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手机在裤袋不适宜地震动,齐源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这才接起了快要自动挂掉的电话。
“喂?”齐源刚一开口,电话那头就一通吼叫,“你他妈究竟去哪了?”
齐源环视一周,发现自己站在十字路口的道上。左边是个篮球场,右边几栋教学楼,前面有食堂,它的对面貌似是个宿舍。
“我也不知道。”齐源挂掉了电话,又拨打了个电话。
电话“嘟”了一声接通了,不待对方开口,齐源已经不耐烦了,“来XX学校,XXX饭堂门口,接我。”
“谁啊?”一大早就扰人清梦,还一副命令他的语气。这年头已经没几个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了。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齐源看了看头上的大太阳,靠在树上,嘴角一抿:“你说这副挽联送你怎么样?”
嘿,这人还给自己念诗,宋开泰闭着眼都笑了出来,不过这人的声音还蛮好听的。
低沉又沙沙地像在挠人的猫,就是这语气也太他么恶劣了吧。
还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这是在咒他吗?
可是真的好困,昨晚又通宵玩了游戏。
不过他刚才说了什么,送挽联给老子??这下宋开泰脑子里浮现出了某张脸,顿时清醒了。
“别别别,马上到!”卧槽!
宋开泰连忙从床上的滚了下来,赶紧穿起来裤子,嘴上讨好道:“那个....源哥你在哪呢?”
“嘟嘟嘟......”一阵忙音,对方已经挂了。
艹,果然是他源哥的作风。
够刚够硬,让人特么的想揍他。
不一会儿,手机上就收到了几张照片。他一路下滑,看到最后,视线凝固了。
“挑一挑?”
“著名大师手笔,水准一流。绝对配得上宋大少的身份。”
“喜欢吗?”
“怎么不说话?”
“是觉得款式不行吗?”
“源哥.....”
某处齐源正在对宋开泰的手机进行短信轰炸,不一会儿,就有一辆黑色加长款林肯车停在了齐源面前。
齐源抬眸,黑眸一沉,很快又兀自玩手机。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身影从车上下来,对齐源恭敬道:“少爷,请您上车。”
“那好我帮你选,我觉得那绿框的就不错。”
“呜呜,源哥,原谅我.....”
“明天到货,注意听电话。”
看到某人的回复,齐源嘴角一咧,扔掉了手机,任它兀自震动。
不过半秒,他又恢复一副冷然的样子,径直上了黑色的车子,瞥见某人愠怒的眸子,漫不经心道:“说吧,来多久了。”
车内男子穿着一身黑色剪裁得体的西装,虽然已年过四十,但由于保养的好,看起来也不过三十的模样。
此时,他西装裤下的两条结实的大腿上下交叠着,停下手中的文件,取下了一直挂在直挺的鼻梁上的那副金边眼睛,捏了捏眉心。
冷然的面上终是露出了残暴的模样,就这样毫不掩饰地朝齐源看去。
“你他妈就是这样,跟老子说话的?”
待看到他的嘴角有凝固的血,嘴角难得露出笑容,不过是嗤笑他的狼狈:“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也就你们这些毛头小子才做得出来。”
“不然呢?”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的齐源,头也不抬,也是嗤笑一声:“你这领带不错,还挺骚的。”
不是说不喜欢紫色吗?
齐源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很远的画面,男人不屑地说最讨厌紫色了,将盒子丢到了垃圾桶里,还跟电话里的人说要是他送的另当别论。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居然还在一起。一想到,齐源藏在衣服里的手猛地攥紧。
男人面色一僵,异常难看,暴露的手筋却显示着他极力掩饰的愤怒。
看着齐源那副冷漠虚伪的面孔,明明就恨得不行还要装出一副不在乎。
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兀自抽起了烟。
齐源皱眉,这才看向他,黑眸难掩厌恶。
谁知,他还特意朝他这边吹了一口。
齐源被他呛得直咳嗽,他实在是讨厌烟的味道,更讨厌抽烟的男人。
“开窗!”齐源不得不命令司机,谁知道司机却无动于衷。
齐源不停地咳嗽着,他明知道他对烟味敏感还这样,真是恶毒。
过了会,男人终于舒坦了,这才懒洋洋吩咐司机:“开窗。”
司机这才打开些窗户,外面的空气很快地窜了进来,里面的烟味也消散了不少,至少已经能让他稍微正常呼吸了。
这时,正在吞云吐雾的男人,见他面色稍霁,又是一声嗤笑,声音低沉却不紧不慢地传来。
“要是我,就直接干她。干到她听话。”
似是想到什么,又笑了下。只是微眯间,故意盯着齐源的眼睛看,黑冷的眸子异常邪气道:“不过,她也确实有这资本。”
他的话刺耳极了,齐源一刻都忍受不了。内心的邪恶因子一下子就被激怒了起来。
陆曼就是他不能碰触的伤疤,而这男人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你敢!”冲动之下,齐源扑了过去,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该死的紫色领带,用力地攥紧。
看着他面具般的表情一点一点撕裂,他内心竟然是如此期待而兴奋。
“你他妈给我收敛点,别搞她!”齐源被逼的几乎嘶吼了起来。
他是真的爱陆曼,也是真的心疼她。
见不得任何男人用不怀好意地眼神谈起她,想也不行。
陆曼是他的。
“毛都没长齐的家伙,也敢在老子面前护食了?”
谁知,男人握住他的手,手腕一转,齐源被他整个人反手按在了垫子上。
不一会儿,头上传来男子一如既往狠戾的声音,“你看我敢不敢。”
“呵。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齐源挣扎着,一双眼睛满是恨意。
此刻他恨不得同他玉石俱焚,一了百了。
“不然......我一定会向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疯狂报复的!”
他真的是恨死了那人,直到现在他还记得他在电话里开心的笑声,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了齐源的脑海里。
“你敢!”一声暴呵声,齐源被抓起按在了窗子上。
齐源吃力地试着反抗,却无可奈何。
想着男人可是拿过全国散打冠军,也就放弃抵抗。
可是这种被人扼住喉咙濒临窒息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比直接死还难受的是,把他的尊严彻底踩碎。
甫一抬眸,齐源就看到黑色窗子上男人青筋迸发、黑眸凶狠,一副恨不得将他置之死地的样子。
而此时他的力道还越发的凶狠,齐源感觉自己离死亡不远了。
蓦然间,齐源想起了每天放学的午后,他推开门后,看见了一个正在照顾花花草草的恬静淡雅的女人。
落日洒在她柔美的身上,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怀抱是那么的温暖。
可是直到有一天,那个怀抱就冰冷了。
齐源眼角突然就湿润了,无意识呢喃了句:“妈......”
妈,你看到了吗?
这就是他的父亲,她爱的男人,齐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