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见到我还能坚持,于是继续用碘酒给我消着毒。每擦一下我都感觉像在刀子上走过一遍似的,手脚都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
“不要缩着,放松!”
护士叫着。然后对陪着我一起来医院的老师说:
“来,按着她,不要让她动!”
老师按住我的胳膊,护士则分开我的手指给我擦着碘酒,我就像在上刑似的忍着煎熬的疼痛。
终于消毒完成了,我和老师都输了一口气。
刚刚消毒的护士拿着器械走了,另一名护士这时走了过来,给我打了一针破伤风。
过了一个多小时,医生过来看了看我的伤口,拿着我刚刚做的手部CT,对着我和两位老师说:
“这个伤口没什么大问题,后面只做个清创手术就好。”
“好,好!”老师满口的答应。我因为不知道怎么办,也听从医生和老师的嘱咐。
我已经疼得手臂都已经发麻,手指也不听使唤,我还想着尝试动动手指,但也因为抽到了伤口而浑身冒冷汗,也就不再尝试了。
老师抬着我去了手术室,我是第一次见识到手术室的内景,吓得腿都发软了,医生已经是见惯不惯的和医护在一旁摆弄着器械,手术器材摔打在盘子里清脆的声音和墨绿色的手术服,更让我感到恐惧。
医生是名男性,见我这怂样边摆弄他的器械边对我说:
“多大了还怕成这样,至于吗?”
你怎么不问问那个伤我的人呢,这么大了,心那么狠呢?
老师在旁边安慰我:
“一会会就过去了啊,没事的。”
他们扶我坐在了手术台的边上,医生用无菌纱布套在我手上,又进行了以此基础消毒后开始对我的伤口进行缝合。
我吓得又准备要逃,医生怒了:
“你这只是小伤口,缝两针就可以了。这么大人了,这点痛也要怕吗?”
被医生嘲弄得无地自容,我只能乖乖不动。
这缝针是生缝啊,不打麻药,直接用针缝啊。我都能感觉到这线在我的肉里被来回的拉动,最后收紧的那一下,我浑身都像受了雷击一样,医生线一拉紧,我就跳一下脚。
好容易等到缝合完成,我后背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
因为没有伤筋动骨,医生给我开了药告诫了下注意事项,就让我和老师一起回去了。
回到寝室后,小钱他们仨直接扑了上来询问我的情况,小钱明显得红了眼睛,雯雯也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小蔡则冷静得帮我分析。
“那个女的,她是化工系三班的!”
“是是是的,就是她,我们上前找她的时候,她特别不要脸,说‘是她自己要撞上来的’!”
雯雯越说越激动。
“我们都看见了,明明当时是你在前面,她故意绊倒你的,她还在抵赖!”
我问:“那最后对她有没有什么处理结果?”
“我要找她的父母,她就是不承认!”
小钱跟着说:“雯雯刚刚还和她打了起来,那女的力气可真不是一般大,我们一起上都打不过她。后来场面越来越大,班里的其他同学也过来了要找她理论,但这女的的同学也来了。两个系的人都开始对骂起来,都搞成了大群架一样。”
我听得有点幸灾乐祸了,竟然还很高兴发生这样的冲突。
“后来呢?”
“后来老师们都冲上来拦住了呗,几个闹得最厉害的学生被拉进了教导主任室,还有……”
小钱指了指雯雯。
“啥?你也进教导处了?”
“是呀,雯雯和那个女的,被一起带进了教导处。”小钱说。
雯雯和其他一起闹事的学生都受了留校察看的处分。
我拉着雯雯手说:“谢谢你啦帮我!”
雯雯摇摇头:“都是那个坏女人!”
我问:“有没有帮我薅她头发下来?”
雯雯又气又好笑:“还我薅她头发?她薅我头发好多好吧!”
我们最后都笑出了声。
小钱说:“太晚了,睡吧睡吧,明天再说吧!要算账,以后机会多的是!”
我手捆得像个粽子一样,小钱她们帮我脱下了衣服和裤子,扶着我慢慢得爬上了上铺。
熄灯后,我受伤的手放在床的栏杆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那人应该就想着第一名的名次吧,所以情急之下做了这样的事。世上丑陋的人多的是,没想到自己遇到了一个。
……
第二天起床,钱敏第一次扶着我慢慢下床,帮助我洗漱,听说那个人的父母要到学校来,我的医药费是老师帮忙垫付的,这笔钱还是要她母女俩支付。
我请了病假,也不想出去,就坐在阳台上晒着太阳。
钱敏推了推我,告诉我那弄伤我的人的母亲来了。
我起身进了屋,看到一个一脸精明的中年女人走进了屋子,手上拎着一袋子的水果。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包扎的手掌,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听老师说,你们说我是女儿故意弄伤了你是吧?”
“什么?”我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小钱第一个发了声。
“阿姨,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啊?”
“哎呦你们这俩孩子,运动场上,这种事情发生,这不是很正常吗?”这个中年女人说。
“而且,你看,你们还到处说我女儿故意弄的,你们这也太坏了吧,我家玲玲当时不是道歉了吗?”
“她是自愿道歉的吗,是热了众怒了她为了脱身没办法才道的歉!”钱敏气愤道。
中年女人将手上的袋子放在了凳子上说:
“好好养病,以后话不要乱说了!”
说完直接走出了门。
我和钱敏被这母女弄的也是开了眼莫名其妙,这一出算哪跟哪啊。女人这德性,当妈也是一样的吗?
钱敏气得想将这袋水果给扔出去:
“什么玩意啊这对母子!这说出的是人话吗?”
我拦下了她:
“这水果又没错,我还要吃呢!”
“喂,你,还有没有自尊了,他们的水果你也吃啊?”
我点点头。
“吃啊,为嘛不吃!这是我该得的!”
我该得的太少了,但大家都是空口白话,谁会认这么一个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