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庙悬顶边还垂着两个大红灯笼,散着昏昏的黄光,不知道谁给点上的,灯笼光也照不下来,最多把周围的轮廓给照出一部分,就那么孤零零的挂着,不知道什么意思。
站在门口就觉得古庙里刮出来阵阵阴凉凉的风直朝我脸上扑,这庙还是穿堂的?
没等我质疑多久,滚滚啧啧道:“看到这两灯笼没有,肯定是镇这庙的,咱们要是进去了让这两灯笼灭了,那就跟拉了闸的牢里一样,出不来是很有可能的。”
“可是那司机不说没出来的都是在暴雨天么,跟这灯笼有什么关系?”我紧着追问。
滚滚干咳一声:“暴雨天不就给这灯笼浇了吗。”
……
我突然窘了,好像的确是问了一句废话中的废话。
古庙一看就荒废了许久,梁柱和墙面都染着劣迹斑斑的红,中间空出一方格一方格的白,两扇大木门呈四十五度半敞着。
“先进去吧,天太晚了更危险。”陆凡说着牵我手要进去,我扯了扯他:“滚哥说这灯笼熄了不好,要不留他下来守这灯笼好不好?”
我们这样盲目的三个人闯进去,万一有人也在这里设了套,想把我们困在这地方也不无可能,叫个人留下来守着更好,至少不怕出现人为的突发状况。
“行啊,我滚爷就在门口守着,你们进去,反正我懂的那套凡子比我溜多了,小忆你跟在凡子身边更好一点,你们进去吧。”
说完滚滚一屁股往地上一坐,背一下靠在墙上,姿态休闲舒适,就想旅游来的。
我跟着陆凡进去古庙里,感觉环境变得阴冷潮湿,空气弥漫着腐朽的味道,非常奇怪,多闻几鼻子就不舒服的很。
我捏了捏鼻梁,才舒服了点。
“我们进来找什么?”一路跟过来,我连怎么做都不知道。
陆凡拉着我走到宽敞的大院中间,指着地面和周围:“你看到古怪的地方都告诉我。”
我点头,接过陆凡递来的手电筒,认真打量起四周。
说来跟平日里以为的荒庙没什么不同,到处布着蜘蛛网,墙面一看都是厚灰,往上一扑肯定一身泥印子。
陆凡叫我找古怪的地方,我下意识的想到听滚滚说起的那个拖拽到古庙里砸死的女人,低头往地上仔细看,心想肯定能瞧见什么东西,结果没有。
就连司机之前特地提到的古怪生物,也是一个没见着,我的怀疑跟滚滚一样,莫不是这司机在胡说八道?
又看了一圈周围环境,我摇摇头,肯定的说:“陆凡,我没看到什么古怪东西,究竟要看什么你先提醒我两句?”
陆凡也摇头:“每个人看到的都会不一样。”
他指了指地面:“这死过女尸的地面,有人会看到女尸死亡时的样子,有人只看到一滩血水,亦或者是别的东西。”
“比如……”
“四处飘曳的孤魂。”
我紧了紧衣领,把陆凡的话听进去后,总觉得周围环境更古怪了,像周围一圈都包了层薄膜,也没那么容易看清了。
我把陆凡的手握得更紧,往他身边凑了凑,这里的确没见到什么异常,陆凡说进屋里去看。
中间的正门是关着的,陆凡手掌贴上一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后打开,从门缝里倾下的灰尘吃进嘴里,我对着一边呛了两声,再直起腰来往前面一望里面就是破烂的木质家具堆积在一起的样子,竟不由得让我背脊发凉。
古怪的东西没看见,但这透骨的恐惧却从脚底开始蔓延,我硬着头皮在陆凡的追问下,才说:“我真的没看见任何东西,但这堆破烂就让我很紧张,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陆凡轻轻“嗯”了一声:“小心点,这里阴气太重,有古怪。”
他这么一说,我更肯定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手电筒的灯光只能照到一小部分,我照例举着手电筒往四周一照,刚照到左手边一个角落时,吓得我大叫一声,差点把手电筒给扔了出去。
那光秃秃什么都没有的裸墙壁上,刚才突然那一下像闪过了一个女人脸,大眼珠子瞪着,挂着狰狞的笑在脸上,那模样太熟悉,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
“怎么了?”陆凡把我往怀里拉。
我急喘着气把刚才看到的说一遍,陆凡拧着眉,正准备上前看看,哪知道我们身后的木门又突然“吱呀”一声紧紧合上!
原本背后还有点月光都被一下切断,我紧张的跑去又推又拉也没起作用,陆凡也跟了上来,说了句让我更惶恐的话。
“我试试。”陆凡手掌贴木门上推着,却半天也不见效。我不好打扰他,他收回了手,又说:“被困了,先把困这古庙的女鬼找到才行。”
虽然一听就是让头皮发麻的举动,可至少还算是有解决办法,我又把带手电筒往刚才的地方扫了扫,没看到刚才的女人脸,刚收回电筒往另外方向照,哪知道光圈照到的位置,又是刚才那张人脸!
“这里,在这里!”我拉着陆凡喊,那人脸消失的极快,又再不见了。
仿佛被人关在笼子里戏耍,不断出现在各个角落的人脸像在嘲笑我们所处的困境,惊恐之下我极为恼怒,问陆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掉这到处都有的人脸?为什么一下有一下没有的?”
陆凡顿了顿,沉声道:“人脸出现的地方,都是她死的时候身上沾过的。”
我懵了:“陆凡你的意思是……”
“这女人偷的应该不一般物件,她也不是被打死扔地上就结束了的。”
我声音发颤,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却还是硬着头皮问陆凡,是怎么个死法,会让周围墙壁也出现女鬼模样。
“致死原因不能确定,但这四面墙肯定都刷过那女人的血。”
整面墙都刷过血吗……
那场面光想到就让我快窒息,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来处理一个女人,仅仅是因为她偷窃?
到底是偷了什么,会叫这家主人做出这种事情,那在门口点上灯笼的人,又会是谁。
正在我为了这前因后果紧张时,陆凡已经开始着手在准备离开这里,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样貌古怪的打火机,对着墙壁开始点。
我心想这墙壁怎么可能点得着,可随着陆凡动作,火苗冒出打火机面再烧到墙上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我目瞪口呆的盯着燃烧起的正面墙壁,烧灼的烟熏味呛得我直咳嗽。
陆凡伸手帮我捂住了口鼻,轻声说:“别紧张,这不是真的火,等烧完了就能出去。”
我闷着声音点头,看四周满墙的火光滚滚,还是有点紧张,仿佛真的在火海里被烧一样,我甚至觉得能听到墙面正发出低低的抽泣声,痛楚的,喑哑的。
这种感觉太过于真实,几乎还有烧焦的腐朽味道猛朝我鼻子里钻,那种恶臭差点熏晕我。
除此之外,置身火海却一点不觉得热,只因紧张让汗湿透了背,渐渐的火焰消了下去,刚才打不开的房门再“吱呀”一声,开了。
我抱着终于能逃走的心情快步跨出屋子,走到刚才的院子里正想问陆凡还有什么要看的没有,陆凡的表情却沉了下来。
“灯笼熄了。”
他说这话时,我激灵得把视线往门口一忘,刚才明明大开的大门已经关上,我看不到灯笼位置,可陆凡既然这么说了,那……
“灯笼怎么熄了,滚哥不是在看着吗?!”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