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之林妖精族群落,连同妖精女王在内,所有的长老也一并出席了会议。这是大精灵的亲自发话,要求将纵横剑圣带到精灵树前,灰烬山脉的情报也是从这里开始。
“星外的神明,不,确切来说是创星者大人在创世的时候余下的材料,保有原初材料的特性,因而强大。它们因遭到舍弃而愤怒,是星内生命的敌人。”
一向温润平和的大精灵-白在谈到玛约神族时,也罕见的流露出不安。白很清楚,天界的神明与星外神明们交战自星球诞生之初就开始了,最近的一次则是战神阿瑞斯讨伐了百手的巨人群,将玛约神族之一的风霜星封印了。
“目前已知的玛约神族有四尊,除了在太古时代被当时的勇者封印的天生门,还有象征魔物之母的比比亚提斯,百手巨人种族之王风霜星,以及至今只有代号的灰烬之主。十万年前自虚空之中落下的魔火,最近观测到活动的迹象,应该就是灰烬之主的碎片。希望你能够接受委托。红雀。”
冒险者的信条是接受委托并完成。现在,红雀已经开始后悔了,在严冬季节攀登七千米的山岭,就连眉毛都冻上,然而因为身体特性不能使用魔法加护,相当于是肉身完成极限运动。实在是难受。果然平日里就应该锻炼身体吗。
庆幸的是,一路攀登而来,除了最初在低山层遭到飞行魔物的攻击,半山腰往后就几乎没有了。除了过于险恶的环境因素外,占据了中部绝大多数领土的牙狮群以及更高生态位的存在也是原因,这在白给的古代记录里有写。灰烬之主的缘故让生物发生异变,但本质上以魔力作为探测信号的手段没有改变,无疑红雀依然能畅通无阻。
“姑且休息一会吧。”砸开覆盖了冰层的岩洞,红雀取下包裹,随身携带的魔石锅上煎煮着刚狩猎来的牙狮肉。牙狮本身只是B级魔物,因灰烬山脉的缘故变得更加凶猛好斗,勉强算达到了A级别。它的强大集中于集群,所以寻找一头落单的牙狮狩猎还算简单。
咬了一口,过于野蛮的味觉让红雀险些吐了出来,肉质的魔力含量极高,油脂与口感就比较粗野了,但更重要的是。
“果然,生物的体内遭到入侵了,这就是魔火吗。”
带有魔力的漆黑火焰,强烈的破坏性与生物自身的自愈性在不断破坏重生肉体,因此变得更加坚韧。然而人类并不具有这种强烈的恢复性,魔火直接透过身体也不是正常人能办到的。
“得加快速度了,如果所有生物都遭到了入侵,那么肯定存在克服了魔火干扰的高位个体。放任它继续活跃下去,生物迟早会不满足灰烬山脉的领地,那人类的国家,不,更多生命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一瞬间放松了警惕,红雀反射性翻滚过去,三道尖锐的爪痕砸开了方才的岩洞,连带着物资一起埋进土里。来者何人呢,不猜也知道,作为整块中部山脉的统领,族群遭到猎杀如何能不愤恨,何况红雀根本就没打算掩饰牙狮的遗体。
“果然会出来啊,牙狮的首领,故意挑我放松的瞬间袭击,你的鼻子很灵啊。智慧也完全不在话下。”
揉了揉摔伤的肩膀,红雀丝毫不敢大意。眼前的牙狮王是货真价实的S级魔兽,经由魔火洗礼,成功克服并进化的生命体,战斗力自然远远高于寻常的S级魔兽。全身都是黑色条纹布满的金色毛皮,牙狮象征的单边巨齿既是武器也是尊崇,还有强韧爆发力的肌肉,现在它的眼睛里充满着知性与战意,蜷起的三爪也已经准备就绪。
“来吧,牙狮的王啊。”
话音落下就是交战的开始。
拔刀出鞘,红雀率先当头劈下,然而就如同顽石一般,斩不进去。回应而来的是牙狮王左臂猛然横扫,硬生生吃下攻击,只觉得内脏发生错位一般。果然,与之前的异界一样,剑诀失去了星球的庇护,这只是寻常的斩击。不免有所错觉,即使是剑诀,真的能砍开它的肉体么。脚步踢在山壁之上,朝着另一边躲开,随之而来是猛兽的大杀器,巨齿,毫不费劲铲平了一片山壁。兴奋之中才显得更加鲜艳,牙狮王身上燃烧的毫无疑问是魔火的痕迹,在刺激它的肉体朝向更进一步的进化。
“真是的,就不能让它们进化的更温顺点吗?”
连续翻滚,接着收刀,红雀判断使用武器是无谓之举。摆好架势,人与猛兽的区别就是,学习与锻炼的技巧。猛然挥来的爪带着撕开岩层的恐怖力量,红雀反而往前,欺身进入腹部位置,在堪堪避开攻击之后,正拳用力挥在牙狮的腹部。那是一个短暂的时间,仿佛时间禁止一般,接着,牙狮王不可置信般退后了三步,那是力量上被击退的结果。
“人也是生物之一吧,那么同样可以因为魔火而强化身体,没错吧。”
深褐色的纹路在身体上游走,先前除了吃下肉,也将牙狮的血,带着最多魔力的部分涂抹在了身上。在连续交手几次后终于开始活性化了。红雀能够感觉到力量的沸腾,这是一种宛如挖掘出身体潜能,不,在那之上,宛如重新塑造身体一样。
吼!带着怒吼,牙狮王后腿猛踏地面,朝着红雀的方向突进。
“失去冷静了吗,自豪的力量不管用了,不仅如此,你连视线也变得狭隘了。”
刀重新握在手里,毫不犹豫,对着突进而来的牙狮王,对着眼睛,刺了进去。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力道和角度,加上眼睛也是生物最柔软的部位,一击,剜出半个眼珠,在激痛之下,牙狮王保持着突进的姿态砸倒在地。
“先前那一刀只是做做样子,这一刀开始,才是真正的斩击。”
如同疾风一般,红雀不管重复着挥刀与收刀的动作,每一次都在连续加速。倒地的牙狮王反射性护住自己的头与腹部,刀刃笔直的斩在猛兽的身体上。剧痛与撕裂皮肤,斩伤肌肉与骨骼的屈辱,终于令这位狮王再次咆哮起来。红雀同样惊讶,连续斩击确实已经用了全力,何况还是加持了魔火强化之下,却仅仅绽开了肌肉,对于强韧的骨骼依然无能为力。
魔火回应着狮王的愿景,突然开始燃烧起来,偌大的身形开始缩小,最终变成普通狮子的大小,然而其中的能量压缩到了极致,伤势也完美治好了。
“接下来,就只能继续拼命了。切。”
红雀躲开尾巴的横扫,拉开距离,而狮王也同样摆好了架势,只有依然滴血的眼睛只剩下一半,却依然捍卫着王者的威严。牙狮王将头低下,身体最坚硬的骨头,巨齿作为突进的矛,全身的力气都加持在这次突进之中。下一瞬间,突破音障的疾驰身影,连视线也无法直视,在绝对的力量与速度面前,一切技巧都失去了意义。
“那么,我也全力以赴吧。纵横剑诀,,,”话语就停在了这里,凶猛的撞击,让自傲的拔刀速也不及,连带着半座山壁一起砸开了二十丈的巨大窟窿,红雀被远远抛出,只能感觉意识逐渐远去,随着沾染冰块的巨石一起落下山去。
时间过去了多久呢,不清楚,红雀醒来的时候是在营地内,一位女性正在照看着他,看装束应该是刺客吧。
“红雀先生您醒来了吗,真是夸张的伤势,全身骨骼断裂了一百六十处,血管跟心脏都纠缠在一起了,内脏也是大出血,唯一庆幸的是您的身体还算是完整了。发现您的时候即使是我们也吓了一跳。”
“。。。。”
发不出声音,红雀明白这是声带破坏了。要恢复需要些时间。女性似听见有人在叫她,施礼之后离开了,片刻,一个背着战斧的老头走了过来。战斧双煌,他是冒险者公会原会长陀洛的老熟人了。
“许久不见,红雀,我是战士公会的分会长双煌。嗯,你的声带坏了吗。稍等下。”
双煌手里出现了蓝绿色的光圈,这是初级的痊愈魔法,可以暂时恢复受损的器官。
“呼,能说话还是比较好啊,谢啦,没你们帮忙我应该会死在雪地里吧。”
“呵,举手之劳,我想就算是普通人,遇到一个雪地遇难的人也会伸以援手吧。那么言归正常,红雀你既然来到这里,与我们的目的应该也是一样吧。”
“嗯,我大意了,没想到这片山脉的生命力如此顽强。如果等会你们要开展探索的话,最后准备足够的安全措施,即使是半山腰,也存在S级的魔兽,那只牙狮族的王,真的很强。”
这时,红雀注意到双煌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突然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一样,也不管其他人在议论什么,掀开被毯就往山上狂奔。可能是受伤的缘故或者是魔火强化的后遗症,速度没有平日那么快,如此,即使是战士公会的双煌,也能追上红雀的脚步。
“红雀,我原本想告诉你的,其实昨天我们已经探索到了灰烬山脉的半山,不过因为频繁遭到牙狮群的袭击,原本我们携带的驱逐牙狮的药物也不起作用,想说先退回整备。直到今早,斥候们给我们带来了新的情报。”
不用说也能明白,看着这一幕怎么可能不明白。还是昨天的地方,还是那只强横的牙狮王,它依然保持着冲锋的姿态,即使它在与红雀撞击之前就已经因为过度压榨生命力与创伤而死去,然而它的遗体就这样保持着。那些牙狮们围绕在王的身边,对于一切敢靠近王的敌人疯狂袭击。死去,然而威严依然狠狠压迫着所有企图染指领地的其他生命,也包括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