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6月21号上午十点,班主任高老师来到教室里,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一叠厚厚的试卷走进来,而是带了两张纸和一叠准考证,这两张纸上印着的是我们班每个人的考场和座位号。
我们班七十多名同学被分到了一个又一个不同的考场,彼此之间就没有在同一个考场的,之后也问了问别的班认识的朋友,却没有一个人和我在一个考场,感觉心里略微有些失落,因为平时我们考试,都是在自己学校按成绩分考场,考场里自己周围坐的都是认识的同学,很少像这样和一群完全不认识的人坐在一个考场考试。
当时我还在想,我们这么多人随机分配,怎么就没有在一个考场的,感觉好像是有人故意操纵着一般。
看到每个人拿到了自己的准考证,老师再次强调了一遍考试时要注意的事项,同时送上了对我们所有人的祝福,然后就给我们放了假,让我们去认认考场,免得到了考试前找不到考场或者走错地方,就这样,我们在热闹中,离开了这个学习了三年的尉州第一初级中学的校园。(其实准考证上打印的有考场和座位号,不过老师可能觉得我们这群小马虎会忘了看,所以专门统计打印出来,亲口交代我们每个人一遍。其实当一名初中老师很无奈,如果是我,我选择做一名高中教师,因为初中时的记忆,对于后来的我们来说,早已经模糊不清,记得更清楚的还是高中时的老师,清晰的记得他们的音容笑貌,当然,我不是贬低初中教师,我家里小姑也是一名初中教师,我只是想说说他们的无奈之处,他们的付出不比高中教师少,却并没有那种强烈的桃李满天下的成就感。)
那个时候的我们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学校,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离别,当然,相比起高考之后大家天南海北各奔东西而言,严格意义上来说中招考试并不是一次离别,因为我们大部分人最终都考入了尉州第一高级中学,虽然不在同一个班,但是我们依然还是同学。
七月初,中招成绩公布,度北辰全校第五名,全尉州第五十名,而我呢,运气很好,全校第六名,全尉州第六十四名,我和他一起上了一初07年的光荣榜。
我俩的分数和名次按理来说进入尉州第一高级中学的重点班是没有一点问题,所以这个暑假我们过得非常愉快。
马上要上高中了,在一初的这三年里,还有几件有趣的事情,在这里简单的提一下。
那是初二的下半学期,学校里举办了一次全校绘画比赛(据我了解这次是我们那几年里唯一一次),这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毕竟对于我们这些非艺术生而言,绘画什么的艺术才能都不重要,重点还是学习成绩。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度北辰这家伙居然报名了,他居然有胆子报名绘画比赛!这个人怕是对自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啊。
你想啊,一个上小学时,每当老师布置大字报作为作业时,一脸生无可恋,最后不得不找自己当小学老师的姑姑帮忙画的人(他家是书香门第,爷爷、两个姑姑和大姑父都是受人尊敬的人民教师),那绘画水平,简直惨不忍睹,那时候我经常开他玩笑:“你这脑子里是不是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啊哈哈。”
所以,当我知道他竟然报名参加了学校举办的绘画比赛时,我才会表现得特别惊讶。
但是出于某种恶趣味的心理,我就是忍住了好奇心,不去问他为什么,我等着看他出糗时的样子。(自从上了初中,他就仿佛开了窍一般,不仅在学习上实现学渣的逆袭,情商也在飞速提高,经常给我“挖坑”,还要让我自己主动往里跳,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我已经做好准备看他笑话了,哈哈,可能好朋友之间都是这样,喜欢看对方出丑的样子吧。)
我以为他尽管绘画水平很烂,但是既然报名了,就肯定会好好准备一下,先试着画一画,可是他竟然一直没有动静。
直到比赛交稿截止日期的前一天,那天下午,几天没来我们班找度北辰这家伙聊天的那位,隔壁班的女孩(还记得她吗?前面提到过,给度北辰写情书,最后却有情人终成兄弟的那位同学。),今天突然来找他,交给他了一张,折的四四方方的A4纸,说了一句:“时间太紧,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就这么一句话,弄得我在旁边听的一头雾水,也没说其他的什么转身就走了。
我好奇的看着度北辰展开那张A4纸,上面居然是一幅画!画的内容是《名侦探柯南》里的怪盗基德和江户川柯南。
看到这幅画,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都要交稿了,度北辰这家伙还不开始画,原来是早就安排好了,有人替他画,只是这样的做法不算作弊吗?毕竟不是自己画的,这种行为要是放到大型的绘画比赛里肯定会被取消参赛资格和评奖资格的。
于是我就问他:“你这样不算自己画的吧,你完全没有参与到这幅画的创作当中啊。”
这家伙看着我,嘴角一勾,又是那副欠揍的表情,就这样看了看我,他也不说一句话,从旁边桌子上拿起黑色签字笔。
我的天啊,还有这种操作?
他居然在描边,那位同学给他的画是用铅笔画的,而他正在干的,就是用黑色签字笔描一遍,然后再用橡皮把铅笔痕擦干净。
这就算了,我还能接受,没想到当他擦干净所有的铅笔痕之后,竟然从抽屉里掏出一盒彩笔。
喂喂,你没事在抽屉里放彩笔干嘛?
可能是知道我会在心里吐槽他。他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句:“这彩笔不是我的,今天早上你没来之前我借人家的。”
说完他仔细看了看彩笔的颜色种类,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画,思考了一下,从彩笔盒里面挑出了几个要用的颜色,然后就开始对画进行上色。
真是个狠人!
不,他不是狠人,他是个狼人,比狠人还要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