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颜一早便如约等府门外,左顾右盼,也没见冷辰逸的人影。自己身不明,暂且就不说。现在能信任的也就属辰王了,贵人是非多。
冷辰逸良久才过来,府侍牵过马。
冷辰逸见安小颜两手空空皱了皱眉,淡淡道:“你行礼呢?”
清晨,雾色正浓。安小颜看不清还可以理解,但她确认没听错。
“行礼?什么行礼?”安小颜愣了一下,莫不是辰逸哥哥要私奔。
安小颜想想不大可能,昨日那个貌美倾城可是…诶~~。
安小颜立马向冷辰逸附身行礼“参见王爷,王爷安予。”
冷辰逸淡淡白了一眼安小颜,伸出手。
只吐出淡淡两字;“上马”
“王爷,咱们……”
“嗯哼。”
“辰逸哥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安小颜滋了滋牙。
“别问,去了便知道。”冷辰逸策马走了近几个时辰,直到晌午才到。
“云口?”安小颜抬头看了看城墙的扁额,再放眼打量。
古旧之久的宫墙围暮,细致坚韧,宏伟壮观,一坐城池,高墙凸凹,抬眼俯瞰,细腻别景。
铜锁獠凸的大门,紧紧立于城中,尽显威仪如霸气。
顿时,城门大开,一群穿着戎装盔甲的人骑马而来。
“辰逸哥哥,那个领头的将军好帅气。”
“你怎知她是将军,而不是女郎?”冷辰逸冲领头的人一笑。
安小颜跟着冷辰逸入了城,待那将军换上女装,安小颜方大开眼境,原来是个女郎。
“给你介绍下,她叫薏姒”冷辰逸又对薏姒道:“我的侍婢,冯小怜”
安小颜听罢忙附身行礼,薏姒也向安小颜行了行身。
“恭喜少郎瘟疫一事成功,今日又有何烦忧需要辛儿来解答?”薏姒手持着木勺斟酒。
安小颜心里打了个寒战,在城台上饮酒,好雅兴。
许是地行时势,南面的北方呼啸,着实颇感凉意。
“还是辛儿懂我,不妨咱们对弈一局如何?”冷辰逸刚出口,便有人拿来棋局。
“天下人势所趋,天夏屡胜东瀛,乃曼部越发不安稳,你怎么看?”
薏姒一手撸掀着袖角,一手拿着竹筒勺了一怀酒,淡淡一笑:“少郎怕的不是这局势动人,而是怕的是有人扭动局势吧!天下归一又并非不可能,只是命数已定。”
“我深知辛儿归属于我,云口可是富绕之地。可乃曼部也越发不安分,天下分裂,怕是再难一统,若它日你我能再站城墙之颠一睹往日风采,也是千古佳话。”
“少郎既知,万事不由勉强,我亦想它日与少郎一睹这大好河山。”薏姒立于围墙凭栏。
安小颜看着他们二人都在打哑谜似的,俏俏探眼看了一眼棋局。
原来是这样?无子之棋。妙哉,妙哉。
他们能与此相谈甚欢,亦是难得的知已。那上次为何向她吐露心酸苦楚?莫名奇妙!
安小颜一脸无奈,感情她只是个政治品。
“辛儿,若日后有朝一日要奋血浴战又当如何?我与大皇兄终有一战。”冷辰逸似乎有薏姒这个良人,很知足。
“天意,少郎以为如何?一一退让,终是避不可避,若没有退路你又何会来找我?”薏姒声音很轻,无比的柔弱。就是这样一个弱女子才会帼国不让须眉,力战沙场,战功无数。
“你驻守云口多年,以一已之力守护一方百姓,已是多少男儿仰慕而所不来的。”
“可云口也是你我的相聚之地,日后终是你的,我手中的大军只听我一人差谴,只要用的着,必会誓力一博。”薏姒很坚定,更清楚拥有这些军队终是意味着什么。
“你一弱女子能擅任女将军一职已是不简,但我只希望你如我初见时一番。”
“辛儿早就不如以往一般爱哭鼻子,我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能成为举暗齐眉,手握重兵的大将军。许是儿时那个满脸带泥的少郎给了我勇气吧!”薏姒不仅回想到多年前,她的族上皆是武将,可皆她一女郎,挑起家族的担子。
直到遇到这个让她人生走上颠峰,一筹莫展的人,在他面前她干净利落无需伪装。
而他也从不摆架子,都是商讨诸国大事,他有大业,她有兵马。共讨天下事,人生难得一知已,相谈甚欢,也是一种满足。
冷辰逸听薏姒这么一说,想起她小时候不愿父承子业,却又犟强,又是女郎。
如今时间更迭,她已战功赫赫,在他面前却永远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上次相见,已是数月前。冷辰逸再仔细回忆,四年前天夏议和以北国使节的身份出使,如今一算已过数载。
真是时间岁月不饶人,不知过了几个春秋夏冬,他们能相遇的日子少之又少。
“细数一别已有数日,见你如往日一般安好,便放心了。”本是薏姒开口便要说的话,却硬是拖到最后,更显深刻。
这更是这数月来,日日夜夜的期盼。
“父王派人监视,终是不能得善其身,大皇兄屡次算计,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冷辰逸手掌按在城墙的勾勒上,很是隐忍。
薏姒自是明白冷辰逸的处境,无所大事更是难见。
“这次来,可真是极为冒险。你为何还要来,可是因为她?”薏姒声音明显压底,挑眼看了一眼安小颜。
安小颜正蹲在棋桌边,撑着头呼呼大睡。将她干晾在一旁,加上时辰的早欲,让安小颜打起嗑睡。
薏姒见冷辰逸正目不转晴的看着安小颜,薏姒看着冷辰逸眼中划过一丝微酸意。
冷辰逸查觉到薏姒在看他,慌了慌神。
“我想把她托付与你”
“不行,你当知道你的处境,我可不能拿我数十万大军开玩笑,她留在这,只会打草惊蛇,不比你王府安全”
“你的意思是?”
“近几日,队伍中不少有些眼杂之人,你将她留在这恐会坏事,恐会坏了你我大汁。若是个普通人也便罢,可她偏偏是……”薏姒很激动,三年前冷辰逸为救她,逗留他国王都三年,若不是她掩护……
“辛儿~~”
“我不是不愿帮少郎,有些举足轻重还望三思,若是暴露了。天夏出兵东瀛连番获胜,你也不希望云口是你我的葬身之所。”
“少郎听我的,王府比我这安全,你若真护不住她,在另做最后的打算,如今的天夏势强,她会是你最好的筹码。”薏姒深知如今许多人正在找安小颜。
“可是,大皇兄已经下狠手了,手段越发凶残令人所不耻。王府已经并非安全之所,我终是怕这身份瞒不住。”
“少郎,你既做了打算,便早该先筹划好这后果。她是个烫手的芋头,却也不失为一个好棋子。”
“可是,用一女子,来为未来铺路,终是所为不耻。她……”冷辰逸犹豫了。他一向杀伐果断,不知何时竟也动了侧隐之行。
“大局将倾,少郎万不可动摇啊!若夏帝伐南有过犹豫,岂不一蹴而就。那怕朝纲混乱,都不曾有一丝毫的动摇,没有阻止的步伐,才能所向披靡,才会一绝红尘。”薏姒知道冷辰逸一直有他的宏图大业与雄心壮志。
“夏帝功德齐名前途自是不可估量,万事总有例外,只是,莫说一展雄心,护她易是难事。”冷辰逸低头,有些忧恼。
“你莫不是对她……”薏姒也是很紧张的追问。从话中一一坦护,足以见……。
“没有,只是不知大皇兄该有如何计划了?”冷辰逸并非惧怕冷辰越,只是突然下手总令人措手不及。
“不日便是笙妃的生辰,不如静观其音。此次少郎可要多留些时日,让辛儿也一尽地主之谊。”薏姒眼中柔情们似水。
“不必了,朝中动荡,我还是先回去了。”冷辰逸走到棋局中,看了窝在一边的安小颜。
“起来,走了。”冷辰逸说完便绕过安小颜。
安小颜打了个旽,昏昏鄂鄂的站起来。跟随冷辰逸而去。
薏姒眼中含着水雾,咬唇“少郎,你又要走。”随后爬在城墙边,看着冷辰逸带着安小颜策马离去。
“辰逸哥哥,今日是来见故人的?那个,你老相好?”安小颜指了指城墙上的佳人。
冷辰逸不说话,眼神冷冷的,自然安小颜是看不到。
“我都没生气呢!你俩谈天说地,将我晾在一边,我都困了。”安小颜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喻”冷辰逸突然停下马,将马强行勒住。
安小颜也是为冷辰逸突然的举动,而瘆的一惊。
“再吵,给你扔下去。”冷辰逸极其不耐烦。
安小颜嘟囔着嘴不再说话,委屈巴巴的,生怕冷辰逸给自己扔在山林中。
见安小颜安静下来,冷辰逸又骑马奔行。
安小颜白了一眼冷辰逸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说变就变。
一路上安小颜都不敢说话,快进城时,冷辰逸感觉大腿被挠痒庠,一咬牙。
“冯小怜,你又想做甚?”
安小颜可怜兮兮,一脸委屈,眨着水旺旺的大眼:“王爷,我要如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