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带着恩恩走到那边遮阳伞下，等到恩恩坐下，他嘱托了几句这才走了过来。
他刚站定，顾陌年就出了声：“凌霄，你是成家了吗？”
意外于他开口不是说起程浅言和恩恩的事情，凌霄怔了一下，然后点头：“我结婚了，有一个儿子，刚满两岁。”
“是恩恩口中的小云？”顾陌年问。
“是。”凌霄点头，似乎觉得这个回答太单调，又补充，“叫凌云。”
“那也挺好。”顾陌年点头，嘴角带着一抹苦笑，七年时间，所有人都变了，全都变了。
程浅言有了孩子，凌霄也结婚有了孩子，顾宇初的孩子八岁了，顾家的几位公子都结婚了，最晚结婚的现在孩子也都怀在了肚子里，唯独他，还是孑然一身只身一人，孤孤单单得同当年离开的时候没有两样。
若是这一次凌霄能带给他好消息，那么他将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只是，他能得到好消息吗？
凌霄又如何不知道顾陌年想要问的问题，所以没有等顾陌年问，他便主动出声说：“年少，如果您要问少小姐的事情，我希望您还是直接去问言小姐。”
言下之意，他不会多说一个字。
“当年你跟着我做事的时候，可有这样忠心？”顾陌年眯着眼睛反问。
凌霄低头：“抱歉年少。”
“行，我不为难你，三个问题，我不问孩子究竟是不是和我有关。”顾陌年深知凌霄不愿意说的话，他也没有办法撬开凌霄的嘴，“第一个问题，你当年如何找到她的？”
凌霄抿了抿唇，说出了六个字：“一直找，一直找。”
一直找一直找，然后就找到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只要锲而不舍总是会有回应的吗？
顾陌年点头，随即继续问：“第二个问题，恩恩几岁？”
面对这个问题，凌霄犹豫了一下，随后回答：“今年五月就已经六周岁了。”
这个回答让顾陌年心中一番狂喜，因为时间对上了。
如果当年那个孩子没有意外，预产期应该也是在五六月的时候，现在生活水平好，孩子早产也是正常。
此刻顾陌年已经确定，这个孩子一定就是当年程浅言意外怀孕的那个孩子。
她竟然生下了这个孩子。
或者，当年她离开A市的最大原因，便是因为自己怀孕的事情？
欣喜流转在眼中，无法消散。
却在这时，那边的恩恩忽然朝这边呼喊，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又是挥手又是大喊：“顾叔叔顾叔叔，我刚刚翻了一下妈妈以前在A市的资料，你是妈妈以前的丈夫吗？”
顾陌年陡然从欣喜之中回过神来，朝恩恩微笑挥手，却是低声问凌霄了最后一个问题：“恩恩的全名叫什么？”
凌霄也朝那边看过去，没有犹豫就脱口说出：“程恩赐。”
蓦地一下，顾陌年回头看向凌霄，仿佛是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恩赐？”
凌霄点头：“对，少小姐叫程恩赐，言小姐说，既是恩赐也是劫。”
那一瞬，顾陌年在怔住，喉咙发紧得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既是恩赐也是劫，她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生下了这个孩子？
她的劫难，究竟是那个孩子，还是他？
程浅言结束网络工程部这边的讲解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她刚站起身来，顾宇初便率先出声：“程总监，你的编程技术这样高超，能否请你移驾凌岳博雅也帮我们的公司的系统加固一番？”
“顾总言重了，凌岳博雅的网络工程师技术水平并不弱，况且还有银河科技的人相助，我不去锦上添花也是可以的。”程浅言又如何不知道顾宇初的邀约并不只是凌岳博雅集团的程序加固那么简单。
顾宇初才不会轻易放过，他笑着说：“程总监，现在A市的三家公司可是联盟，说好的要共同退敌的呢。”
竟然拿公事来压人，偏偏此刻自己又认了凌岳博雅网络工程部总监一职，程浅言淡然一笑：“既然如此，那我陪顾总走一趟也是可以的。”
“那浅言，下午我派人去接你。”裴思源逮住机会也是发出邀约，面上的欣喜甚至都臧之不住。
程浅言骑虎难下，只得微笑点头：“好。”
“我姐才刚回来，你们怎么……”
“阿诺。”程浅言制止了程深诺的不满，“既然我现在是鼎晟的一员，自然是要以公司大局着想，况且三家联盟是事实，昨日顾总请来银河科技的人，今日就带人过来，我们也应该资源共享。”
程深诺自然知道程浅言这是在顾全大局，可是他就是不放心，毕竟这些日子里顾宇初可是明里暗里都在找程浅言，想要从她这里套出冷萌萌的下落，这要是跟顾宇初走了，想要轻易回来，怕是不太容易。
于是程深诺将程浅言拉到一边，出声问：“顾宇初这些日子一直在找萌萌姐，当年是你带走了萌萌姐，他肯定会找你询问。”
“躲，是躲不掉的。”程浅言觉悟很透彻，“阿诺你放心，我既然敢回来A市，我自然我知道会有哪些麻烦，你不用担心。”
“那姐……”程深诺有些犯难，好不容易在卯足了勇气，小声问，“那个孩子……就是恩恩，是不是顾陌年你和顾陌年的孩子？”
回答他的，是程浅言直接的摇头，和否定的话语：“不是。”
“可是我看孩子的年纪……”程深诺知道这样问不好，却还是想要问清楚，“姐，你当年离开，是不是因为怀孕的事情？”
程浅言微笑着摇头：“当年信上说得很清楚，我只是想要出去走走，孩子不是顾陌年的，和顾家没有关系。”
她说得太过肯定，让人无法质疑，程深诺深信不疑，又是问：“那姐，你为什么要卸职，为什么要清空股份？”
当时程浅言人没有出现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当时都懵了。
不仅如此，程浅言为了防止他不接受股份，甚至还威胁他，扬言要将股份交由公司变为自由股，这是多决绝的决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