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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豆凝剛生完孩子,她又給塔納貝爾生了個兒子,取名塔納太恆,一家人都沈浸在喜悅當中。
汴承南派信兵給塔納貝爾送了封信。
塔納貝爾看完後,擰眉托著頭靜默沈思起來,眼角發出幽幽的冷光。
寧豆凝剛生完孩子,身體虛弱。第一次見男人有這樣的表情,知道定是出事了,也不打攪。
這段時間他都不讓人告訴她外面發生的事情,怕她動了胎氣,但她也能猜到一二。
「這些日子大家都疲累,這個彌月酒就算了吧?」
塔納貝爾不哼聲,看了看她,眼光變回溫柔,輕輕點了點頭。「等你出了月子,我們回神龍寨住吧。」
「太好了!我好久不見多多和妙妙了,自從幾年前將它們放虎歸山後,不知它們生了虎仔沒有。」
寧豆凝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她知道定是出大事了,神龍寨易守難攻,是最好的避難所。
這些年,他不但保留了爹爹訓練的死士,還發展壯大了,就是為的以防萬一。
塔納貝爾知道,他們開始動手了,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他,他要保護好她和孩子們。
「皇後殺了賢妃和魏王,為死去的太子報仇,在天牢自縊死了。
皇上因此失去了裴太師這座靠山,再加上查處太子死因這件事,得罪了許多人,現在怕已經孤立無緩了。」
他將現狀告訴她,扶她起來,親手餵她吃粥。
「嗯,你派了汴二去支援皇帝,怕也已成為眾失之的了,你是擔心萬一…?」
寧豆凝眉眼略凝,很開心他能告訴她,但也很擔心,因為她知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是不會跟她說這些的。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目前,敵不動,我不動。先爭取些時間,待你和太恆都方便了,我便辭去蜀王之職,回神龍寨做回我們的逍遙散仙,反正咱倆合起來的家財幾輩子都花不完。兵權我早已分派好了??」塔納貝爾將他的算盤敲給她聽。
「真的嗎?這太好了。
我也覺得這些年你領著那麼多軍兵太累了,打打殺殺的,總是讓人提心吊膽,還是做生意好,既安全,又富足。」寧豆凝支持他,不管他怎麼選都相信他。
塔納貝爾會心一笑,抱著妻子溫柔地下了一吻,「謝謝你又為我生多一個兒子。下次我們再生個女兒…」
「還生?不要了,我都變母豬了。」寧豆凝未等他說完就打斷他。
「那我做公豬,行不?」塔納貝爾笑著打趣,疼愛地將她抱在懷中。
「我慈母多敗兒吶。」豆凝記恨他之前說過她的不是。
「子不教,父之過。」貝爾立即扳回。
「生多了怕沒人接管。」豆凝特意拿汴承南的話氣他。
「我自己生的自己管,相公歸夫人管,行不了?」老婆大人無論如何都不可得罪吶,這是塔納貝爾的至理名言。
「嘻…」寧豆凝被他哄得開心地嬌滴滴地抱著他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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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裴皇後死後,皇帝傷心過度,一蹶不振,每天荒廢朝綱,天天買醉不醒。
朝中紛亂,大家都人人自危。
塔納貝爾奉命進了朝堂,代為打點太子與皇後出殯之事。
「皇兄節哀。」待皇上醉醒時,塔納貝爾將出殯的事項一一匯報。
「貝爾,我很痛,這裡很痛。」元顏亶捶着胸口,痛哭出來,這些日子他都忍得很辛苦,只有見著塔納貝爾才能交心。
貝爾明白,也替他難過。做為一個萬人敬拜的天子,現在竟家破人亡,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了,他也不知該如何勸他。
本來是想順便辭官的,現在這景象,他又於心不忍了,若連他都走了,他就更是孤立無援了。
「皇兄可要振作,莫要給虎狼有可乘之機呀。」塔納貝爾誠懇勸告。
「現在眾叛親離,兒死妻亡,你說我這皇帝做了有什麼用?」元顏亶哭訴著拿起酒壼自喝了起來,一股辛辣,能短暫麻痹心痛的感覺。
只有在塔納貝爾這個亦親亦友的知己面前,他才敢坦露心霏。
塔納貝爾搶過他的酒壺與他共飲。
元顏亶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
回想起未稱帝時,他生活瀟灑,常溜去找貝爾共飲,或對奕當歌,談詩論劍,日子過得多快活呀。
第二日,元顏亶開始上朝,一改之前宿醉之作風。
他按塔納貝爾給的建議,改革官製,成立尚書省,肅整朝風,嘉封裴承相裴隔羅為太師,表弟金戈元為太傅,金愣為太保,提拔包括漢人在內的文人和武將,廣納賢能為己所用,和大宋簽下停戰和約,削減軍費,還軍於民。
早年因為戰事需節省開支而停工的燕都新皇宮又繼續動工,准備遷都南下至較富裕的燕都城。
漸漸的,皇上建立起了威信,朝堂臣子開始對皇上政績稱贊起來,國民休養生息,一片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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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寧豆凝在蕭洛冰的護送下回京都省親。
這次回去有兩個目的,一是接母親和奶奶去神龍寨小住。
其實她們半年前就搬回神龍寨了,還有一眾將領的家眷,她是怕奶奶不肯去,才親身前往勸說。
第二件事,就是蕭洛冰的婚事,柳丫喜歡他,可他卻遲遲不答覆,塔納貝爾給出了個主意,如果他不樂意,便將柳丫配給管家羅白。
羅白在寧家一直看不起蕭洛冰,總是借著機會刺激他一下,以蕭洛冰的性格,自己要著沒用也不會送給羅白,所以她是信心滿滿地去辦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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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龍寨。
塔納貝爾正在和木爾一起對練,今天的心一直有點慌,一不留神,竟差點中了木爾一掌。
「怎麼了,王妃今天才出門,就念著了?」
木爾輕松收勢,裝了一滿杯熱茶,彈指間,熱茶已飛向塔納貝爾。
塔納貝爾輕輕揮手,便含笑將熱茶接住,茶水上漂浮的小葉片輕蕩了一下,便被人輕輕吹動,漂至杯沿,隨著水位下降而頓落杯底。
「今天總覺得有什麼事好像不太妥當。」塔納貝爾凝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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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報一一!」
一陣慌急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信使突然急衝衝騎馬沖進了練功台下。
「什麼事這麼不懂規矩,內宅不許策騎都不知嗎?」塔納木爾責駡信使。
「卟通」一聲。
信使連馬一齊摔下。
貝爾和木爾吃驚,連忙衝上前,將人扶起來,原來他後背中箭,失血過多,暈死了過去。
抽出染了血的信筒,將宣紙攤開一看,木爾噔地坐到了地上,貝爾雙手顫抖,淚眼模糊。
「皇上被殺,元顏亮篡位?」
「我去將豆豆追回來。」貝爾很快反應過來,拿起配劍就要走。
「急報一一」貝爾才要出門,又一個信使沖進來,「普羅軍30萬大軍,駐守京都城外10里。另有10萬大軍正往神龍寨方向前來。」
「木爾,你帶領一批人馬去追回夫人。」這一天終於來了,但他更擔心他的豆豆。
「是!木爾誓死保護王妃。」迎向貝爾憂慮的眼神,木爾將手心放於左心胸,做出神龍族起誓的動作,然後立即帶同人馬快馬加鞭追去。
「准備應戰。」
「隆隆隆…」神龍寨即刻響起備戰的鼓聲。
神龍寨只有5萬兵力,如果沒有外援,單靠神龍寨的易守難攻的防禦建築和地勢對付十萬普羅軍,根本不成問題,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半路上的她。
「傳令,命雲爾領勃烈軍10萬由後圍包抄普羅軍,歸西領禹軍5萬守住冷虎峽,勿必將王妃安全接回。」
心臟虛虛的跳,一種不祥之感由然而生。
他想了想,繼又吩咐,「庫雅喇巴農,你領兩千精兵由神龍山脈抄近路去冷虎峽增緩木爾。」
「領命。」庫雅喇巴農即刻點兵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