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人们大都已经猫在自己家了，平时热闹的店里此刻十分寂静。暖黄色的光下两个穿着校服的人安静地坐在凳子上，勾勒出少年少女干净利落的轮廓。
写完数学卷子后，江钰舒了一口气。
最近老师可能都想让一模有个漂亮的分数，作业的量简直翻了个倍。
江钰干脆把所有卷子都摆在了桌子上：一张数学，一张语文，两张英语，外加一套理综，还有一篇完形填空……
蒋迟正抠着卷子，就感觉一阵一阵小风直对着脸扇，抬头看江钰像摆摊似的在面前铺了半个桌子：“咱们作业留这么多吗？”
江钰趴在“纸毯”上叹了口气，从书包里又拿出一摞卷子：“你的一沓。”
“不，是你的一沓。”蒋迟眼前一晕，怪不得觉得作业不多，原来剩下的卷子江钰都帮他拿了。
“别侃了，做到哪里了？”江钰伸手要拿蒋迟的卷子。
“没多少。”蒋迟放弃了挣扎，趴在桌子上直揉太阳穴，任凭江钰把卷子扯走。
蒋迟一个多小时的成果暴露在江钰眼皮子底下。
总共十六个填空选择，写了差不多十个，三个跟江钰答案不一样。
大题卡在第一个写了个有笔锋解，后面跟着两个巨圆巨圆的大黑点。
“数学我是真不行，看着图形我就眼晕。”蒋迟像是诈尸一样往凳子后一仰，眼睛里写着大大的“我不行”。
“嗯……”江钰正绞尽脑汁地想在卷子上抠出一块亮点鼓励一下，刚要开口，半截鼓励的话就卡在了嗓子里。
第三题那个A下面连上了个不长不短的横，说是B吧还是个A，是A还多个横。
“牛皮啊蒋迟！”江钰竖了个拇指。
蒋迟被夸愣住了，也不知道江钰夸她啥。
“按你这么写，我把四个答案都都描一个地方不就行了！”江钰转而想了想好像不太对，高考是用答题卡的。
果然答题卡有答题卡的用处，江钰一直觉得这玩意费事来着。
蒋迟摸了摸眉毛：“这个……我的确觉得A和B都对。”
江钰回归正经，把凳子挪到蒋迟旁边。
“模棱两可可不行，我给你讲一下这几个题。”
蒋迟看着这一桌子卷子，江钰紧着做都不一定能做完，连忙说不用：“你先把你的作业做完。”
“能不能别婆婆妈妈的！”江钰把卷子往他面前一拍，这一掌震得桌子嘎吱嘎吱响，甚至蒋迟都怀疑听到了回声：“你看这道题……”
干脆利落果断，是他同桌没错了。
讲完整张卷子已经很晚了。
蒋迟像是被松绑了一样，眼神涣散地靠在椅子上。
他转过头十分敬佩地看着江钰：“你不累吗？”
江钰活动了一下脖子：“不累，你这就是太长时间没集中过注意力了。”
“噢……”蒋迟拉长音：“哎，你饿不饿？”
本来江钰没觉得饿，让蒋迟一提醒反而开始饿了起来。
“我没饿。”江钰拍了拍肚子：“它饿了。”
“我靠，你俩生活十几年了现在还分它的你的？”蒋迟把笔一放，伸手抓过围裙：“你等着，黑椒牛柳还是番茄鸡肉？”
“番茄鸡肉。”江钰一想到炒饭，不自觉砸吧砸吧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