么不可爱!”
随着说笑声,两人的身影渐渐淡去,消散在薄雾里,就如同他们的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