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近半盏茶的时间,棋臻才再次开口,她无奈的说,“你先走吧,我有些累了。”她又何尝不知道丈夫的为难?只是不怨长君她不知道该怨谁,怨母亲逼他纳妾还是怨自己无所出?想到这里棋臻更加伤心。
棋臻的眼泪一直未曾停止,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长君无奈的起身,缓缓地走向门口,他步履艰难期盼着棋臻突然叫住自己。
棋臻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沙哑着说道,“无事也不必再来了。”
他的脚一顿,连忙扶住了门框,泪水终于克制不住的落了下来,像丢了魂儿一般跌跌撞撞的回了书房。
整整一天棋臻把所有人都赶出房间,自己呆呆的坐在窗前。
明月渐渐浮出杨柳树梢,向西移去,有时被云层遮住,有时光照大地,棋臻毫无睡意,痴痴地望着明月,想起当年在麒麟学院与崔长君相知的时候。
麒麟学院每天卯时便要晨诵前一日学的课,上午夫子便会抽查,若是背不出来小则是被戒尺打得手跟个粽子似的,若是再不幸一点便会被罚到祠堂跪诵。
不过好在棋臻聪明,几乎是过目不忘并未被惩罚过,除了有些调皮,孔夫子对这个孩子甚是满意。
学院的规矩,每月十五可放假一日,可惜南阳离长安快马也要一日的功夫,所以这一日如果不是王夫人来看望,棋臻就会和长君相约一起去逛街游玩,长君家在清河县离着长安也有半日的脚程,所以十五这一日也不曾回家。他们或是抚琴吟诗或是游山玩水总是玩得不亦乐乎。
棋臻忍不住的回想与丈夫初遇的点点滴滴,一阵阵苍凉一阵阵失落涌上心头。
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未晞阁门口,玉菱不断的往里张望,自从崔长君走后棋臻不哭闹也不准任何人靠近,她急的在门口搓手顿足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知过了多久,玉菱终于忍不住推开门,端着一碟小菜和一碗粥走进房来,轻声道:“夫人,您一日没怎么进食,不如喝点粥?”
棋臻仍然呆呆的坐在窗边,不曾察觉慢慢靠近她的玉菱,玉菱再次唤道:“夫人,奴婢给您熬了您最喜欢的圆子蛋花粥。”
棋臻这才回过神儿来,擦了擦脸颊的眼泪,说道:“放那吧。”
玉菱见她这个样子急的眼泪直打转,继续劝道:“夫人,您可不能这么熬着了。您这个样子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这句话提醒了棋臻,她突然回过头来问道:“今日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菱见这句话棋臻听进去了,便说道:“夫人,今日是那杨韶芳想趁我不备将我推进湖里,可她并不知道我从小习武,谁知我习惯性的一闪她自己反而自食其果。可惜老夫人不让查了,否则她的阴谋肯定会败露的。”
“阴谋?她为何要推你入水?”
“推我入水还不是因为我无意间听到了她们的阴谋。夫人,您可知三日之前老夫人曾经以性命向老爷逼婚,老夫人以夫人无所出为由,逼老爷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