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语气冷冰冰的，让人背脊一凉。
乐凌霄没有转身，也没有接话。直直的站在原地。
方才光顾着躲巡夜内侍，一时情急忘了医药司里还有人。眼下她若是直接跑出去，怕是会被当作可疑的人。到时候，指不定会闹出什么麻烦。
可若是不跑，让人记住了。今后做事，就不方便了。更何况她如今的身份还是假的。皇城里认识她的人越多，假身份暴露的风险就会越大。
正想着，突然听见身后的人脚步声靠近。她灵机一动，猛地捂着脸蹲了下去。
“我……我我是刚入宫，参加采选侍女的。”她意带上奇怪的口音，语气略微慌张的说到。
“参加采选的？”
“嗯。”
“那带你的嬷嬷没有告诉过你，无品阶的素女在入夜后，不可以在皇城里到处走动吗？”
“我……我知道，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想找医官大人帮忙。不然，明天我就一会被遣返出皇城的。”乐凌霄一边说，一边小声抽泣。
“我好不容易才进入皇城，我不想就被怎么赶出去。”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轻声的抽泣。
“说说吧，什么病。”
“我……”她欲言又止。
“我就是今夜值夜的医官。你若告诉，我不仅不会告发你，还可以帮你。”
乐凌霄身形顿了顿，起身，不过依旧背对着身后的人。
“既然是医官大人，那我就直说了。不过医官大人，可不要被我现在的样子吓到。”
她放下捂着脸的手，缓缓转过身。看到她脸的那一瞬间，那人露出一丝的震惊。
此时她的脸，已经肿起了一块块像是肉瘤的肿块。挤压着脸，根本看不出原来的相貌。这估计连她亲爹，也认不出了。
其实她入宫前，曾偷偷在里衣衣袖内缝了暗袋。在里面藏了一包，用来防身的绯荭散。
绯荭散是她自制的一种毒药，此药毒性随外服、内服而变化。
内服，毒性强，毒发慢。中毒初期，迹象为全身红疹疼痛难忍。五日后皮肤开始溃烂，七日后毒发身亡。
而外服，则不同。外服绯荭散，毒性微弱但毒发极快。只需一瞬，触及药物的皮肤就会开始红肿，肿成一块一块的形似肉瘤的肿块。但因外服毒性不强，半个时辰后毒性就会自行消散。肿胀的皮肤，也会慢慢恢复。
不过，一般的药用在她身上会比常人慢一些。原因是她制毒时，常以自身试毒。
因此，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无论是毒药，还是普通的药。用在她身上起作用的时间，会比普通人慢一倍。就像绯荭散，外服在常人身上，可能只需一瞬就可毒发。可用在乐凌霄身上，却需要一些时间。
她之前说那么多，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绯荭散能起作用。
“呜~医馆大人，你看看我。不知是吃了什么东西，脸一下子就肿成了怎样。大人，你说明天要是让领事的嬷嬷看到我这副模样，肯定是要把我被赶皇城的呀。求求医官大人帮我看看吧。”
脸上浮肿的原因，声音带着些被挤压的感觉。再加上她刻意为了隐藏本音而带上的口音，让她说话变得异常好笑。
“外面的光线有些暗，你脸上的状况我看不太真切，你先跟我进来。”
语气冷冰冰的，不过没有先前那般凌厉了。
那人领着她，走到那唯一亮着灯的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