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洵照懵懵的回到了房间,姜云澈问道:“那姑娘怎么了?你怎么去那么久?”林洵照有些不敢置信的说:“她说她拉肚子,把衣裳都弄坏了。”
姜云澈听了尴尬的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表情,只好面无表情说了声哦,表示自己知道了,心里却万分庆幸自己没有过去问。
曲老板刚跑到没人的地方就撑不住变回了本相,正大口喘着粗气,却感到一个小石子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一抬头就看见阿绿坐在树上,正托腮看着自己。
曲老板气喘吁吁的说:“阿绿姑娘,你怎么还没睡?我发誓我不会去打扰你了,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再说了,我平生从来不做坏事,都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
阿绿哼了一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土里长的脑袋在想什么,你要是再敢打无方玉的主意,我一定炖你喝参汤,我说到做到,你给我记住了。”
阿绿说完就轻身一跃的走了,曲老板摸了摸头说:“罢了,反正无方玉对我来说也不过能换一大笔钱,没有仙家机缘,说什么都没用,不要就不要呗,你有什么可嚣张的,我收拾不了你,后面自然有人能收拾你,等着瞧吧。”曲老板想到他们是要去西北,一个促狭的笑就涌上了脸。
姜云澈的房里流淌着尴尬的气氛,两人躺在床上,都不知道要不要说些什么,姜云澈一想到他说的那姑娘为什么哭的事,就觉得想笑,强忍着笑意闭眼睡觉。
林洵照望着床顶的帷帐,还是开口说:“我还以为我有机会和鬼面郎君一样,可以救人于水火之中了,谁知道那姑娘也太不靠谱了。”
姜云澈终于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林洵照有些恼羞成怒:“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已经很狼狈了,你居然还笑我。”
林洵照气的去挠姜云澈的痒痒,姜云澈笑着拉了他:“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明天还要赶路呢,早些睡吧别闹了。”
林洵照这才罢休,两人一说笑,关系就拉近了不少,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睡着了。
阿绿回到房,发现叶琼雪还在等她,见到她回来,叶琼雪松了一口气,问她:“阿绿姐姐,是不是有人在哭啊?”
阿绿上了床:“没什么大事,林公子已经处理好了,你要是好奇,明天我们可以去问问他好了。”
叶琼雪眼睛亮晶晶的,却说:“那不太好吧。”花季的年纪,谁不好奇那些有趣的事,阿绿想着叶琼雪的身世,怕是从来也不敢有什么要求吧,便搂了她说:“有什么不好的,明天我帮你问。”
叶琼雪见她搂着自己睡,语气很是亲昵,有些感动,父母双亡之后,她就像雨中的浮萍,阿绿第一个给了她些许的温暖,她靠在阿绿身边,甜甜的睡去。
第二天众人吃过早点便准备出发了,曲老板依旧一脸是笑的来送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陈怒海觉得曲老板的头好像有点肿。
陈怒海无意的说:“曲老板在这山庄还金屋藏娇了吗?我昨夜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女子的哭声。”
曲老板尴尬的回答:“哦,是小女,因为身子有些不适,啼哭惊扰了各位,真是抱歉。”
陈怒海说:“曲小姐生病了吗?这里离金陵也就一天功夫,金陵名医多,曲老板要不还是去金陵看看吧,省的耽误了病情。”
曲老板摆摆手说:“想来是吃坏了东西,小事,小事。”
姜云澈听了又忍不住想笑,林洵照脸色发白,死死的抓着姜云澈的手腕,姜云澈感到了手腕上的疼意,硬生生的把笑意憋了回去。
继续上路没多久,阿绿就撩了帘子问林洵照:“昨天那个曲小姐到底为什么哭啊?”叶琼雪便侧着耳朵想听他说什么。
林洵照眼神飘忽:“曲老板不是说过了吗,曲小姐生病了。”阿绿放下了帘子:“没意思。”
陈怒海无意回头一瞥,正好看到阿绿撩帘子和林洵照说话,心中警铃大响,借着路上大家解手的机会,觉得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凑到了林洵照和叶琼雪的身边。
陈怒海先是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装的小包裹,递给了叶琼雪:“那次我们接你的镖,你害羞没说什么,我跟邻居打听了你的情况,无意中听说你爱吃蜜饯,走之前去给你买了些,路上难受的时候就吃一点,也好受一些,等到了西北见了你叔叔就好了。”
叶琼雪有些感动的接过了蜜饯,紧紧地捏在手里,微不可闻的说了句:“谢谢陈大哥。”
陈怒海却不在意,镖局常做回头客生意,把雇主招待好了本来也是他的分内事,下次人家有活就会还想着自己,生意也就好做了。
陈怒海笑着说:“那两个活宝呢?”陈怒海本来就是找准了姜云澈和阿绿不在的时候来的,却明知故问的问林洵照。
林洵照不疑有他的说:“他们俩解手去了吧。”
陈怒海隐晦的笑:“怕是有什么悄悄话躲着说去了吧。”
林洵照一听觉得有些情况,精神大振:“悄悄话?莫非云澈和阿绿……”陈怒海就露出一个你应该懂得的微笑。
陈怒海压低声音说:“这也是我们长辈看好的事,有些话说破了他们年轻人反而不好意思,大家心里头明白就是了。”
林洵照点了点头,也露出一个我明白了的神情,也压低了声音:“放心吧,陈大哥,我们不会说我们知道这件事的。”
陈怒海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转身去牵马了,叶琼雪轻声的问林洵照:“那阿绿姐姐会嫁给姜公子吗?”
林洵照嘿嘿一笑:“既然他们是两情相悦,两家人又交好,这事自然是板上钉钉了,真是没看出来呀,不过陈大哥叫我们保密,我们还是装作不知道好了。”
叶琼雪的眼底就闪过失落的神色,又很快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那太好了,姜公子和阿绿姐姐。郎才女貌的,站在一起很般配呀。”
林洵照也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他们俩人都这么有趣,将来生了孩子,我一定要做干爹才行,这样我们三个就算一家人了。”
叶琼雪不太理解他这是什么逻辑,默默放下了帘子,掏出一个绣了云纹的荷包,红了眼睛,叹了口气把那荷包扔了。
夜里到了客栈,阿绿梳洗过了正要睡,却看到叶琼雪在那里发呆,阿绿坐到她身边问她:“琼雪,你怎么,坐在这里想什么呢?”
叶琼雪低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我在想阿绿姐姐真厉害,人长得好看还会功夫,和姜公子一样是人中龙凤,不像我什么都不会。”
阿绿宽解她:“怎么会呢?你不是说你会做针线,还会做饭,你看你这绣花鞋做的多好看,针脚又细又密,将来谁娶了你,真是有福气。”
叶琼雪黯然:“这些寻常女子都会做,不像阿绿姐姐能跑江湖,全金陵也找不出来两个。”
叶琼雪说着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问题,补救道:“我不是说阿绿姐姐出来抛头露面,而是说阿绿姐姐很厉害,可以和姜公子他们一起走南闯北的,日子很有趣。”
阿绿根本没在意,只是觉得她提了几次姜云澈,笑着打趣:“你老提姜云澈干吗呀?你是不是中意人家呀?”
阿绿本意是想打趣她,没想到叶琼雪反应很大,急急的说:“我没有……我没有,阿绿姐姐你不要多想,我知道我草芥一般的人,不配……”
叶琼雪想说自己不配和阿绿争姜云澈,但想着陈怒海说了要保密,就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阿绿却以为叶琼雪想说自己配不上姜云澈。
阿绿想到了在金陵的邢紫鸢,邢紫鸢家里殷实,性格热烈主动,外表和叶琼雪比起来,一个是娇艳欲滴的玫瑰,一个是普通的山间小花,阿绿觉得从各方面条件来说,叶琼雪都难以和邢紫鸢抗衡,有些替她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