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死死抓住齐怀深的衣角，两个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楚小小才红着眼圈道：“我是忽然想起曾经在网络上看过的，如果被困住就赶紧乱按键，可能电梯就会停下来……”
齐怀深无语地揉了揉太阳穴。
抿着薄唇，安慰她道：“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电视剧里才有的这种的乌龙事件，居然都能被我们碰到！呜呜……”楚小小越想难过。
旧电梯顶上灯光不太稳定，很可能是因为供电线路老化和接触不良。
“别哭。”齐怀深此时非常冷静，“我们得想办法恢复信号。”
“看见那个通风口了吗？”齐怀深指了指头顶。
楚小小顺着陈旧的电梯金属墙往上望过去，发现上边是一个双面罩有金属丝网的百叶窗形通风口盖子，里头的孔隙里密密麻麻填满了絮状的黑色尘土。
“齐怀深，上面好像有缝隙？”楚小小眼尖，指着通风口盖子边沿道。
齐怀深看了一眼，道：“嗯，可能是电梯太老旧，工作人员们为了维修便捷，所以大概某次掀开后并没有牢牢封死。”
楚小小眼睛一亮：“那我们可以打开它咯？”一时间心中燃起了希望。
齐怀深仗着个子高，踮起脚伸手推了推这个偏长方形的金属盖。
电梯顶上经年累月积下的旧灰，随着盖子的晃动纷扬而下。
“小心。”齐怀深说得快，闪得更快，只落了些在肩膀。楚小小就惨多了，直接落了她一头一脸。
“……”
这个插曲过后，电梯间里头的空气明显浑浊了很多，不过齐怀深反而松了口气。
等灰尘慢慢消失后，他回头吩咐楚小小：“把嘴巴鼻子捂上。”
“嗯。”楚小小照做之后，就看见齐怀深又站了过去。
瞧他又朝通风口伸手，她赶忙拉住齐怀深，“哎哎？上面有很多灰尘，特别呛人的……”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收回手轻轻拍了拍她抓着他衣服边沿的手背：“我知道。”
又指了指上面的通风口，面沉如水凝重道：“这个电梯是老式版本，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通风口满是灰尘，基本上已经堵塞了。”
“如果不能通风的情况下，万一太久不能得到救援，我们可能会因为缺氧而窒息。”
“啊！”楚小小低呼一声，听了这话脸色都有些发白，抓着他衣服的手不由得又紧了紧。
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去弄吧。”只是因为害怕，楚小小全程都不敢放开他。
齐怀深安抚道：“其实我也只是不想坐以待毙，我对公司团队的能力还是很相信的，你不必这么担心。”
话毕也不含糊，他深吸一口气，看准位置屏住呼息，尝试把老式电梯上方的排风口盖朝外头顶开。
那金属盖子只有一角拧了颗螺丝，并没有拧紧，锈蚀严重的金属材质在大力摇动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声响。
楚小小听着这声音，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被利爪抓过了一遍，眯缝着眼睛紧张地关注着齐怀深的行动。
觉得摇得差不多了，齐怀深嘱咐楚小小：“低头护住脸。”
他就脱掉衣服包住握成拳的手，跃起来重重一锤。
“嘭”的一声！大量灰尘簌簌落下，饶是楚小小见机得快，可一时间还是被大量尘土糊得睁不开眼。
这次两个人身上都有些狼狈，不过摇摇欲坠的盖子也顺利顶开了。
落地的时候，电梯有一阵晃动。
楚小小一紧张，赶紧伸手抱住了齐怀深的胳膊。
“咳咳……齐怀深，咳……好难受。”
电梯里飘着灰，呛得人特别不舒服，齐怀深一只手捂着口鼻，另一只手在面前挥舞以驱赶粉尘。“你没事吧？”
为了防止尘土进入眼睛，他一时间只能勉力地眯缝着眼睛查看情况。
楚小小毕竟是个女孩子，齐怀深的眸光下意识地第一时间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察觉到他在看她，便把脸抬起来，那半眯着眼睛的模样像一只小花猫。
齐怀深原本心情并不美丽，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她这逗趣的小模样，忽然就变得有些想笑。
最后，就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楚小小见他发笑，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伸手抹了一把脸。
这不抹不要紧，一抹下去脸上的灰土被手指带出一条一条不均匀的痕迹。
齐怀深见状笑声从隐忍偷笑变成了毫不客气的大笑：“呵……哈哈哈哈！”
楚小小忘了害怕和担忧，连忙气呼呼地冲齐怀深喊：“不许笑！”
齐怀深收了笑，伸出手替她拍掉头上身上的灰。楚小小白了齐怀深一眼，但是也没有躲开。
简单整理了一下身上，齐怀深将耳朵里的通讯器掏了出来仔细查看了一番，拿到嘴边用力地吹了一下，再次放进右耳。
“怎么样？”楚小小关切地问。
齐怀深看了她一眼，最后尝试了一遍与外界联系，无奈地说：“没信号。”
他站起来拍了拍电梯间的金属结构，楚小小听了，六神无主担忧地问，“怎么会这样？我以前在电梯里也能打电话也有信号的啊，要不你再试试啊？”
话罢她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拿手举起来试图找到哪怕一丝信号。
齐怀深摇摇头，紧抿了下薄唇，叹息一声，对楚小小解释道：“新式电梯里之所以能有信号，也可以打电话，那是因为电梯里头安装了网络接收装置。”
“可是很遗憾，这架老式电梯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见楚小小若有所思的样子，齐怀深给她解释起原理来：“电梯其实就是个铁盒子，因为静电屏蔽，手机发射的电磁波在电梯里各种反射，所以信号在这里头与外界隔绝根本不容易出去。”
“如果不安装特殊装置对信号加以覆盖的话，就算是我手里的媒介装置可以将信号加强，也一样没办法和外界联系。”
“齐怀深，你懂的真多。”楚小小赞叹道，不过想想自己的处境，脸上又有些绝望。
齐怀深摸了摸她的头。
过了一会儿，空气已经变得清晰多了，他踮起脚尖摸了摸打开的通风口。
双腿用力，一下子离地跃起，右手牢牢抓在了通风口的边缘。
楚小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手臂用力，双手把口子边缘抓牢之后以引体向上的动作试图把头探出去。
“通风口实在是太小了。”齐怀深尝试了一下，不得不放弃了想要翻出去的努力。
他从上面落下来的时候，电梯因为受力而剧烈地晃动了几秒钟，在这很短的时间里，电梯本就脆弱的照明竟完全失灵了！
这一变故直吓得楚小小花容失色，她大声喊着齐怀深的名字伸手四处乱抓，一不小心竟然歪倒了下去。
“啊！”脚踝的疼痛如同钻心，楚小小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齐怀深关切的声音以最快的速度适时地出现在她耳边，“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