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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为侠之道

“时辰到!”箫远大声喊道,“已夺得两枚竹牌者,站我左手侧。一枚或以下竹牌者站我右侧。”

二人还未来得及商量,却突然听到箫远一声大喊,这才发现,那柱香已经燃尽了。

刘聿略带惋惜地看了一眼苏寒麟,却见他眼眶通红、面容憔悴,一路走到这,想必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吧。自己背负的是娘亲的期待,那他呢?

刘聿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能否过三试还是个未知数,说不定,他也会像苏寒麟一样被淘汰。

片刻之后,众人已经两边站好。刘聿这才发现,夺得两块竹牌的人,竟然还不到三成!

想必箫远也注意到了人数偏少,若是太过严格,恐怕还不用到坤阴殿,这入试弟子就屈指可数了。

他沉思了片刻,缓缓道:“手上还有一枚竹牌者站中间。”

人群中那些留有一块竹牌之人听到这句话,本来还愁眉不展的脸上瞬间变得神采奕奕,高兴地往中间站过去。这分明是看夺得两块竹牌者太少,所以也让保住竹牌者通过啊!

刘聿望了望人堆里的苏寒麟,发现他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可惜了可惜了,若是没被执扇少年妖言所惑,而是留着竹牌,恐怕也能入选。

待人群定下之后,箫远突然对中间那十几人说:“你等可先行下山,来年再试。”

此言一出,众人皆为惊愕。为何还执有一块竹牌之人会先行落选,而无竹牌者却还留在原地?难道.....

那十几人虽是讶异,但也只得悻悻下山,毕竟规则已说明,他们确实已经落选,也无任何怨言。

待那十几人离去之后,箫远突然迸发出一股强大内力,势若寒霜,一股阴冷之气突然袭来,直逼得场上众人汗毛直立。他左手直指前方入试弟子,怒道:“为侠之人,以正立道。富贵不淫,贫贱不疑,可汝等巧取豪夺、坑蒙拐骗,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此举与魔教何异?!汝等不配为我玄天弟子!”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哗然,谁能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局。

明明就按规矩通过了测试,凭什么被骂?!刘聿不满的喊道:“你只说不能重伤他人,取得两块竹牌就算过关,我们有什么错!”

“住口!”箫远瞪着刘聿勃然大怒道,“侠义在心,心中无侠者才会用这等小人手段!规矩不在人,而在于己!世间万事万物皆无规则,心中若是非善恶不分,必将走上歪道。况且,我只说持两块竹牌者有机会参加三试,何时说过必定过关?”

众弟子及刘聿虽觉不平,但箫远所说确实在理。为侠之人,若连侠之本心都守不住,还谈什么侠。

见众人沉默,箫远又对右手边的弟子说:“你们竹牌被谁强夺,可前去指认。”

这边听到这句话之后。人群又是一阵窃喜,若夺得竹牌之人落选,那入选的人岂不就是他们了?

于是,众人纷纷过去指出强夺自己竹牌的人,这其中,就有被刘聿偷走竹牌的那名少年。

“被指者向前一步。”箫远大声喊道。

可是,众人都知道这向前一步意味着什么,迟迟不肯向前。

“哼!”箫远冷哼一声道,“错不敢当!非得要我去一个个把你‘请’出来吗!”

刘聿咬了咬牙,狠狠地握紧了拳头。他突然想起来娘亲、想起了死去的大柱、想起了林绝、想起了自己夸下的海口。

不甘心!不甘心!

可是,结局已定。

他缓缓抬起脚步,沉重地踏上前来。

箫远看了一眼人群分布,又冷哼了一声:“你们某些混水摸鱼的真当我不知道?你!你!你!还有你!出来!”

他准确无误地指出了没有走上前的两人,以及混在指正人群里的两人。也就是说,其实刚刚一柱香的时间里,他其实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他故意采取这种方式,大概是想给这些弟子上一堂侠道之客吧、

“心术不正,投机取巧,你们不觉得羞愧吗!”箫远厉声道,“其它的人,非要我一个个点出来吗!”

短暂的骚动后,箫远点了点头,继续说:“通过正常手段获得竹牌的人,你们通过二试了。此外...”

他顿了顿,继续说:“与之对应的,输掉的人。虽然你们败了,但心存侠义之心,虽败犹荣,也可去参加三试。”

听到这句话,不止苏寒麟,就连刘聿也愣住了,他根本就没想到过会是这样的结局。本来他还得意洋洋的以为自己通过,苏寒麟落选,可现在却完全反了过来!

“那我们为什么没有通过!”那些被强夺之人质问到。

箫远似乎早就料到了有人会问,沉声道:“我深知此种筛选方式必然有所不公,以及有所缺漏。但你等被抢夺,说明你们的实力如此,即便是过了我这一关,第三试也定然会败阵下来。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守住了竹牌直至输掉,难道不正是说明了他们的实力吗?”

“至于那些一开始就商量好的,或者熟人互让的,就算他们运气好吧。毕竟,即使是武学,运气也是很重要的一环,不是么?”

说完之后,一脸严肃的箫远突然轻轻一笑,转身便走了。

他旁边有一弟子喊道:“通过者且随我等前往三试之地。”

苏寒麟转悲为喜,转身正准备找人诉说,却发现身边是一名并不相识的女弟子。他这才想了起来,刘聿肯定很难过吧....

他顺着刘聿所在的方向看去,正好迎上刘聿炽热的目光。他从刘聿的目光里看到了惋惜、不甘、高兴、赞赏、自责、歉意....但是,他却没有看到一丝嫉妒和愤怒。

不知为何,本来性格怯弱的他,寻常与人对视三秒以上就会不自觉地避开,可是这一刻,他却完全没有一些胆怯与害羞。

他看到刘聿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他也笑着朝刘聿点了点头。随后,便快步跟上前面人的脚步,前往三试之地。

落选之人,有的人在扼腕叹息,有的人正怒气滔天诉说着比试的不公。而刘聿只是看着苏寒麟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此时,人群已经开始下山了,刘聿趁着余晖看了一眼云端之上的玄天宗,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发了一小会呆,终于还是迈开了步子,缓缓朝山下走去。

或许,林绝说的没有错。可是,我又要去哪呢?去苏北城吗?还是看看山下有没有门派愿意收留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林绝....孙清筱已经回去了吗?

刘聿这么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已经出了玄民观。

此时夜色已经降临了,观前广场上却还留着不少人,幸好玄民观前有一些火架和火把,想必是为观前的其它门派接引人提供便利。

他正在人群中寻找孙清筱的身影,却隐隐约约听到远处有人在大喊:“南山碧水派门人杀了盘阳谷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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