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架飞机呼啸而来,李冰说:“余小龙,你怎么才来啊。”
余小龙刚才并未一起上城墙,而是开着车绕道东南城角,准备飞过来作为空中火力支援。
此时,他已看清楚了卢新泰的招数,他驾着普桑从天空中俯冲下来,按下写有A标识的按钮,普桑车头大灯一翻转,两架机枪管伸了出来,对着卢新泰就是一通扫射。
卢新泰慌的夺路而逃,那金刚一掌挥过去,想要把普桑拍下来,可余小龙哪里是等闲之辈,普桑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侧空翻,轻易躲过了危险。
卢新泰已停止了念咒,可金刚仍然还在。老吴终于明白,召唤金刚的不是咒语,而是那悬在空中的那口大钟。
他大声喊道:“打那口钟!”
普桑由东边飞到西边,再调转车头回旋过来,朝着大钟飞去,卢新泰已从箭楼上跳下来,躲在金刚身下,继续念动咒语。
金刚怒吼一声,身上的金甲顿时爆掉,全身上下布满了硕大的眼睛。
老吴说:“这家伙哪里是什么金刚,这是千眼魔君!”
那满身的眼睛对着普桑射出几十道金光,犹如一道道激光在空中交织出一张网。
余小龙咽了一口唾沫,上下左右躲闪腾挪,几次都险些被金光射中。
终于他飞近了大钟,两架机枪火力全开,大钟砰地一声爆裂开,重重地摔在地上。
李冰一直替余小龙捏着一把汗,在爆钟的那一刻,大喊一声:“爽!”
此时的千眼魔君,如野兽般怒吼了几声,身体渐渐消散,化作一股浓烟飘散在浓雾之中,那些蜈蚣也都消失不见了。
卢新泰从二十米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落在地上却丝毫没有损伤。他对着老吴恨恨地看了一眼,闪身进护城河边的树林里。
浓雾随着千眼魔君的消失也渐渐散去,刚才从天而降的火球已将城墙下的不少树木引燃,风借火势,燃烧的范围越来越大。
远处传来了消防车的鸣笛,刚才的战斗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远远地驻足观看,浓雾阻挡了他们的视线,待到云开雾散,人们终于看清了城墙上的残垣断壁,纷纷拿出手机对着城墙拍照。
普桑缓缓降落在城墙上,几人如快闪族一般,迅速钻进车里,再次起飞,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李冰倚在靠背上,身上的伤口隐隐开始作痛,旁边的孙小香额头上已冒出许多虚汗。
李冰看了胳膊上的一处伤口,已经乌黑发紫。
他拍了拍余小龙的肩膀说:“直接去骨大拿家,这蜈蚣有毒!”
飞机立即调转方向,直奔骨大拿医馆而去。
待将李冰和孙小香搀扶下车,他们俩的面色都已发乌青。
老吴用力拍打骨大拿医馆的院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开门说:“是吴先生,我们家骨掌柜不在。”
老吴说:“大半夜的他跑哪去了?”
少年说:“他进山采药去了。”
老吴说:“晚上进山,不怕豺狼虎豹吗?”
少年回道:“现在的山里哪有豺狼虎豹啊。”
老吴说:“这可怎么办,他们俩,你能不能给治治?”
少年看了他们的面色,只说:“我试试吧。”
他把众人迎进堂屋,仔细查看了伤口,缓缓说道:“伤口黑中发紫,从颜色和形状来看,是被蜈蚣咬的?”
老吴心想:这小子还有点本事,就说:“该怎么治?”
少年说:“要是一两处伤口倒还好办,他们大面积被咬伤,如果一处一处躯毒,恐怕撑不到最后就会毒发身亡。为今之计,只有……”
老吴说:“快说呀,别卖关子!”
少年说:“只有以水逼毒!”
老吴说:“怎么个逼法?”
少年说:“将他们脱光了放在大木桶中,放入祛毒草药,泡上两个时辰,毒自会从体内散出,再换两次水,毒就可以排干净。”
老吴说:“嗯,跟洗衣服的流程差不多,那就赶紧准备两个木桶吧。”
少年说:“可是,我们这儿只有一个桶。”
老吴说:“那怎么办?难道要他俩钻到一个桶里泡澡?小香可是黄花大闺女,他爸能答应吗?”
少年说:“赶紧决定吧,再拖就来不及了!”
老吴看看孙小香,她只靠在椅子上,闭了眼睛,表情十分痛苦,再看看李冰,他吃力地摆摆手说:“不行,不能这样,让小香先洗!”
老吴说:“关键时刻你让什么让?你可千万不能挂了。”
他终于下了决心说:“我决定了,你俩一块洗!”
众人连忙抬过来一个圆形木桶,给里边倒满了水,在桶底是一个圆形铜制大火炉,少年生起一堆火,待水温适宜,调至小火保温。
人们都出了屋子,只留下小青为小香宽衣解带,搀扶着她进入桶中,李冰始终背对着不敢去看。
小青说:“这是治病呢,不要不好意思,该你脱了,我先出去。”
李冰此时也已支撑不住,把心一横,脱了衣服跳入木桶。
这桶并不是很大,两个人快要挨在一起,李冰不敢转身,只背对着孙小香,双手扶着桶沿。
老吴他们在门外的会客室里坐下。几个人都尴尬的没话。
老吴终于说:“今晚的事,我是指洗澡的事。”
余小龙打断他说:“那是治病,不是洗澡。”
老吴说:“我知道,总之不能跟任何人再提起,小香还不到20岁,将来还要嫁人的。”
他对少年说:“骨增生,你首先要保证,不能说出去。”
少年说:“我叫骨曾声,曾经的曾,不叫骨增生!”
老吴说:“叫啥不都一样。”
骨曾声说:“你!”
老吴说:“跟你开个玩笑,今天还是多亏了你,你师傅不在,你也能独挡一面啊。对了,他晚上去采什么草药?黑咕隆咚的能看见吗?”
骨曾声说:“说是一种叫夜光菌的药材,白天躲在地里不出来,晚上出来到处跑。”
老吴说:“这倒是奇事。”
诊室里的木桶里冒出一缕缕水雾,随着毒物的一点点排出,桶里的水变得有些混浊。
孙小香一直坐着靠在桶壁上,闭着眼睛,她睁开了双眼,看着李冰的脊背说:“你的胳膊上也有伤,不要老搭在外面,放到水里泡会儿。”
李冰终于垂下双臂,他此时唯一能做的姿势就是跪在桶里,前胸紧紧贴着桶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