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宿命轮回
他们的身上并没有魔族的气息，但是这两团黑雾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狐狸，三百年不见，你的修为增长的很快，你不想要回你的三情三欲了么？”
黑雾中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这声音响起的瞬间，银渊澈立刻脸色大变：“是你？”
他认得这个声音，这是三百年前他遇到的那个神秘人，可是当时他虽然也是被黑雾笼罩却是有实体的，如今为何……
“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令狐小小也跟了出来，她比两个人慢了半拍，看到走廊上的两团黑雾，令狐小小微微皱眉，这两团雾气的气息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遇到过似的。
“仙子！属下拜见仙子！”
见到令狐小小，两团黑雾逐渐的变化，最后居然幻化成两道虚影，这是两个男人的虚影。
在他们的眉心都有着同样的印记，九尾狐族！
看着他们眉心那死气沉沉的印记，令狐小小的心猛地一紧，心里头……好难过，好悲伤。
“仙子！万年期限已到！所有的族人都在等待你的归来，等待你带领大家冲破封印，恢复我九尾狐族的荣耀！”
九尾狐族的封印……荣耀……万年之期？
令狐小小愣在那里：“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狐姬仙子，我只是……和她长得像而已！”
狐姬仙子……
一旁的银渊澈和离栖岩全都愣了一下，狐姬仙子的传说大家都听说过，可是现在突然出现了两个九尾狐族的幻影，口口声声会所令狐小小就是狐姬仙子，他们真的有些莫名其妙。
令狐小小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这一点银渊澈最清楚不过了……
“仙子，你的记忆并没有完全苏醒，所以你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其中的一个黑影一脸恭敬，突然间抬起手，手上有一团银光闪现，在所有人还在发呆的时候，他已经把那团银光打入了银渊澈的身上。
“你干什么？”令狐小小警惕的看着他，他对银渊澈做了什么？
“仙子，我一直都在按照万年前的指示行事。”虚影中的男人非常恭敬的回答。
“万年前的直视？万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令狐小小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她现在很乱，她的一切似乎都乱了……
“自从仙子你离开之后，九尾狐族开始被其他的灵族打压，已经一如不如一日，在万年前的神魔大战之中，我们更是死伤惨重，可是并没有到达要被灭族的地步，当日仙帝找到了我们，他说万年之后，仙子你就会回归，会带着九尾狐族走向新的辉煌，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必须要隐藏起来，当日仙帝封印了族中所有的精英力量，并且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一段传承，我在一千年前苏醒，一直按照仙帝的指示是守在一个无人的岛屿之上，三百多年前遇到了他……”
虚影中的男人看了银渊澈一眼：“一切都在仙帝的掌控之中，他曾有交代，叫我抽取我在岛上遇到的第一个人的三情三欲，什么时候与仙子你见面，什么时候还给他！”
离栖岩和令狐小小面面相觑，一旁的银渊澈更是觉得自己的头脑里一片混乱。
上古仙帝？莫非他真的可以操控一切，既然他是万能的，那么这次魔族来犯，他又在哪里？
无所不知的上古仙帝……
这个男人神秘如谜，强大如山，压在几个人的心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上古仙帝还吩咐了什么？”
不等令狐小小询问，一旁的银渊澈已经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他隐隐的有一种预感自己似乎也被卷入一个无形的网中，不只是他，还有令狐小小，甚至是……离栖岩。
三个人的命运……
“先帝曾言，万年之后，魔气冲天的时候，就是我九尾狐族复苏之日！”虚影中的男子一脸的虔诚：“如今所有被封印的族人只有我们两个人苏醒了，我们无法施展自己的灵力，却能幻化出虚影无孔不入，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大陆上游荡，寻找着仙子你的足迹，追寻着你的气息，我们的族人还在海中的那个无名岛上沉睡着，只要仙子你出手就可以打破封印，我九尾狐族所有精英在此那些魔族又算什么？”
优天地灵气滋养而成的上古灵族，上古灵族中最强大的九尾狐族……
这就是仙帝留给魔族大军的礼物么？
他在一万年前就预料了这一幕吗？
可是……
令狐小小一脸的为难：“抱歉，我并没有任何狐姬仙子的记忆和能力，也根本无法打破你说的那个什么封印！虽然我也很想帮助自己的族人，可是我真的无能为力！”
虚影中的男子似乎一点也不泄气：“仙子，你不要自责，仙帝曾言，仙子你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和实力，那一天，或许就是明天，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总之仙帝的话一定不会错的！”
男子的声音依旧沙哑，却透着从未有过的兴奋，他们被压抑了万年之久。
整整万年……
“难道仙帝没有说过是什么时候么？或者有什么条件？”很显然，离栖岩也被这个话题吸引了，他还犹记得当初令狐小小施展出来的那个七色九尾狐的幻影，当好粗他没有在意，如今却忽然想起，那七色九尾狐正是狐姬仙子的标志……
另一个一直沉默的幻影男子突然开口道：“仙帝好像说过杀戮之剑，杀戮之剑这四个字！”
杀戮之剑……
令狐小小不由自主的望向银渊澈。
所有人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银渊澈。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银渊澈依旧一脸冰冷，只不过眼底的银光暗淡了一些。
杀戮之剑，是传说中的神器，剑中之王。
不过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号，相反的，他很平常，如果不是握在狐姬仙子的手中，根本不会被人一眼认出……
“银渊澈，你的银月剑，银月剑你是怎么得到的？”令狐小小低低的问了一句，这个疑问在她发觉银月剑极有可能就是杀戮之剑的时候，她就想问了。
根据破天的说法，杀戮之剑有自己的灵性，除了仙帝和狐姬仙子没有人能控制得了杀戮之剑，可是银渊澈，他一直在用银月剑，而且银月剑也并没有传闻中的杀戮之剑那么的惊人……
银月剑？
银渊澈的目光悠远了起来，这把剑追随了他千年。
他不记得这把剑是谁给他的，但是从他有记忆起这把剑就一直跟着他，他成年之后，化成人形，把银月剑祭炼成了自己的本命法宝，从此跟着他征战四方，杀戮无数。
银渊澈毫不保留的把银月剑的一切说了出来，并且在第一时间召出了银月剑。
这是一把寒芒凛冽银光闪烁的长剑，虽然煞气浓重，单核传说中的神器杀戮之剑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看样子，的确很像杀戮之剑……”一旁的虚影忍不住的嘀咕着。
“难道……杀戮之剑也被封印了？”
封印，又是封印！
令狐小小从银渊澈的手中拿过银月剑，剑身隐隐低鸣，带着一丝熟悉之感。
这感觉，血脉相连。
一丝无形的气体从银月剑的剑身中冲出直入令狐小小的手心，冲入她的身体里，那血肉相连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令狐小小的脑海中弥漫着一团灰色的气体，那气体，名为杀戮。
灰色的气体逐渐的变化最后化成一道封印之符，在隐隐的召唤着什么。
“轰！”
惊天的巨响打破了岛上的宁静，冲天的火光在一瞬间熊熊燃烧，魔族的人开始进攻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飞一般的冲了出去，此刻，整个海澜岛已经置身于一片熊熊的烈火中。
魔族的领头之人都穿着黑色的袍子，整个人隐没在黑袍之下，身上散发着奇异的强大气息，
这气息令狐小小曾在安塔斯的身上感觉到不过这次这个带头之人，他的气息要比安塔斯浓郁的多，也就是说这是一个进化已久的魔王！
周围一片混战，令狐小小还来不及把银月剑还给银渊澈他已经飞一般的冲了上去。
“小小，你靠后，小心一点！”
留下这句话，离栖岩也一个闪身加入了战圈。
“仙子！”
两个九尾狐族的族人再一次的化身成黑色的雾气，无法捕捉。
“仙子，快想办法冲破最后的封印，这样你就可以重新获得自己的全部力量，这样，你就会恢复所有的记忆！这样你就可以唤醒所有的族人！”
沙哑的声音低沉飘渺。
令狐小小紧握着银月剑，脸上已经满是汗水。
杀戮之剑……
狐姬仙子……
上古仙帝……
我，到底是谁？
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令狐小小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中一阵翻腾，过去一百多年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爹娘，哥哥，姐姐……
脑海中的片段并没有完，还在继续着，云澜大陆上的一切一切，在令狐小小的脑海中不断闪现。
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一一的晃动着——
罗陵国，端木灏，银渊澈，绯倾城，离栖岩，冰瑶，林萧，安塔斯，甚至是……破天，天照……
所有人都在变化，最后融为一体，幻化成一个人的脸。
他带着面具，看不清五官，他的眼眸凌冽的骇人……
你是谁……
我又是谁……
“我是轮回，你宿命之中的轮回。”
一个声音不断在令狐小小的脑海中飘荡，轮回，轮回，宿命的轮回。
令狐小小的脑中豁然一片清明，那团灰色的气体被强光冲散，化作乌有……
海岛之上，尸体遍地。
离家老祖正和那个魔族的魔王站在一起，而银渊澈和离栖岩也在一旁帮手，其余的人因为修为不够无法上去帮忙，但也和其他的魔族之人杀得昏天暗地。
鲜血弥漫，火光冲天之中，令狐小小所处之地似乎与世隔绝，她的身前有一道近乎透明的屏障，所有人都无法靠前。
“人类，你还不够强！”
仿若来自地狱的声音，一道红光闪过。离战苍老的身体已经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老祖！”
眼看着离战摔落下去，而那个黑衣魔王的化身利爪也毫不犹豫的追击而去，似乎要把他置于死地！
离栖岩在这一刻，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猛地推开了离战，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微一停顿，魔王的利爪已经袭击到眼前——
“少主！”
“栖岩！”
“离大哥！”
无数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震耳欲聋，惊醒了沉浸在玄妙状态的令狐小小，她的心猛的一跳，目光落在远处，正看到鲜血飞扬，离栖岩被打落在地……
离栖岩！
“不要！”
令狐小小大叫了一声，黑色的长发无风自舞，她手中的银月剑突然发出一阵高亢的剑鸣，银光绽放，把令狐小小整个人都包裹在耀目的银光里。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铺天盖地的威压在这一瞬间笼罩整个海澜岛，冰冷的杀机肆意蔓延势不可挡！
远在云澜大陆某处的破天，突然眉头一皱，神色诡异而惊喜！
这气息，这是……小七的气息！
云澜大陆，与世隔绝的洪荒谷底……
天照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眼前的男人，突然间两个人都是神情一动——
“这场轮回结束了。”
天照面前的黑衣男子轻轻的开口，脸上的面具遮盖了他所有的表情。
“是么？”
天照面对着传说中的上古仙帝，似乎没有任何的敬意：“这一切的一切都早在仙帝的掌控之中吧，不过，仙帝真的是无所不能的么？”
天照抬起眼眸，用那双洞彻一切的眼睛，轻轻的盯着面前的男子：“你不是仙帝的真身，他的真身到底在哪里？”
一阵冷风刮起，银光散去，一身白衣的女子赫然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是……
令狐小小手持着银月剑，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冰冷杀机，她盯着前方的魔族大军，手臂轻轻一挥。举手之间，数千生命，灰飞烟灭！
杀戮无边……
“他要是死了，你们统统都要给他陪葬！”
冰冷的声音轻轻响起，却是无比清晰的落在每个人的心底，如惊雷般响彻。
“仙子！仙子你终于回来了！”
身后的两团黑雾激动的无以复加，这才是真正的狐姬仙子，真正的狐族之主！
上古灵族，九尾狐族的……狐姬仙子？
对面的魔王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失踪了三万年之久的狐姬仙子！
黑袍下的目光微微有些闪烁。
“狐姬仙子么？久仰大名！”
令狐小小手持银月剑，所到之处，一片死尸，她并没有理会那个魔王的话语，而是不顾一切的径自的来到了离栖岩的身旁。
“离栖岩，你怎么样，你不要死！”
她缓缓的扶起他，怀里的男子气息很弱。满身的鲜血。
“哼！好一个狐姬仙子，当真以为本王怕了你！”
在令狐小小扶起离栖岩的瞬间黑衣魔王的攻击已经近在眼前。
“聒噪！”
令狐小小突然眸色一冷，手中的长剑随意一挥，银灰色的煞气汹涌而出，立刻把魔王的攻击挡在了自己的身外。
“你的对手不是我！”
令狐小小一边扶起离栖岩一边向着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银渊澈，你还不快解决他！”
刚刚闪到一旁的银渊澈，眸子里突然冷光一闪，原本银色的双眸却在这一刹那变成黑色。
如暗夜星辰般，漆黑明亮的让人不敢直视。
接连而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目不暇接，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了？
令狐小小忽然间变成了狐姬仙子？
银渊澈可以越级挑战深渊魔王？
“小小……”
离栖岩的声音微弱的响起：“小小，是你么？”
“是我。”
在记忆全部恢复的那一刹那，令狐小小成了狐姬仙子，但是……她到底是狐姬仙子还是令狐小小？
一切就好像是一场轮回，她曾经是狐姬仙子，但是她的一切被那个男人封印，之后她被带到另一个时空，无尽轮回，三万年之后，她成了令狐小小……
令狐小小轻轻的低下头，温柔的吻上了离栖岩的嘴唇，源源不绝的灵力从她的身体里过度给他。
离栖岩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又有了力气，脑海中一些被遗忘的记忆开始慢慢的复苏，慢慢的闪现——
孤单的童年，小村庄的杀戮，无情的帝王之家，突然闯入他生命中的令狐小小……
一切一切现在看来，就如一场梦境！
“没事了！”
令狐小小抬起脸，冲着离栖岩轻轻一笑，目光清澈明亮，笑容纯真动人。
“小小……我想起来了。”离栖岩想起了自己的过去，他想起了自己的另一段人生，自己的另一个名字——端木灏。
“嗯，我也想起了很多事呢！”
令狐小小转过头，在那一边，银渊澈和深渊魔王的战斗已经结束，岛上的修士们全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胜利而变得异常兴奋，正在热血沸腾的斩杀那些魔族的残兵……
“他……”
离栖岩顺着令狐小小的目光，看到了不远处的银渊澈，他还是他，似乎又不是他了。
依旧是一身白衣，依旧是满头耀眼的银发，可是他的眸子那么清冷，那么飘渺，带着俯视众生，君临天下的气势，让人看不清，看不透，看不懂。
“他就是上古仙帝。”
令狐小小的声音缓缓响起，作为三界之中惟一一个见过先帝真容的人，狐姬仙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心底的那个男人，不会忘记他的样子，他的声音，他的眼眸……
初见时，他是个少年，干净清澈的让人不忍心伤害的少年。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狐姬仙子不知道少年的真实身份，把他当作普通的修士安排在九尾狐族的驻地，一住就是千年。
千年相处，千年岁月。
当有一天，那个少年突然不告而别，狐姬觉得自己的心底好像是突然间缺少了什么，缺了什么？
直到他们的再次重逢，仙帝宫，他在她面前主动的退下面具。
千年前那个面容不变，似乎永远也长不到的少年，他一下子变成风度偏偏的男子，看着依稀熟悉的面容，听着分外耳熟的声音，狐姬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我是轮回，数千年轮回一次。”
轮回……
一些遗忘的记忆被打开，狐姬仙子的脑中回放着过往的一切一切……
轮回，每三千年轮回一次，每次轮回样子都会改变，从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
所以他要用一张面具，遮盖自己的容貌。
所以他要把自己的一切隐藏在黑暗里……
三万年前，狐姬仙子爱上一个男人，他就是上古仙帝。
他是这个世界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而她愿意为了他赴汤蹈火，背弃一切，手持杀戮之剑，连自己最好的姐妹都不放过……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仙帝宫中，她望着眼前的男子，一脸坚定的问到，她想要一个答案，一个他亲口说出的答案。
爱？
他一脸的淡漠：“难道我对你不够好么？你是我的女人，可以和我一起俯视众生，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什么是爱……
她开始心灰意冷。
爱到底是什么呢？她的心开始动摇，开始混乱，直到他叫她去杀了破天。
她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下不去手，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在这样盲目下去！
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罪人……
海澜岛上的火光已经越来越小，离家的人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离栖岩的伤口已经愈合，看起来并无大碍。
三个人再一次面对面坐在一起，空旷的房间里，异常安静……
“小七！”
打破沉默的是银渊澈。
“还是叫我小小吧！”令狐小小打断了他的话：“三万年的时间，我早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狐姬，而你……却还是当年的仙帝！”
银渊澈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你确定你在不断的轮回中找到你想要的了么？”
“是！”
令狐小小用力的点头握着离栖岩的手，紧了又紧。
三万年前，他们的最后一次对话——
“狐姬，我给你一次机会，放你去外界轮回，总有一天你还会回到我身边，你会发现你所追求的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和我在一起，才是你最好的选择，我可以让你永生不灭，永远和我一起站在这个世间的最高点！”
永生……
如果生命中没有爱，永生就成了永恒的监牢。
无休无止的寂寞，无休无止的孤独，无休无止的空白生命……
“银渊澈，还记不记得当年在罗陵国京都的悬崖上，我说的那句话么，爱到底是什么呢？你不懂爱，你不会爱！”
银渊澈微微一愣——爱到底是什么？他追逐了几万年，依旧无法回答。
爱，到底是什么。
一千万个人有一千万种人生，有一千万份不同的爱。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只有一个人在不停付出，而另一个人却坦然接受，什么都不做，这可以称之为爱么？爱，应该是相互的，真正的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两个人相互关心，相互牵挂，相互谅解……这样的爱才会长久。”
那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相见。
九尾狐族的封印被破解，强大的上古灵族在仙帝与破天的带领下，把魔族狠狠重创！驱赶回了魔界深渊！
这一次的战争惨烈却又决绝，人类修士和妖族修士再一次的并肩作战，并且在战争结束之后，由仙帝亲自调节，从此后，万妖山与人类修真和平共处。
而万妖山妖王白沐霖体内的封印也因此被化解，恢复了当年的实力，连绵万里的万妖山，在白沐霖和紫魈的领导下逐渐的成为修炼圣地，甚至有很多人族修士慕名而去，切磋修炼……
有了仙帝的坐镇，灵界的一切开始逐渐繁荣，慢慢的有了当年上古仙界的模样——
“天照！你给我站住！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一阵紫风吹过，紫瑶仙子已经满脸微怒的站在了天照的眼前。
“紫瑶，你又干什么？”天照一直从容淡定的脸上掠过一丝的不安。
“哼！你这家伙！上次我受伤了，被你……被你……都看到了！你是不是不想负责任？”
天照一脸的无语，他为什么要救她，如果他没有救她她就不会一直缠着他不放……
仙帝宫
新修建起来的仙帝宫和当年的仙帝宫几乎一模一样——
“仙帝！一切正常，这是魔族新主安塔斯送来的停战函，他要求咱们放了被囚的费南德，并且以魔王之血发誓，此生再也不踏足我界半步！”
破天把来自深渊的停战函递到了仙帝的手中。
一袭黑袍遮住了他的身形，那张无处不在的面具，也遮盖了他所有的面目表情：“知道了，放了费南德！此事……告一段落吧！”
“是！”
破天退下之后，空荡荡的仙帝宫中，只剩下仙帝一个人。
他微微转身，轻轻的挥手，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如水面般的镜像，里面闪过无数个镜头，这些场面发生在云澜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里，所有的片段一一闪过，最后定格在一男一女的身上——
“端木灏！你……你……你居然背着我偷吃！”
一身蓝衣的女子一脸气愤的看着自己面前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烤鸡的某男子。
“小小，这个味道真的不错！呃，我好久没吃了，真的，喂……”
“不许杀生！不许吃肉！你给我吐出来！吐出来！”
两个人相互追逐的追打起来。
那烤好的香喷喷的烤鸡被人遗忘在木架旁。
这时候，一只白皙的小手飞快的伸了过来，拿起烧鸡猛地啃了几口：“嗯嗯，爹爹说的对，这烤鸡真的很好啊！比那些仙丹灵药美味多了！”
令狐小小，端木灏……
面具后的眼眸闪动着幽幽的光华——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幸福的生活着，在远方默默的祝福他们，这也是一种爱。
小小，你说是么？
或许，从很久之前，从银渊澈第一次遇到令狐小小开始……
他就懂得了“爱”，只可惜，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而已。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或许，我们的人生都会不同……
罗陵国境，万里沙漠。两大一小，三个身影缓缓的行走在沙漠之中。
三个人看起来似乎正在漫步，但是如果被凡人看到一定会很吃惊——他们怎么可以走的那么快？
“娘，还要走多久才能看到师公啊？”幼稚的声音缓缓响起，端木映雪眨着清澈动人的眸子一脸希翼的看着自己身旁的令狐小小。
“嗯，快了，你这丫头，急什么！”令狐小小一脸的无语，这丫头一路上已经问了不下八百次了！
一旁的端木灏微笑着把女儿小小的身体抱在自己的怀里：“映雪乖啊，你真是个好孩子，以后要和师公在古墓里好好修行，知道么？”
端木映雪用力的点了点头：“嗯嗯，我知道了，爹爹，师公是不是很帅？娘说师公比爹爹还帅？那师公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端木映雪无视自己老爹那一脸的黑线：“那映雪好好修行，将来长大了嫁给师公好不好？”
端木灏：“小小，你看你女儿多热情，呃，真是继承了你们九尾狐族的优良传统啊！”
令狐小小正要反驳，却听一旁的端木映雪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那是啊，传说娘亲第一次和爹爹见面就直接跑到了爹爹的龙床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谁和你说的！”令狐小小已经拔出了随身的杀戮之剑：“我要杀了他！”
“娘亲，你不能谋杀亲夫啊！映雪不想变成孤儿，呜呜呜”
一个故事的结局，无外乎就是悲剧，或者喜剧。
男主和女主结婚生子，带着他们的孩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就是一个故事的结局。
当然，这结局对所有人而言，并不一定都是喜剧——
无尽深渊，无尽的黑暗。
经历了最残酷的战争打击，魔族损失惨重，安塔斯已经成为了无尽深渊的王，唯一的魔王君主，从此以后，无尽深渊将开始一个新的纪元。
令狐小小……
无数个夜里，望着头顶那无尽的黑暗，安塔斯总会不知不觉的想起，曾经他遇到过一个非常善良的小狐狸，只可惜，他这辈子再也无法见到她，他这辈子都无法在迈出无尽深渊一步。
有些人，遇到了，错过了，留下的只是回忆。
无尽深渊之中，注定了不见天日，没有阳光，可是安塔斯却觉得自己的心里满是阳光，这些温暖都是曾经的“她”赐予给他的……
云澜大陆上，百姓依旧安居乐业的生活，国与国之间依旧征战连连，修士们依旧刻苦的修炼，时间流逝中，人们渐渐淡忘了那一次血腥的战役，淡忘了传说中的狐姬仙子……
在一处与世隔绝的山脉之中，有一对修士夫妻，他们像别人一样的修炼，但是更多的时间，他们会像普通的凡人夫妻那样，过着平淡的生活——
繁华落尽是寂寞，平平淡淡，才是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