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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蔡升熙的故事

蔡升熙, 1906年出生于湖南省醴陵县的一个贫苦农家。

蔡升熙少年时当过道士,学过郎中,一家人节衣缩食,供他上了小学,蔡氏祠堂又资助他上了中学。中国共产党成立后,他立志要为天下穷苦人干一番事业,1924年春,同左权、张际春、邓文仪等八人从家乡醴陵绕道上海,到广州进入讲武学堂学习军事。后进黄埔军校第一期学习。同年秋,他在黄埔军校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27年12月11日,蔡升熙参加了广州起义。起义失败后,他想到上海寻找党中央。为了筹措路费,他去找此时已担任国民党军队的高级军官的邓文仪。邓文仪见蔡升熙发长面瘦,衣服破旧,便说:

“哎呀,老同学,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蔡升熙说:“我吗,从来不计较个人生活,但目前经济上确实有点困难。”

“有困难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我们是同乡、同学,用不着客气嘛。”邓文仪说完,进去拿出几十块银元给蔡升熙,说:“你呀,就不该当共产党人。共产党破坏了国民革命,闹得自己都无法立脚。你还是趁早回头吧。”

蔡升熙感到受了极大的侮辱,驳斥道:

“共产党忠实执行孙中山先生的三大政策,不谋私,不篡权,当共产党人有什么不对?是谁破坏了国民革命,自有公论!……大丈夫不受‘嗟来之食’!”说完他将几十块钱往桌上一甩,转身就走。

蔡升熙又去找薛岳。薛岳这时已升任国民革命军副师长。他热情地接待了这位老部下。他说:“升熙,我知道你是一个热血青年,有理想,有事业心。但现在是国民党当权,共产党成不了气候。如果你不想在国民党军队干的话,我可以资助你日本留学。”

蔡升熙为了得到找党中央的盘缠,就虚与委蛇。薛岳送给他几百块银元作路费。蔡升熙当天就离开广州,乘海轮前往上海。

1928年春,蔡升熙抵达上海,和党中央接上了关系,被分配在中央军委机关做地下工作。

同年,中央军委派蔡升熙到江西,担任中共江西省委军委书记,主要任务是进行秘密军事工作,发展革命力量,配合湘鄂赣边的武装斗争。

由于江西革命形势发展很快,时任江西省主席的新军阀鲁涤平,寻机破坏中共江西省委。他们侦知蔡升熙的身份后,发出通缉令,并登报悬赏一千银元捉拿蔡升熙。蔡升熙多次躲过敌人的搜捕。

蔡升熙身份暴露后,离开南昌,到东固革命根据地,担任游击队第一路总指挥。1929年11月间,他率领部队出其不意地打开了峡江县城,拔掉了国民党军进攻井冈山根据地的这个重要基地。当地群众说:“上有井冈山,下有东固山。”

不久,蔡升熙奉上级指示,和妻子曾广澜化装成商人夫妇,从九江坐船到了上海。党中央派蔡升熙任中共中央长江局军委书记。他先到武汉,后来主动请求到湘鄂赣区去指挥那里的武装斗争。在蔡升熙、陈奇指挥下,打宿松,攻六村,战广济,下漕河,取英山,一时军威大振。青年农民踊跃参军,队伍快速扩大,为组建红十五军打下了基础。

1930年10月16日,在湖北黄梅县考田山冲吴祥村,召开了万人群众大会,宣布中国工农红军第十五军正式建立。中央军委任命蔡升熙为军长,陈奇为政治委员。蔡军长在会上发表了鼓舞人心的讲话,他号召红军战士们: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建立我们自己的政权。

红十五军建立不久,蒋介石即调动近十万人的兵力,对鄂豫皖根据地大举进攻。当时,鄂豫皖主力部队尚在皖西作战未归,中共鄂豫皖临时特委决定以游击战争打破敌人的“围剿”。游击队和红十五军采取机动灵活的战法,打了不少胜仗,歼灭大量敌人。由于敌众我寡,难以堵住敌军,红十五军遂转移至外线作战,分散打击敌人,终于迫使敌人退出根据地腹心地区,转入守势。

此时,红十五军经整编成为红四军第十师,蔡升熙任师长。中共鄂豫皖特委决定趁敌人处于守势之机,采取“围点打援”的作战方法,以红十师向薪黄之间的敌军据点桐梓河奔袭,歼灭敌人主力夏斗寅师的一个营。接着蔡升熙率红十师围攻河南光山敌人的重要据点新集,把几百斤炸药装进棺材,从坑道推到城下,爆破攻城,全歼守敌千余人。蒋介石急调装备精良的嫡系部队岳维峻第二十四师进行反扑,进至孝感双桥镇。红十师、红十一师乘敌立足未稳,急行军五十里,奔袭双桥镇,歼敌一个团。由于红军火力不强,一时未能吃掉被围之敌。经过七个小时的激烈争夺,双方伤亡都很大,红军平均每人只剩下三颗子弹。蔡升熙、许继慎当即决定,以红十一师一个团迂回至敌后,进行包围,红十师乘机发起总攻。这一下敌军招架不住了,开始溃败,敌师长岳维峻也被活捉。经过这几次战斗,粉碎了敌人对鄂豫皖根据地的“围剿”。

1932年,蔡升熙调任红二十五军军长。他率红二十五军在皖西地区艰苦转战。

1932年6月,蒋介石调集三十余万兵力,另配四个航空队,开始对鄂豫皖苏区发动第四次反革命“围剿”。

敌军重兵压境,但只要战略指挥得当,完全可能粉碎敌人的“围剿”。可是,在反“围剿”开始时,张国焘散布蒋介石已是“偏师”,不堪一击,盲目轻敌,主张“坚决进攻的战略”,命令部队出击平汉线,“准备与帝国主义直接作战和准备夺取武汉,完成一省与数省首先胜利”。徐向前、蔡升熙坚决反对这一错误的行动方针,建议停止进攻作战,进行反“围剿”的准备,以逸待劳。但张国焘仍坚持要“不停顿的进攻”,又错误地作出“围攻麻城,威逼武汉”的决定,继续要红军围攻敌占城市。红军以主力四个师屯兵敌人坚固设防的麻城城下,久攻不克,与敌人相持一个多月。结果是:一方面使得敌人完成收缩包围圈,向苏区腹地逼进的军事行动;另一方面使敌陈继承、卫立煌两个纵队,于8月上旬直插我中心区域,向七里坪、黄安猛扑。这时,张国焘才被迫下令撤麻城之围,可是他又采取拚命堵击的方针,命令红军回师黄安,与敌死打硬拚,恶战于黄安城西的冯寿二和城北的七里坪。虽然红军官兵英勇奋战,打垮敌人两个师,但终未能扭转战局。9月1日,红军在胡山寨与敌激战五天,歼敌两千,但仍不能退敌。9月9日,敌人占领新集,张国焘堵击敌人的方针彻底破产。

9月中旬,红四方面军总部率红十、十一、十二、七十三师向皖西转移,抵金家寨后,与红二十五军会合。两军会合后,又遭到“进剿”皖西之敌徐庭瑶纵队和尾追而来的陈继承、卫立煌两纵队的东西夹击。四方面军决定南下英山,以英山为立脚点,继而恢复根据地;敌如继续重兵压迫,则将红军主力暂拉到外线,向潜山、太湖方面转移,伺机再打回根据地。另一部分同志则积极主张内线作战,将部队拉回黄麻地区。在红四方面军何去何从的事关大局问题上,蔡升熙慎重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红军内线作战,现时已无多少回旋余地,没有胜利的希望,剩下的路只能是外线出击。他说,东出潜、太不如西出平汉路以西的应山、随县、枣阳一带有利,那一带有党和红三军的活动基础,南靠桐柏山,地形条件也比较好。待将敌人引向白区寻机歼灭后,再返回苏区,收复失地。蔡升熙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9月底,四方面军由燕子河出发,计划下英山,过黄麻地区,越平汉路向西转移。蔡升熙率红二十五军在后面掩护。

10月8日,红军主力抵达黄安县河口镇地区,与胡宗南的第一师,俞济时的八十八师遭遇,敌军在死伤二千人后退到河口固守。9日下午,敌人又加派整编第二师,从东面配合夹击。蔡升熙率红二十五军在河口至冯寿二一带阻敌,指挥所设在仙人洞,与敌激战两昼夜,打退敌人多次冲锋,坚守了阵地。10日上午,部队三面被围,情况十分危急。蔡升熙在阵地上指挥部队与敌人打了整整半天,相持到中午。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战士们乘枪声停止的间隙把他拉进工事,让他吃饭。刚端起饭碗,枪声又响了。他扔下饭碗就往指挥岗位上跑,命令主力向新阵地转移,自己则率领小分队阻击敌人。警卫员见敌人快扑到跟前,几次要求他退下火线。他坚定地说;“队伍还没全部撤到安全地带,我不能走!”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击中了他。他咬着牙齿,捂住伤口,坚持指挥战斗,最后昏倒在地。

妻子曾广澜得到通知赶到他身边,蔡升熙已经昏迷过去了。待他渐渐清醒过来,看到爱人泪流不止,便劝慰她说:“广澜!别难过,你……要永远跟党走,……坚持下去!”一阵剧痛,又使他昏迷过去。曾广澜心如刀搅,泪水刷刷地淌落在他的脸上。他再次醒了过来,艰难地伸出未受伤的左手,搂着爱人的头挨近自己,象有许多话要说,但又痛昏过去。不久,徐向前来看望他,曾中生来了,王树声来了,……他疼得不能说话,用深情而坚定的目光望望这些并肩战斗的战友,然后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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