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家的别墅中间隔着半条街的距离。
中间有一座两层圆盘的喷泉,在夏天时会喷涌出清凉凉的水,在彩灯的照耀下像拂袖,最下面的圆盘盛满了水,常有小孩子往里面投硬币许愿。
不过现在是冬天,圆盘中空荡荡的,只剩下干涸的硬币。
这是朝颜第一次与江迟暮这样缓慢的散着步子。
她低头看着地上映了俩人的影子,一高一低,她趁他不注意小心翼翼的用影子牵了他的手。
回想起刚刚江迟暮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距离。
他是在干什么呢?要亲她吗?
朝颜真的好想问问他,可看着江迟暮不大高兴的样子,她又放弃了。
她是想多了吗?
他怎么可能会想要亲她。
他又不喜欢她。
“秦朝颜。”
江迟暮忽然叫她名字。
朝颜知道,他每次叫自己大名就是有事要说。
“你说。”
朝颜停住,与他面对面相站。
江迟暮问:“你还喜欢我么。”
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之前朝颜是不想承认的,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觉好像更喜欢江迟暮了。
朝颜咬唇低头,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不好意思的承认:“喜欢……”
喜欢的不得了。
月色沁凉,同江迟暮的眼,她听见他冷着音无情的拒绝:“秦朝颜,你不要喜欢我。”
偶有刺骨的风轻拂过脸颊,像是刀子割伤了朝颜的脸。
这样的天气里,她穿着厚厚的棉衣也无法抵挡钻了空子的风,疯狂的涌进她炙热的身,吹的她四肢冷僵,遍体鳞伤。
朝颜听到自己平静的问:“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她眼中的星光熄灭破碎,他尽收眼底。
江迟暮有那么一瞬,疼了下。
最终却还是将所有的冰冷吐了出来:“因为,我不喜欢你。”
仅此一句话,却让朝颜白了脸。
“秦朝颜,我们不可能,你不要喜欢我,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
不知是谁家丢失了星星,彻底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上。
借着小区里昏黄的灯光,朝颜望着眼前的男人,记忆潮水滚滚而来,一切好似回到了三年前。
“你配不上我。”
“秦朝颜,你不要喜欢我,因为,我不喜欢你。”
他叫着她的名字,又陌生又无情。
秦朝颜不争气的流了泪,“你不喜欢我,所以你就要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吗?”
“对。”
瞧,这就是江迟暮,明明不动声色却让你堕入万丈深渊。
秦朝颜终于认清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自嘲的笑:“原本我可以忘了你,可是你从来都不知道忘记一个人有多难,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更喜欢你?”
她忍着哭声,哽咽着歇斯底里的吼道:“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对我好?为什么!那你一开始就不要给我希望啊!江迟暮你真是够狠的!”
激动的朝颜想到了这些年的委屈和耻辱,所有的情绪一并涌上来,她上前抬手要给江迟暮一巴掌。
可在最关键的时刻,她又生生的忍住了。
朝颜低眸,颓废的垂落下手,“你放心,我不会再喜欢你了。这是我第一喜欢一个人,也是最后一次。”
眼前的女孩落下最后一滴泪珠,用最狼狈的样子从他的眼前逃跑,消失。
这段路只有几分钟的路程,江迟暮却感觉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像往常一样,回家,脱衣服,洗澡。
可衣服脱到一半,眼神却发空的盯着长廊深处的那间浴室。
像是失去所有力气的跌入沙发中,江迟暮烦躁的扯着领带,忽然用手捂住了眼。
他没有办法将秦朝颜从自己的脑海中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