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姨就是宿管阿姨,她听了校长的吩咐,把两个孩子带去了新的寝室,而许慕白和原子两人也随校长黄奕峰来到了校长室,校长室布置很简洁,一张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台电脑,桌角放着一个保温杯,桌子周围摆了三张椅子,墙的两边摆满了各项荣誉奖杯和锦旗,墙的中间挂着写有学高为师,身正为范的书法。
三人分别坐在办公桌的两边,许慕白说:“对于贵校发现了尸体这件事,我也是深感抱歉,不过以发现尸体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当年建造校园的时候就砌到了墙里,当年的施工团队您是否还有联系方式?”
校长黄奕峰想了想回答说:“十年了,有些事情都快记不清了,我记得当年的施工团队应该是这个景村的村长承包的,他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不过他妻子还在,我可以把他妻子的联系方式给你们。”
原子听到这里,有些惊讶,说:“建校园这么大的工程为什么是承包给村里?他们应该是不符合竞标资质的吧?”
“对,当年他们确实不符合竞标资格,不过有一些特殊情况。”校长回忆着说。
“究竟是什么特殊情况才能让你们将工程交给他们去负责?”许慕白问。
“十年前的景村,还没有并入松城,一片荒凉,落后,村民甚至食古不化,大部分村民因为祖宅都不同意拆迁,即使我们愿意出很多钱,他们还是不同意拆迁,甚至拉横幅反对拆迁,当时的局面很尴尬。”校长继续说。
“那最后他们是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同意拆迁了呢?”原子想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村民同意拆迁。
“当时刚好村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回村,他也是村长的儿子,叫李木,对了他是学建筑的,现在学校的建筑主要是他负责设计的,他挨家挨户劝说,最后二十户人家,有十八户同意了签署拆迁协议,但是他们也提出了工程由他们全权负责,校方只能协助。”校长说。
“可是李木当时还是一个学生,他去设计会不会有些太过儿戏了?”原子说。
“当时也是经过多方权衡,不过李木虽然是学生,但是也有一些代表作,再加上他当时大学的导师是我的同学,他全力推荐李木,李木这个人是很有天赋的人,连续获得了多项国际建筑大奖,现在是建筑界的新秀。”校长有些感慨的说。
“我刚刚听您陈述,似乎有两家没有同意签署拆迁协议,您是怎么解决的呢?”许慕白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那两家因为实在太顽固了,所以我们当时已经放弃,将他们规划在拆迁之外,只是后来有一家在我们规划之后同意了拆迁,就又把他们规划了进来。”校长换了个坐姿继续说。
“那另外一家没有同意拆迁的就被放弃了吗?”许慕白问。
“嗯,我们当时放弃了他们家,不过三年前建商场,他们还是同意拆迁了。”校长继续说。
“还真是造化弄人,当年您说校方也有请工程协助,不知道您这边还能联系上他们吗?”许慕白继续问。
“巧了,当年校方请的工程的老板,现在是本市知名企业家孙思义,前几天还报道了他捐赠了两千万给贫困山区的孩子。”校长回答说。
“关于失踪的人,您看这边是否有一些线索提供?”原子问。
“这个还真的不知道,还需要你们调查。”校长说。
“好的,今天打扰您了,如果我们有新的发现,可能还会需要您的帮助,到时候会在找您,期间您尽量保证在本市,我们就先告辞了。”许慕白见天色已晚,问询也接近尾声,就打算结束此次谈话。
“没关系的,希望我能帮助到你们,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要应付媒体,短期内不会离开松城。”校长说。
“好的,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原子说。
因为是深夜出警,原子显得有些疲惫,在回去的车上,哈气连连,“你还好吗?”许慕白边开车边问道。“还好,就是有点疲惫,回家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原子回答道。
“今天的案件你怎么看?”许慕白问。
“死者应该是十年前就死了,要查一下十年前景村的失踪人口,也要等法医确认死者的死亡原因。”原子分析道。
“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李木一个大学生居然是建筑总设计师,虽然有导师推荐,但还是有悖常理。”许慕白有些疑问。
“这个地方确实有些说不通,不过这个李木在建筑圈确实很有知名度,当年还曾经去过我们大学演讲,当时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形象迷倒了一大批外国美女。”原子难得开玩笑,困意随着聊天也消散了许多。
“你有没有被迷倒?”
“没有了,他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呢?”
“不知道,反正不是他那种类型的。”
“哈哈,不开玩笑了,看来明天我们要有很多事情要做了。”许慕白说。
“是啊,要去调查失踪人口,还要去尸检科取结果,还要去当年村子妻子了解当年的拆迁情况,也要去找孙思义和李木了解情况,又要开始忙碌了。”原子感慨道。
“真希望有一天没有案子发生,之前的几起案件都和SRLN相关,这个到底是什么?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许慕白有些头疼的说。
“应该是一个组织,只是敌在暗我们在明,有些难追查,不过他们早晚会露出马脚的。”原子说。
“嗯,我有预感,我们离他们越来越近了。”许慕白说。
可能因为过于疲惫,原子当晚休息的很好,到了警局,发现许慕白已经帮她买好了早餐,最近她似乎习惯了许慕白经常给她带早餐的行为,她心里想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两人吃完早餐,原子就去了失踪人口调查科,并没有查阅很久就锁定了一个人,她仔细的查阅了此人的资料,拨通了许慕白的电话,“喂,慕白,我查了一下资料,发现十年前景村失踪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个人,失踪的男人叫李枫,曾经家住在景村的村头第一户,家人曾经报过失踪案,失踪的时间刚好是拆迁尾声的时候,现在就等法医做DNA比对,确认失踪的人是否是李枫,我打算去她们家最新的地址去调查一下,刚刚已经约好了时间,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我刚刚拿到法医的鉴定报告,死者的死因是右脑受到尖锐物撞击,而且死者的左腿有一些残缺,此人左腿是跛脚,我去找你,我们一起去失踪者家里。”许慕白在电话里说。
两人在去景村的路上,接到了准确的消息,死者就是李枫,十年前失踪,家人一直找了十年。
两人在圣洁高中附近的小区见到了李枫的妻子--冯冉,冯冉和原子想象中的不同,电话里她的声音有些软软糯糯,但见到她本人完全不会给人柔弱的感觉,精致的妆容,动人的曲线,骨子里透出来一股自信与优雅,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她似乎有些焦急,原子和许慕白两人刚刚坐下,她就主动进入了话题,“是有我丈夫的消息了吗?”
“是的,昨晚我们在圣洁高中寝室楼的一栋墙里发现了您丈夫的尸体,您节哀。”原子委婉地表达着。
冯冉似乎有心里准备,但眼眶还是有些发红,声音有些哽咽,长叹一口气,道:“其实我有预感的,说实话我和儿子找了他这么多年,现在确认了他的死亡消息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这十年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反而更痛苦。”
“您节哀,我听说您曾经报案过您丈夫的失踪,我想了解一些当时的情况。”许慕白最怕安慰别人,每次都只会说节哀,别伤心等,每到这时他都都会觉得苍白无力,或许在真正的伤害面前所有的安慰都是无稽之谈。“大概十年前的早上,他说出去找工作,就再也没有回来,之后警方就一直都没有找到过线索,我也找过我丈夫可能去的地方,但还是找不到他,我打过电话到他的,朋友,他也没有联系他们。”冯冉回忆道。
“他失踪之前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原子问。
“那段时间我丈夫一直心情不好,拆迁只有我们两家没有同意,我丈夫认为祖上留下的房产不能拆,所以一直在和校方交涉,村长和村长的儿子也都来过我们家,我丈夫坚决不同意拆迁。”冯冉说。
“也就是是说,是他失踪的时候你签的这个同意拆迁协议书?”原子说。
“是的,他突然失踪,我没有工作,带着儿子没法生活,所以就签了字。”冯冉说。
“我们可以看看你们家人的照片吗?”原子换了个话题。
“可以,我去卧室拿给你。”冯冉说。
原子和许慕白在冯冉去卧室的时候交换了一个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冯冉手里拿着一本相册走了出来,“过去我们家比较穷,也没什么钱拍照,照片不多,只有几张。”
原子和许慕白浏览着手中的相册,发现全家只有一张合影,照片左边是李枫,高高瘦瘦,长相斯文,右边抱着孩子的穿着土气的“妇女”应该就是冯冉,当时的冯冉和现在冯冉判若两人,土和时尚的差别,其他的照片都是冯冉和儿子,看得出来她们感情很好,“这是您儿子啊?现在应该上大学了吧?”原子指着最近一张照片中的男孩说。
“是啊,今年刚刚上大一,他就在C大,平时周末都有回家。”冯冉自豪的说。
“C大啊,他很优秀。”原子夸赞道。
“是啊,我儿子很优秀,从小就品学兼优,奖状拿无数,乖巧懂事,大家都夸赞我们家祖上积德,才能有这么优秀的孩子。”看的出来冯冉对她儿子很满意,夸不绝口。
“还是您教育的好,这个小区里住的都是当年景村拆迁过来的人吗?”原子问。
“这个小区大部分都是当年拆迁过来的人,因为拆迁得到了很多补偿,大家靠收租就可以活的很滋润,最近几年房价上涨的快,基本大部分人手里的房子都翻了多倍,想想十年前我们过的穷日子,真的是觉得多亏我们都听了村长儿子的话,不然哪有现在这么悠闲。”冯冉感慨说。
“说起这个,您没有怀疑过您丈夫是因为反对拆迁才会被杀害的吗?”许慕白问。
“怀疑过,但是没有证据,后来想他们已经打算放弃我们家了,准备绕过我们家,他们没理由杀害我丈夫。”冯冉解释道。
“您怎么知道您家被放弃了呢?”原子问。
冯冉有些踟蹰,说:“是村长儿子来我家,跟孩子他爸说的时候我偷听到的。”
“这样啊,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了,我们有新的进展会随时跟您联系。”许慕白说。
“你们一定要抓到杀害我丈夫的凶手,不能让他冤死,拜托。”冯冉恳求着两人。
“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抓到凶手,您如果再想起什么,也可以通知我们,这是我的名片。”许慕白边说边递上自己的名片给到冯冉。
“好,如果我想起什么,尽快联系你们。”冯冉接过名片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