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走出楚晗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平时喜欢在夜晚纳凉的老人们都已经收摊回家。陈洛漫无目的地在小区内走着。
每当想起小松,陈洛的心中都如同被万钧的巨锤反复敲打着,疼痛欲裂。只是孩子已经走了,他和楚晗也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再生一个?且不说楚晗远不远跟自己再生一个,即便生出来,那也是一个新的生命,而小松,是不可替代的。
下意识地将手摸向兜内,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这时候的他还不会抽烟呢。曾经的老烟枪忽然失去烟瘾,心中总是感觉空落落的。
陈洛心中其实一直有一个疑问,俗话说久病成良医,自从小松患病后,陈洛也通过各个渠道了解过渐冻症。包括国外许多医院,以及各个医院所谓的特效药物,他托许多朋友带回了不少,却没有半点作用,甚至有的还加重的病情。直到后来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希望,然而楚晗却不肯放弃,这也让她质疑陈洛对小松的爱。
按照常理来说,那些从国外带回来的药都是投入了数以十亿的资金研发,经过无数次活体实验的,没作用也就罢了,加重病情这种事情根本不符合常理。
其中最令他觉得不对劲的是,小松的症状虽然大体上与渐冻症极为相似,但也有细微的地方出现偏差。也不乏一些有经验的医生对此提出疑问,脑洞大的甚至猜想会不会是某种生物药物导致的。但以当时的医学技术什么都查不出来,只能解释为因人体差异而出现的病变。
他忽然想起了飞机坠落前那条诡异的短信,只有短短的六个字:再见了,陈警官。
是得罪了什么人吗?小松患病的那两年以及去世之后的那段时间,陈洛除了参与那起人贩子案件的调查,便再没有主持过什么大案。倒是那帮人贩子很不简单,追踪了他们几年也只抓到了一些小鱼小虾,没有太大进展?
难道是那帮人贩子?他们有本事操控国际航班的坠落?甚至在自己孩子身上投放那种连世界最好医院都破解不了的生物药物?
根据掌握的线索,他们应该只是国内一伙规模较大,却没有什么太高技术含量的普通人贩子团伙。
不太可能吧?陈洛有些不太确定地想道。
只是,现在想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了。
因为现在他也一无所有,找不到未来的方向,脸上浮现着同样的迷惘。
深深地吐出胸腔中的浊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当陈洛拎着一瓶白酒回到家中时,老和尚正将双腿搭在餐桌上,手里面夹着一根烟,闭着眼睛美美地抽着。看到陈洛手中拎着一瓶酒,立刻颠颠地跑了过来。
“哎呀,小施主,你这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老和尚都快被肚子里面的酒虫给折腾死了。”说完也没见手上有什么动作,酒瓶就已经落入到了老和尚的手里,迫不及待地打开瓶盖,仰起脖子就往嘴里面灌去。
陈洛吓了一跳,这可是五十多度的高度白酒,不是矿泉水,这么喝还不得死人。
一口气下去了半瓶,老和尚的脸上浮起了红晕之色,酒糟鼻更是红的如猴屁股一般。
“啊,好酒,好酒,美滴很,美滴很。”老和尚美滋滋地说着方言,看酒瓶的眼神如同看心爱的女人一般。
看老和尚清醒的状态,陈洛有点相信这老和尚能喝下去三瓶了。一股淡淡的烟味涌入陈洛的鼻间,瞬间将他的烟瘾勾了上来。其实也算不上烟瘾,只不过心情不太好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抽上一根。
“你还有烟吗?给我来一跟。”
“你会抽烟?”老和尚略带惊异地看着陈洛,好奇地问道,“你们学校里面让抽烟吗?”
“会不会与让不让有什么关系,你们寺庙不也不让抽吗?”陈洛心情不好,说话有些冲。
老和尚不知道陈洛出门这一趟遇到了什么事,看起来一副很不爽的样子,心中一动,笑着说道:“老和尚就这一根了,刚抽了两口,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说着将烟递到陈洛身前。
上大学的时候都是穷学生,经常在课间两三个人轮流抽一个烟,没什么可嫌弃的。
陈洛伸手接烟,却拿了个空,再去拿,又没拿到。只见老和尚正笑眯眯的望着他,一副戏谑的表情。
陈洛恼怒道:“不想给就算了,耍我玩有意思吗?”
老和尚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想给你啊,可是你太笨拿不到,我有什么办法。”
面对老和尚的挑衅,陈洛心中更加不爽,烟可以不抽,被一个邋遢老和尚鄙视就不能忍了。
“我笨不笨,你试试看!”说罢陈洛上步抓向老和尚的手腕。
这次老和尚倒是没有躲,任由陈洛抓住,烟也不被他夺了去,另一只手一掌拍在了陈洛的肩膀上。这一掌力量不算大,却带着磅礴的冲击力,令陈洛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缓住了身形,陈洛夹着烟在老和尚的面前晃了晃,冷笑道:“现在你说咱俩谁笨?”
老和尚笑眯眯地一指陈洛,“你!”
这句话仿佛有魔法一般,陈洛感觉肩膀上的力量再次凭空出现,竟是比之前老和尚拍的那一掌的力量更强,令他不由自主地再退两步。刚刚站住身体,那股力量又来了,而且又强了几分。如此这样连续三股,将陈洛推到了墙边。
“你对我做了什么?”陈洛怒喝道,虽然知道是老和尚搞的鬼,却不明白是什么原理。
然而还没有结束,每次新出现的力量都会强上两三分,将他按在墙上摩擦,连续的摩擦许久,那股诡异的力量终于停了下来,却已经将陈洛摩擦地晕头转向。
算上老和尚拍的那一下,一共九股力量!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老和尚笑着调侃道。
晃了晃微晕的脑袋,陈洛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少林功夫?”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贫僧乃是少林寺达摩祖师的第七十六代传人,法号圆通,此次下山云游天下,捉鬼降妖、除魔卫道,上算神鬼天机,下测世人祸福,专管人间不平事,普度众生天下人。”
陈洛心说如果不是手里面拎着一个酒瓶子,酒糟鼻还兴奋地抽动着,说不定这套词还真能糊弄一下傻子。刚刚不久才跟楚晗测试了内功的真实性,陈洛相信那九重诡异的力道一定是这个平行世界特有的功夫。
“咳咳,我说您刚才用的是少林功夫吗?”
“当然是,这可是我达摩祖师亲手所创,少林第七十三绝学,传男不传女,传里不传外,达摩院首席镇院绝艺,翻江倒海九重浪是也。怎么样,有兴趣吗,想学吗,老和尚收费很便宜的呦!”老和尚仿信心十足地诱惑着陈洛,这可是他看家的本领,而且效果也很唬人。
只是本来很有威力的一套功夫,到了老和尚这里怎么看都像个骗子。
老和尚说着还从怀里拿出一个崭新小本本递给陈洛,陈洛打开一看上面贴着老和尚的照片,盖着印章,“少林寺达摩院首座,圆通。”
只是看着这小本本的材质,还有油墨模糊的印章,怎么看都像是马路边上二十块钱一个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