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浅言犹豫了许久，才接过了顾陌年手里的文件，却不太愿意翻开。
当年她的母亲被隐瞒得太苦。
又或者，其实她的妈妈正是因为发现了程光海的这些事情，所以在备受打击的情况下才才出现了这些错误呢？
这些答案恐怕是没有谁能给她回答了，能回答的人只有程光海，可她清楚，程光海不会告诉她。
死都不会。
“谢谢。”程浅言喃喃道谢，声音有些略微的嘶哑。
她知道的这些让她只看到了母亲被欺骗得有多惨，被隐瞒得有多苦。
可是最后，程光海却成为了无上荣耀的功臣。
而她的妈妈，在被人提起这两件事情的时候只会不断被人诟病。
她的情绪格外低落，顾陌年见了，出声道：“我跟你讲了这么多，还给了你资料，你就一句谢谢？”
被他的声音拉回心神，程浅言收回低落的心思，侧头看向她：“那你要我怎样谢你？”
“表示感谢的方式那么多，你总该能想到一个。”顾陌年牵引着她的想法，别有深意。
程浅言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
冷冷睨了他一眼，没好气说：“你要不要这样禽兽，现在天都没黑？”
“你见过禽兽分白天和黑夜的？”丝毫不介意被她骂成禽兽，顾陌年反倒是脸上浮现了笑意。
程浅言就不理解了：“顾陌年你就这么缺女人吗？”
“女人倒是不缺。”顾陌年掀开眼皮，眸光深意的看向她，环着她腰的手扶上她的背心，靠近她几分，低声道，“只是比较好奇做起来的时候，你跟别的女人有什么差别。”
“想想当年跟你谈恋爱的时候，你连接吻都不允许，当然了，那个时候你年纪小，现在可不小了。”顾陌年将她打量，“该长肉的地方可都不含糊。”
他的话说得极为露骨，仿佛是情场老手，也是情场渣男。
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无耻的话来。
“那你可要失望了，我的味道并不好。”程浅言道，“我之前就说过，我在牢里的时候，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最不缺男人了。”
顾陌年摇头：“无所谓，身心愉悦就可以了，我从来不追求那层毫无意义的膜。”
这丫头真的是撒谎都不脸红了，她在牢里是什么日子他一直就了如指掌，她从来就不是那样不自爱的人。
若是不出意外，她的初吻是那次在Z市喂她汤药时才没了的。
但她不亏，她是初吻，他也是。
程浅言被顾陌年说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在这方面，她明显是经验不足，怎么都斗不过顾陌年这个情场老手。
最后，程浅言索性心一横，双手抱住顾陌年的脖子，递上了自己的唇。
但是顾陌年的反应却在她意料之外，他只是接受了她的吻，随后就将她推开，并且让她不再坐在自己腿上。
程浅言不甚疑惑，顾陌年整理了衣服，出声道：“你可以去忙你的了。”
“看来是真的不行！”就跟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程浅言一脸邪笑。
“我看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顾陌年朝她瞪过去，冷冷提醒，程浅言马上溜之大吉。
接下来的两天里，程浅言在网上查了汇城唐家的一些信息，也查了一些樊城韩家的现状。
即便是现在韩家没落经营着小公司，也依旧和唐家有一些千丝万缕的来往。
这日周五，程深诺刚开完一场会议，忽然前台就一通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说是有人要见他。
本以为是客户什么的，那曾想来见他的人竟然是程光海。
见面那一瞬间，程深诺犹豫了一下还是喊道：“爸。”
“你什么时候下班？”程光海问，语气不善。
“还要一会儿，爸你找我有什么事？”程深诺问，心中却是戒备丛生。
他工作这么久，这还是程光海第一次来找他。
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程光海没好气道：“没事来找你做什么？”
“那我们去旁边茶馆里坐下谈。”程深诺道，直接带着程光海离开。
对面就是有一家茶馆，程深诺为程光海喊了一杯红茶，而自己要了一杯苦荞。
服务员刚将茶水端上来放好，程光海便出声：“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鼎晟集团？”
他问得直接，像是命令，又像是在试探。
“我暂时还没想过这个问题。”程深诺摇头，如实回答。
程浅言告诉他，要等，不能心急。
况且他对进入鼎晟是真的没有多大想法，但是他看得出来程浅言很希望他回去。
回到鼎晟，就势必会和程光海彻底反目成仇。
“你没想过？”程光海嗤笑一声，不屑道，“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会相信？”
“爸，”程深诺试图解释，可是细细一想也明白，就算是解释了程光海也未必会相信，于是问，“您专程来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吧。”
才多久不见，程深诺好像一下子长大了许多，就连被质疑他都不愿意多解释一句了。
言语之间，与他多了更多的生疏，仿佛他们之间本就陌生。
程光海心头就像是压着一块石头，说不出的难受，仿佛要令他窒息。
沉默了半分钟，他才说：“你从这里辞职，进入鼎晟集团，你去顶替你姐姐的位置。”
“我姐姐？”程深诺疑惑，随即笑道，“我姐现在也还没有进入鼎晟，他在鼎晟没有位置。”
既然如此，有顶替什么呢？
“我说的是你二姐！”程光海怒道，语气加重不少。
程深诺眼里浮现失望，摇头：“我只有一个姐姐。”
有且只有一个姐姐，那是程浅言，不是什么程雯芸，更不是程妍忆。
之前他有耳闻程光海和程妍忆去梧桐苑找他姐姐程浅言的事情，对于他们提出那样没有底线的要求，程深诺心中对亲情的最后一点奢望都泯灭成了灰烬。
他的良心和正义，让他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父亲！
“程深诺你……”
程深诺起身打断他：“程董，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再开口，竟是连称呼都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