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月一听她这话,更来气了,甩手就是一巴掌!
萧潇上半身晃了几下,体力更加虚浮。
“你还知道我们现在是宫婢!那就轮不到你来说教!少摆当家主母的谱!不管怎样,你都得死在我们前头!你就乖乖认命吧!”
“月妹妹,别跟她废话!快帮我!”
戚红袖再次上手,终于如愿将萧潇的衣服扯了下来,顺带拔走了两只金钗,一条织锦手绢。
柳如月眼疾手快的抽走一只金钗,“红袖姐,有了这金钗,咱们在宫里指定能好过些。”
戚红袖有些不乐意,但仍旧笑着含糊过去,“也算这个将死之人的一点功德吧。”
“呸!贱人!明天等着给你收尸!”
临走前,柳如月还不忘狠狠踹几脚,萧潇仅剩的白色里衣也被脚印脏污。
“……”她想咒骂,却发现自己气若游丝,口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身体更加僵硬无力,连站立都不能。
她只能匍匐着,蜷缩着,保持最后一丝气力和意识,等待有人路过的时候求救。
然而天公不作美,天空突然间飘起了雪花,从一星半点,到铺天盖地。
萧潇的半个身子都埋在了皑皑白雪中。
“辛姑姑,辛姑姑……救救我……辛姑姑……救我……”
女人的睫毛已经覆满了霜白的雪花,绝望寒冷的视线里,她远远就看见了太后娘娘的仪仗。
规行矩步的宫女太监簇拥着,太后娘娘身着一件玄色朝服,威仪万千。她的心腹大宫女辛芷在一旁紧紧相随。
辛芷是萧潇和太后之间的传话人,萧潇原主的记忆里,她一直对她不错。
“辛姑姑……求你……”
萧潇奋力往前挪动身子,双手刚覆上辛芷的鞋尖,就被她无情地一脚踢开。
“哪个宫里的奴婢,如此没有规矩!惊扰了太后凤驾,你担当得起吗!侍卫何在,鞭三十!”
“是!”
萧潇望着太后和辛芷远去的背影,咬牙挨着侍卫狠辣的鞭子,她连一声都没吭。
自己实在太天真了。
一颗用完的棋子,主人怎么会看在眼里。
刚刚柳如月和戚红袖作威作福的时候,也有几个小太监在墙角处偷窥,却没人愿意管闲事。
这皇宫,如此凉薄。
活着,也恐是煎熬。
萧潇啊,萧潇,你怎么会被冻死呢?还不如被吊灯砸死呢……好不甘心……
承明殿。
偏殿之中,张御医将刚写好的药方呈给皇帝过目。
“皇上,这……她只是体力虚浮,又受了极寒,并这外伤,导致气息微弱,所以昏迷不醒。只要按照微臣的方子,好生将养,自不会有性命之忧。”
皇帝剑眉深锁,撂了药方,又追问一句:可会落下什么病症?朕听说,妇人若有畏寒之症,则难有子嗣。”
“微臣惶恐!陛下赎罪!”
张御医听得皇帝如此一问,立时吓得脸色惨白,拜倒在地。
要说这榻上的女人,他是识得的。
右相魏琨承蒙圣眷多年,御医们一年也有几次去相府请脉。
当初相府的少夫人,如今的罪臣之妻魏萧氏,他是见过的。
他实在不敢揣测,皇帝为何有此一问。
虽说率土之滨,皆为王土;天下美色,皆可收入后宫,但是,这个女人的身份,恐怕是后宫所不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