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辉煌帝国就不得不谈论那场席卷了整片大陆的战争,扫合统一。既是帝国的巅峰,也是由盛转衰的**,赤帝无疑是一名伟大的皇帝。他手下的帝师帝剑,真名已不可考究,据野史记载他是曾经的勇者,在那场战争中他是帝国军队的统帅,极尽杀戮之能。而其中最深刻的是,他杀死了剑圣耶侬笙辞,那位打倒黑龙,平复凶鬼,击退地狱夜生的英雄。即使是从不以私人情感左右历史人物的笔者,也不得不感慨万千。
可叹英雄末途,挥师百万,二千八百日夜更迭。唯无泪,岂莫愁。毡营灯火没落,潦倒偏颇,一马独骑守疆护国。身无败,帝王殇。
史学者们考究当年辉煌帝国远征北部联盟国时的战场,古城池骸骨城与骸骨平原,这是辉煌帝国彻底溃败的战场。根据还活着的那些帝国老兵们的回忆,在后方无援,城外三十万大军围城,城中的守兵们毫无战意时,帝国的大将军帝剑不眠不休站立在城墙上指挥士兵守城的身影,还是不由得感慨万千。那里是帝剑扬名的**,揭开了北征诸国的霸道之途。然而在八年之后,还是在这里,又演变成他军旅生活中极少数的几次守城战,也是昭示他溃败的绝场。
……
帝国历403年,远征军凯旋。
这是帝国辉煌骑士团以及帝国军第三次北伐,在帝剑的指挥下,二十万人势如破竹,连克敌国芬图恩奇数座城市,所到处凡遇军士一律格杀勿论。在这种近乎掠夺的杀伐下,守城军士们毫无战意,守城官员连有效的抵抗都没有就成了俘虏。
最后一座被攻克的城池是素来以坚固著称的平石城,建立在一块天外陨石上,呈凹字型的护城,东面是一片魔物的栖息地,要想越过就必须屠尽所有的栖息魔物。易守难攻。设置有巨大的魔法防御结界,城墙也多用参合着特殊抗魔合金的材料建成。守城将是一位名将,剑圣耶侬笙祠,帝剑在数年前辉煌帝国举办的大型王国级比武上与他交过手,两人都没有全力以赴,最后以平手收场。对于他,帝剑深有感触,那是个稳重平和的男人,无论帝军怎么挑衅都一直在固守待援。城坚将心,军士们有了坚守的动力,因而士气极盛。帝国军分别在西,西南,东南三面驻扎围城,然后派出精锐的魔狼骑切断平世城后方的补给线,妄图以断绝后路逼迫耶侬投降。
平石城内,将府。
耶侬笙祠最后一次望向悬挂着的“观明”词牌。那是王国主在他赴任前给予的忠告。观局势明处境,如果实在不能坚守,即使是他一个人也要赶紧撤离。对于帝国而言,特别还是友人的王国主而言,他的价值远大于自己的这些城市。然而,身为剑圣之前,自己也是一名将军,不会说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漂亮话,但于情于理自己是不能退的。城在,他就在。城破兵败,他将与城共存亡。
突然开始怀念起从前的生活,在为王国效命前,耶侬只是一名普通的冒险者,逐渐闯出来名气,也不知何时被人尊称为剑圣。探索过迷宫地城,屠杀过强大的魔物龙种,也邂逅了珍贵的同伴,有了爱慕的人儿。现在,令人应该正抱着孩子期望自己平安得胜的消息吧。深深的吸了口气,瞬间,一切的软弱都被收敛,他是王国的将军,耶侬笙祠。他将赌上自己的一切去捍卫这座城市
最先,辉煌帝国的军队采取了强攻。魔力轰炸,视线干扰,然后强行架起云梯攻城,正城门是用特殊抗魔合金铸成,于是士兵们采用了最原始的攻城锤方式。其结果,城门被破坏了一部分,但死伤惨重,帝国军们被两侧的弓箭,魔法大量杀伤。在凹口内堆满了士兵的尸体。第一战,芬图恩奇方取胜,死伤仅仅百人。而帝国军损失了数千,打扫战场后出于礼节,芬图恩奇没有彻底焚毁士兵的尸体,仅仅掩埋了事。问题就出在这里。
为什么在明显有城利的前提下还要下令强攻呢,耶侬知道自己的对手是那位剑术高明的帝剑,更是一位运筹帷幄的将才。
士兵们报告,城中百姓有多人腹绞痛而死,恢复系魔法也没有效果。然后,这类报告在三天后激增至百人,最后甚至影响到一些守城士兵。调查结果令人惊愕,原因竟然来自于一种细菌。这是帝国新开发的人体细菌,需要先接种在人体,然后必须在十二小时内激活不然细菌就会死亡。激活的条件是尸体。感染后人体的免疫器官会强烈抗拒这种细菌,导致脏器过度反应。外在表现的临床现象就是腹绞痛。这种在乐园开发的改良版,有着潜伏于土壤水源的特性,子体的休眠期有七天,在战场上不乏尸体,可以说这完全是温床。即使经过治疗可以避免身亡但战力无疑大打折扣。
看官到这里应该能明白吧,没错,那些当做弃子的帝国士兵全部接种了这种细菌。他们的出身有的是奴隶,有的是罪犯,有的是敌国的降卒。但无一例外,他们的家人都在帝国居住,一但他们逃跑或者泄密,他们的宗族子女妻儿全部都将被处死。但反过来,按照命令行事的话,他们的家庭将享受正常帝国居民的待遇甚至是一些许优惠。原本是毫无价值的人,能够让家人得到幸福比什么都重要。这是高度机密,在帝国生活的那些家人只会以为他们是在战争中丧命。
三日后,帝国军再次攻城。这一次,守军比起三日前少了六分之一,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士气极度低下。证明帝剑的战术做的相当精彩。再一次的攻城战,芬图恩奇的伤亡开始增大。同时,在战争后打扫战场必须把全部尸体无论敌我统一焚烧。看着昨日还是跟自己喝酒吃肉开着玩笑的同伴现在变成了一些黑灰,一些士兵甚至当场发疯精神失常。
每隔一日,帝国军强攻一次。每经一次,芬图恩奇的士兵就减少一部分。后方无援,前方是手段卑劣的敌军。一天天下来,精神压力终于到了顶峰。
投降吧。
这一天,帝国军没有进攻,取而代之是射进了数千只挂着信封的箭头。
“耶侬将军敬启:王怜惜人民,天下大同,和为一家。奈何歹人作祟,敌我分别。上感叹深重,今兵士疲敝,继续顽抗无异于将士兵百姓的生命强系于一己报国之蛮勇。望阁下明大体,知天命。降,阁下之地位绝不在吾辈之下。”
一股异样的风气开始在城中蔓延。帝剑的这封信无疑断了耶侬投降的路。这个人根本没想过饶恕,当城破之后,就是血海山河。降,不可;不降,亦不可。左右为难。如果自己只是一介武人,突破敌阵逃亡真是在简单不过了,妻儿,友人都在后方等着自己。良久,耶侬笙祠才发现自己握着信的手掌已经扎出了血。
城门开了,不是耶侬的命令,但是他已经预料到了这种事。当曾经自己的副官领着帝剑的直属部队占领了全城的要道,环顾四周,辉煌帝国的旗帜已经插在了教堂的顶上。观明,观明,何尝不曾想观明,奈何己身如此。耶侬郑重的把将军印留在办理公务的桌子上,回过神,帝剑已经来了。
“自帝国一别,久违重遇,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无妨,耶侬将军身系国家必然以国事为重。区区礼节不足挂齿。“
“哼,你我皆奉各主,客套话就免了吧。请指教。”
抛下身为王国将军的立场,这些话也是身为剑圣的矜持。帝剑毫不意外,无论自己使用何种计策,这个男人都不可能会背叛国家。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杀掉以绝后患。
“交手前有一个不情之请。”
“卿请言。”
“此一战后无论胜负吾皆当殒命。望阁下宽厚待民,东区百姓现在还有数千人感染病种,请您施以援手。”
“违抗帝命,负隅顽抗!阁下却要吾辈饶恕他们?那我帝国丧命的数万士兵如何给他们交代,我帝国远征至今唯有这平石城挡吾等去路如何服众,我帝国为行霸道天下一统如何震慑他国!”
“阁下为将,征讨至今无坚不摧,无城不破,无往不利,天下共睹。以区区愚兵奋起与天师为敌实属吾之罪过。请归罪于吾,愿以己命一死谢罪。”
剑起,刀落,即使是帝剑也无法阻止。鲜红的血喷洒而出,将悬挂的“观明”二字染的通红,耶侬笙祠就这样站着,死去了。帝剑沉默了,刚刚的话不完全是虚假,他确实有屠城的想法。之所以没有立刻执行,还是因为抱着一线希望,用这个要挟耶侬投降。但是没想到他这么果绝。怅然一叹,无论如何死者为大,耶侬笙歌以命求释,帝剑不可能没有触动。将府外,火光通天,一些按捺不住的士兵开始烧杀抢掠了。久攻不下,死伤不轻,对这些活着的士兵也是很大的压力。
“猿鸟!”大喝一声,一道黑影从这座建筑的死角浮现,那是帝剑的副官,擅长隐秘收集情报。
“传令下去,所有帝国士兵入城,在东区贫民区驻扎,随军医生给感染者注射抗血清,不得扰民。抢劫者杖击三十,财物归还百姓。杀人者偿命。为恶纵火者斩首示众。”
将几个主要行事人杀了之后,其余人都只执行了杖刑,但是也安分了不少。自此,号称芬恩奇图最坚固的关卡,天险之城平石沦陷。辉煌帝国远征北方的门户自此取得。
平石城破,守将耶侬笙祠战死的消息传到皇都,举国恸哭。
耶侬笙祠的遗体被帝剑派人送回了芬奇恩图的皇都,在他看来,将士的尸体不应该埋没在荒土。国王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耶侬的妻子扶倒在棺材上痛哭几欲昏死,小孩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现状也止住了嬉闹。人民知道那位剑圣的品性,自发参加葬礼的人达到了十几万。那是目送英雄远去的哀伤。
死者已逝,生者还得必须活着。
在帝都,人民为得胜归来的帝剑喝彩。为他英雄般的实力精神以及强大而着迷。但是,帝剑一言不发,暗黑色的铁质全身铠上布满了刀伤,鹳鸟头盔微微掩盖了眼神。但是只要是他的士兵,都明白,那不是得胜之人的喜悦。帝剑-阿德蒙特-塞克斯,他永远没有能再次放声大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