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毅江开着车在江边停了下来。从后座上拿起一个牛皮纸袋递给身边的人。甜橙看着手里那只还带有温度的纸袋,问:“这是什么?”
杜毅江坐直了身子看着窗外说:“虾肉小笼和鸭血粉丝。”
取出纸袋里的东西,剥去外面那层包裹严实的锡箔纸。小笼包在夜晚微凉的空气里冒着丝丝热气。
这是本城最有名的铭记小笼,全城仅城郊一家。不论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但凡想要吃上一口都要亲自去排队。因为取材新鲜用料扎实,即使队伍再长也抵挡不住食客们的热情。
甜橙的外祖父十二岁时就从军打仗,虽说是南方人但参军时部队里的战友多来自北方。一来二去也养成了爱吃面食的习惯。甜橙自幼由外祖父母带大,受二老的影响,对于面食也尤为热爱。铭记的虾肉小笼便是她的挚爱之一。尤其到了冬天,手里捧一包用油纸包裹的鲜肉包子,边走边吃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
杜毅江祖籍虽是南方人,但自幼在北方长大。记忆中吃的最多的也是面食。以前交往的时候,甜橙就总爱拖着他从单位坐半个小时的车到城郊,排着队买一包虾肉小笼。运气好的话再顺带来一碗鸭血粉丝,哇!别提有多美味了!
伸手拿起一颗温热的小笼包塞进嘴里,虽没有刚出锅时那种烫口的快感,但鲜虾仁与猪肉的完美融合依旧鲜香味美。不同于几小时前见到的模样。卸妆后的她看起来多了一丝学生气。看着她狼吞虎咽样子,杜毅江的眼里满是柔情。连说话的声音都柔软了不少。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他问:“好吃吗?”
嘴里塞着包子的甜橙此时连说话的空隙都没有,只能用力的点头来表达自己的喜爱。杜毅江伸手拿过她腿上的纸袋,取出里面包装完好的鸭血粉丝,揭开封盖小心翼翼的交到她手里。用砂锅慢炖出的老鸭汤配合着晶莹爽滑的粉丝,喝一口,整个人顿觉精神不少。
杜毅江说:“好吃就好。”看着她脸上满足的笑容杜毅江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起来。随手取出一张湿纸巾,牵起她的手仔细地替她擦拭去手上的肉汁:“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再一起去!”
甜橙呆愣愣地坐在那儿,任由他替自己擦去手上的油渍。良久,才憋出一个字:“好。”
听到她的回答,杜毅江开心的抬起头来看她。眼里满是期待的问:“这么说你答应了?”
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甜橙害羞的把头转向窗外。夜风从半开的车窗里吹进来,熟悉的气息将她整个包裹了起来。
凌晨五点,沈佳宜被一阵急促地门铃声吵醒。来不及穿鞋,她直接赤着脚就跑过去开门。看到眼前这不请自来的人,沈佳宜不可思议地回头确认了眼墙上的时间。转身咆哮:“嵇甜橙!!!!你有病啊?也不看看现在几点!”
甜橙自顾自的换好拖鞋,一把将她推回屋里:“快点快点,我有事告诉你!”沈佳宜一边抱怨一边走回房间穿拖鞋:“什么事让你凌晨五点跑来我家?”
裹着毛毯,沈佳宜半躺在沙发里揉着发酸的太阳穴‘威胁’道:“你最好告诉我的事是正经事,不然小心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甜橙笑嘻嘻地走到客厅中央,清了清嗓子后大声宣布:“我和杜毅江和,好,了!!!!”
一秒,两秒,三秒...伴随着沈佳宜的怒吼声,一只硕大的抱枕直直地朝甜橙飞了过去:“你这个疯子!!!!”一翻腥风血雨过后,甜橙委屈的从沙发里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一边讨好的攀附到沈佳宜身上:“哎呦,你就体谅人家一下嘛!”
经过这一番闹腾,沈佳宜也是睡意全无。无奈索性静下心来听她说话。“那现在你和杜毅江是什么关系?朋友?恋人?”
“普通朋友。”
沈佳宜不解:“Why?不是说你们和好了吗?”
其实甜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没有答应杜毅江复合的提议。她把脸埋在两腿间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怕...”
沈佳宜走到厨房热了杯牛奶给她:“当初分手的时候你那么痛苦。既然现在说开了不就好了。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们两个!明明可以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为什么总要这样互相折磨!”
“感情就像冰激凌,一旦开封过就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复原。我也不小了,再过几个月就三十了。以前那个天真无知的嵇甜橙现在每走一步都会考虑到将来。”说到这儿甜橙仰起头来看着沈佳宜,说:“还记得你当初和我说过的话吗?”
沈佳宜摇了摇头。
甜橙回忆道:“你说,人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是很难看的。”
沈佳宜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只是时隔这么久,从甜橙那里再听到这句话时,她不禁有片刻的恍惚。缓步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逐渐变亮的天际,沈佳宜说:“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低头凝视着脚下的地面,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至少别像我这样。”
甜橙心疼的上前伸手从背后环抱住她:“佳宜,你很优秀,而且足够优秀。所以你千万不可以将就知道吗?那个没有选择你的人注定会抱憾一生的。”晶莹的泪滴从沈佳宜的眼角滑落。这场隐忍已久的泪,今时今日,终于得以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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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三年,新阳百货如期开业。开幕仪式可谓盛大空前。由于拥有流通领域的优势,许多从未在国内开设门店的海外顶级品牌皆破例入驻新阳百货。并承诺产品上新度与全球同步。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这些架设在商场外墙上的超大号LED显示屏便会优先点亮整座城市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