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弟还有得救吗?”做为一位心理分析博士的肖桐,对着自己亲人的病情却束手无措。
她通过自己的关系找过国外一流的心理咨询师,希望能解开肖安的心结,直面内心的恐惧。
对于肖桐的好意,肖安没有感恩,反而认为肖桐不怀好意,从不肯配合。肖桐对此也是心力交瘁,一度说出再也管肖安的话。
丹增坐在肖桐的对面洗杯煮茶,与肖桐焦虑不安形成对比丹增则平静安祥。
他身材高大,法相庄严,双手粗中带细,温柔中还有力量。他头顶留着过耳中发,后脑全部剃光,像瑜珈师般扎了发髻;眼睛炯炯有神,声音充满慈悲,刚强而稍带嘶哑。
“你弟应该是分裂人格,他冷漠,好猜疑,很难和他交往。他害怕跟别人亲近,社交困难,喜怒无常。他对宗教多半抱着态度,他不敢去信,其实是他怕失望。”
“他这样的人格应该是跟小时候家庭原因有关的是吧?”丹增在肖桐面前的茶杯斟满一杯茶,抬着看了一眼肖桐。
肖桐脑海里浮现她那满是鲜血的右手,脸色突然间发白,一阵恐惧由心而生,惊得肖桐背身一身冷汗。
“小的时候,父母的关系的确很紧张。”肖桐强迫自己拉回思绪,有点吃力地说。
“佛陀说,了知一世:如幻影,如浮云城堡,如梦,如魅,没有实质,只能够被看到的本质而已。众生被各种各样的感觉迷惑,因此无止境地迷失。”丹增有如传授教法,他智慧和慈悲,一句话体现佛法神圣的真理。
“肖安只是佛缘未到。当有一日他试着慢慢解除执着时,大悲心就从他身上生出,执着的乌云纷纷飘散,真正的慈悲心就像太阳般发出光芒。那时肖安的佛缘就自然就会到来。”
“现在你可以试着让肖安禅坐。禅坐是为了唤醒天空般的心性,让我们认识自己的真面目。心会致力于解脱妄想,我们将会发现,只要有耐心,纪律和正确的训练,时间一久心会自动解开自己的结,并认识本有的喜悦和清明。”肖桐有如醍醐灌顶。当年她备受煎熬的心,不也是在师傅慈悲、智慧的引导下一步步地走出迷雾的吗?
“是不是你偷了我的东西。”精神状况不佳的肖安站在厨房门口对着正在偷听微信信息的李姨质问道。
本来就做贼心虚的李姨被无声无悄的肖安突然开声吓了一大跳。她拍拍胸口把手机放回裤袋转身看着脸色不太好的肖安说:“你是不是搞错的?我没有拿过你的东西啊!”
保姆这个职业最忌讳的就是一个“偷”字。李姨看着眼前这个小后生满脸戾气,瘦得有点脱相的五官,有种说不出的扭曲感。她心想,肖老师怎么会有一个这么不争气的弟弟。
“那你是不是进了我的房间。”肖安狂躁大声地问李姨。
朱玲陪着陈宏在房间里午睡。听到了肖安狂躁的声音不由皱起额头。虽然这几天同住一个屋子,肖安很少出房间,大家碰面的时间不多。朱玲只是觉得肖安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的感觉,而且整个人就是瘦得厉害,天气不算冷却穿着严严实实。
“哎!这孩子说什么呢?我去你房间整理打扫卫生这不是很正常吗?”李姨实在理解不了,打扫卫生本来就是她的工作。这几天因为肖安都关在房间里,李姨又不好意思打扰,都好几天没打扫了。今天早上见他不在房间才进去打扫,还顺带把他几件都臭了的衣服拿去洗了。这孩子不懂感恩反而过来质问她,李姨的火气也冒出来了。
“谁让你去打扫的啊?”
“还有,谁让你碰我的东西?”肖安那张瘦得脱相的脸无神的双眼此时喷出一道愤怒的火花。就像冤魂索命一般紧盯着李姨。
李姨被肖安盯到后背一阵冷汗,回过神来,手心全湿了。年过半百的李姨也算是见多识广,再有钱的人,她都见过,这个瘦巴巴的男孩算那条葱呢?
“打扫卫生是我的工作,我看你那几件衣服有点脏了,就帮你拿去你洗了。这也错了吗?”李姨试着跟肖安讲道理。
朱玲轻轻地打开房门,看到火药味极浓的两个人,吓到又缩回了房间。她拿起手机打通了肖桐的电话。
“喂!小朱,怎么了。”肖桐听到电话响后接通了朱玲的电话。
“哦。啊!这样的吗?”
“好,我离家不远,我现在就回去,你看好小宏,知道了吗?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记住,不要开房门,看好小宏。”肖桐着急的说。
朱玲挂了肖桐的电话,心里非常不安。她拿起手机打通了李姨的电话。
朱玲能听到肖安在外面失去理智不依不饶地追问李姨,而李姨由强行力争到细声反驳。
李姨心烦气躁地拿起手机,看到是朱玲的号码:“干嘛呢?”明明在屋里干嘛要打电话,李姨都想骂出口了。
“李姨,你别跟肖安吵了。小宏有点不舒服,你快过来帮我看看。”
“小宏怎么了。你是怎么照顾人的。”小宏也是李姨看着长大的,自然也是心疼。李姨不再管肖安,向朱玲房间走去,经过肖安身旁白了肖安一眼。
李姨打开朱玲房门,开口便问:“小宏怎么了?”
朱玲猛拉李姨进房一把反锁的房门。李姨看着朱玲紧张又反常的行为迷惑地看着她,再看安静睡在床上的陈宏:“你这是怎么了?”
李姨经过肖安身旁给他的那个白眼几乎是压死肖安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双眼通红,全身不由控制地发抖,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说:“是她,就是她偷了你的东西。”
“别让她走,让她还你东西。”
“不还,那就杀死她。”
“对,不还,就杀了她。”肖安低声略带嘶哑像是回应地说。他那通红的双眼怒放出极度的亢奋,发出阴森的冷笑。他走到朱玲门前用力按下把手,发现门竟然反锁了。他激动地用力一脚踹向房门:“开门。你给我开门。”
陈宏被惊醒吓得哇哇大哭,朱玲心底一寒,立马反应过来上床抱着陈宏细声安抚。李姨更是吓了一大跳对着房门大声喊:“你有病是吧?发什么神经。”
“开门,现在就给我开门。再不开门,我就杀了你。”失去理智的肖安边喊边踹,威胁李姨快开门。
李姨吓得全身没力气,跌坐在地下。她实在不解,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她看向脸色同样苍白朱玲,希望朱玲能帮她解答一二,可是对上的却是朱玲一样迷惑的眼神。
朱玲面对这样突发的状况,吓得双手不停颤抖,她拿着手机脑海一遍混乱。她应该报警,还是打给沈琼清,还是打给肖桐或陈空呢?
“肖老师,肖安他···他发疯了。”朱玲吓得无法组织语言,只能随脑把话说出。
“他说,他说要用刀来杀死我们···我这··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
“开门,开门。不还我东西,我就杀了你。”肖安发疯般地大声嘶喊,亢奋地他更用力地踹向房门。
李姨全力颤抖,身体沉重无力,精神差点崩溃,低声带着重鼻音说:“我没拿他的东西。他为什么冤枉我。”活了大半辈子的李姨怎么也想不明白,人怎么可以说变就变。她甚至相信,如果现在打开门,肖安肯定会因为她洗了他几件衣服而把她给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