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伤怀的目光落在晨季佐身上,晨季佐或许要比她轻松稍许吧,唯一的亲人就在这里。
晨季佐是吴悠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们这个家庭比较复杂。父亲晨鸿光先后有两任老婆,分别有了晨季佐和吴悠。晨季佐随父姓,吴悠随了母姓。晨季佐的母亲早年病死,后来晨鸿光又取了吴悠的母亲,就有了吴悠。晨鸿光贪酒,最后也死在了酒上,一天夜里喝醉失足跌入池塘里,那时吴悠尚在襁褓中。再后来,母亲又跟了现任的老公,好在男人善良朴实,把吴悠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吴悠有些自嘲地摇头,想这么多有用么,只会绕住自己的心。海面上大浪激荡喧嚣,她的心没来由的变得豁达,与其自寻烦恼,不用破浪前进。她冲晨季佐他们笑笑,一路小跑过去。
浪很大,几人绝了捕鱼的念头,在海边捡起贝壳来。吴悠挑挑捡捡,试图找到一只别样新奇的。想着有朝一日离开这里,能把它带走留为纪念。
旁边的土著人斯野突然道:“夏天要到了,过两天族里长老准备组织人手入山采九凝草,你们有兴趣去么?”斯野尽量说得慢,这主要考虑到他们对当地的语言还并没有吃透,怕他们听起来费劲。
夏天蚊虫很多,特别是丛林又多又毒。九凝草驱虫效果奇好,夏天的必备品。晨季佐问:山里安全么?”晨季佐的土著语是他们之间算说得好了。也不知在这里多少个日夜了,晨季佐的脸上不再是之前的阳光帅气,转而是岁月沉淀下的成熟。长胡子长头发把他的年龄埋得很深,更显成熟稳重。兼有变得健壮结实的身膀,更让这里很多土著少女对他芳心暗许。
斯野告诉他们山里地形错综复杂,也常有野兽出没,但在常年入山的老猎人和经验丰富的采药人带领下也没有问题。
吴悠问他此行多少人。他说往年都是二十个人,且选拔出来的都是族里勇士,这次恐怕也不会例外。吴悠心里有些痒痒的,闷在这片林子里久了,早想出去透透气了。二十个人应该能应付突发状况的发生了。
“既然要求是勇士,我们没有参加的资格,怎么去?”周子琪疑惑地问。
吴悠也转头看向斯野,这货儿别挑起他们的兴趣后又给他们绝望,到时她真会把他一脚踢入海里去。只听他说:“你们还没融入我们,是我们的贵客,贵客的请求,长老岂能坐视不理。”
斯野身手矫健,如一只灵敏的豹子。箭术方面,虽没有夸张到百步穿杨,但在年轻一辈中也算佼佼者。说起来,他还算是吴悠弓箭方面的半个师父呢。当下吴悠就问他去不去,他说力争选拔时脱颖而出,入山者必是勇士,勇士称号是对自身能力的肯定。说起勇士二字,他的脸上是向往和坚毅的神情。吴悠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几句给他加油鼓励的话。说这话她也是有私心的,斯野的身手她信得过,如果她真要去的话,有他在身边无疑给自己的安全加了一份保障。
吴悠和周子琪的主心骨无疑是晨季佐,他没有当下给出去或不去之类的话,而是说再看看。
他们今天注定是吃不到鱼了,浪还是很大,玩累了就往家走。经过吴昊和逢峰这两只原始人的屋前,逢峰盘腿坐在门口的地上,拿着一根细树枝在画着什么,画得很轻很用心,看得出来每一条线条都饱蘸心血。吴悠不由想起那天,他眺望远方,似是对自己说又似对她说道,这里有别于外界的宁静。说完这一句话后,他就一屁不放地看着远处发呆,吴悠觉得他再这么参悟下去,干脆去当和尚得了。
几人没去打扰他,屋子挨得都很近,没走几步就来到他们的屋前。门口被他们收拾出一块空地,置了瞅着别扭的桌子椅子,李船长和王昊两人正霸占着这张桌子在下五子琪。这套五子棋是李船长无聊透顶时做的,琪子方正跟个麻将似的。李船长由此感发,准备来一个大手笔,那就是整出一套麻将来。
李船长瞄了他们一眼,啧巴了一声道:“肠胃里都是清不拉叽的,这两天不是这个草就是那个叶的,我都怀疑自己是兔子了。你们两手空空的回来,置我满腔的希望于何地呀。”
晨季佐道:“风大浪大的,要去你去吧,回头别指望我们救你啊。”
李船长表情郁结,重重地落下一子:“说起来也怪了,这阵子野物一只也打不到。这到底闹哪样啊?”
王昊拿起棋子封住对面一子笑道:“野物都跑深山里去了,你当人家傻啊,老呆在一块地方等你来捉啊。给你一点甜头算不错了。”
李船长眼睛一瞪:“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呢?”接着又恨恨道:“他妈的要是有一支猎枪就好了,深山老林的我还怕个球啊。”
吴悠想起斯野说的入山的事,当下就说了出来。她想看看李船长是什么反应。李船长听完一拍桌子,整个人“嚯”地站起来,这阵势把他们几人吓一跳。李船长搓着双手:“整天在这一亩三分地里,闷得我身上都快长毛了。我马上就去找那长老报名,这次非得打点野味回来好好改善一下伙食。你们去不去?”
王昊来了精神:“去呀,怎么不去。生活乏味得是该添点料了。”
周子琪也兴奋地点头。
李船长的反应让吴悠很满意,有他这个大家长去她更有底气了,当下也要求同往。李船长撇过头望向晨季佐,粗狂的声音喊道:“你去不去?”
晨季佐怼道:“只许你们去,难道就不许我去,有没有天理了。”
李船长哑言,尴尬地笑了起来。
几个人像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
吴悠问李船长要不要把他们的行动知会一下其他人,谁知李船长说不用,老子不乐意带他们。
这大叔有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