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接下来的日子,阿绿他们把方圆几里都翻了个底朝天,也还是连梅九娘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找到,为了早点给段氏治好病,他们还是决定起身先回金陵。
一路上因为小冬的死,林洵照比来的时候缄默了不少,阿绿觉得无聊,就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她睡的正香,马车却猛然停住。
阿绿揉了揉睡眼问:“怎么停了,这是到了哪了?”
姜云澈说:“到了黑风山,前头就是梅花镇了。”
阿绿不解:“在这里停下干什么?”
姜云澈压低了声音:“好像我们遇到山贼了。”
阿绿皱眉看了看湘谣,湘谣也很无奈,不过这一路上都不太平,她也算是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
阿绿掀开帘子,看到两边的山头各有一大片壮汉,或是提着斧头,或是拎着大刀,阿绿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大约是有近百人。
湘谣也看清楚了,吓了一跳说:“怎么会有这么多山贼?”
陈怒海额头已经开始冒汗:“这里一向不太平,但是像今天这样出现这么多山贼,我也是头一次见。”
阿绿看到叶琼雪吓得脸都白了,安慰的捏了捏她的手,叶琼雪勉强的朝她点了点头。
随着一声哨响,两边山头的人马都冲了下来,陈怒海他们都骑马去厮杀,湘谣和阿绿也飞身下马去帮忙,他们打得如
火如荼的时候,从侧面突然窜出一个大汉,跳上马车,架着马车就要逃。
坐在马车前方的林洵照连忙和那人抢夺缰绳,那人情急之下,一个飞踹就把林洵照踹下了马车,驾驶着马车直接溜走。
马车上的叶琼雪吓得不轻,不停的惊声尖叫,陈怒海看见妻子被人掳走,又急又气,不留神就挨了几刀。
湘谣在人群中喊了一声:“他们人太多,不要恋战,先突围去救人。”
这些山贼虽然人多,武功却远不如他们,几人虽然多少受了伤,还是都顺利突围出来去追马车。
追到一个偏僻的小树林,姜云澈才最先跳上马车,他用剑架住了抢马车之人的脖子,厉声问道:“停下来!我们的马车,看起来就不是豪门大户出行,你们怎么会倾巢出动来抓我们?老实交代。”
那人连忙勒住马说:“好汉饶命,我们也只是奉我们老大的命来抓人的。”
阿绿他们已经赶到,阿绿问道:“我们认识你老大吗?如此不计代价来抓人。”
那人看着他们说:“我们老大你们的确不认识,可是你们应该认识他的相好的,他相好的叫梅九娘,就是她来到我们山头,求我们老大帮忙捉人的,说你们烧了她的九霄客栈,那客栈我们老大也是入了股的。”
阿绿怒道:“这个梅九娘,相好过的男人,真是遍布天下啊。”
姜云澈一刀结果了那壮汉,陈怒海连忙掀起帘子,看到叶琼雪吓得昏死了过去,连忙把她抱在怀里查看情况,见她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受伤,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天色黑下来的时候,他们又只能住在梅花镇。
晚上众人聚在一起,阿绿说道:“这个梅九娘,简直阴魂不散,我们只是消极防守,免不了要着她的道,还是得想个主意除掉她。”
林洵照摸了摸摔下马车之后,更加疼痛的额头说:“这个梅九娘,来无影去无踪,我们当务之急是怎么才能找到她。”
他们正想着主意,叶琼雪端了冰糖雪梨进来:“大家喝点冰糖雪梨,去去火吧。”
叶琼雪刚把东西放下,陈怒海就握了她的手说:“你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还去弄了这个来,快坐下来歇息一下。”
叶琼雪抿嘴一笑,给众人都端了一碗冰糖雪梨,湘谣觉得她好像哪里不对劲,接过冰糖雪梨,刚递到嘴边,就脸色大变,直接砸在地上说:“这冰糖雪梨有毒,大家别喝。”
众人听了都吓了一跳,碗都停在了半空之中,陈怒海就不高兴的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琼雪还会害我们不成?”
叶琼雪就顺势躲进了陈怒海的怀里,一幅很害怕的样子,陈怒海气的把冰糖雪梨一饮而尽,大声说:“大家不放心的话,我喝给你们看。”
阿绿闻了一下手中的冰糖雪梨,心中震惊,一把拉住叶琼雪:“你疯了,居然给我们下毒。”
陈怒海一把甩开她的手:“跟我媳妇儿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我看你们才疯了,我都喝下去了,现在我好好的,你们还这样疑神疑鬼。”
陈怒海刚说完,就觉得腹中剧痛,呕出一口鲜血,他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叶琼雪,叶琼雪转身就想逃,阿绿眼疾手快,直接踢了她膝盖一脚,叶琼雪就跪在了地上。
湘谣递给陈怒海一粒化毒丹,陈怒海连忙吞了下去,湘谣走到叶琼雪的面前,觉得她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林洵照看事情变成这样,痛心疾首的说:“叶琼雪,没想到你这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居然好端端给我们下毒。”
湘谣听到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脑子里灵光一闪说:“不对,她不是叶琼雪。”
湘谣撕下叶琼雪的披着的人皮,就看到了满脸惊恐的梅九娘。
阿绿气的劈掌就要打她,梅九娘却镇定了下来:“你敢杀了我,就一辈子也别想找到叶琼雪了,你可得想好了。”
阿绿的手就悬在了空中,愤怒的看着梅九娘那妖艳的面容,心里不禁万马奔腾。
陈怒海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掐住了梅九娘的脖子问:“你把我媳妇儿弄到哪里去了,给我老实交代,不然我把你碎尸万段。”
梅九娘请了自己相好的山贼头子出马,不是为了杀人,只是想掉包叶琼雪,然后让他们放松警惕,好乘机下毒,这的确让他们始料不及,如果湘谣和阿绿也是普通的凡人,现在只怕一屋子的人都已经凉透了,梅九娘不但做好了毒杀的计划,还藏起来叶琼雪,做好了万一不成功,自己也能换人质的计划。
湘谣觉得这个梅九娘的确果断阴狠,而且为非作歹还能屡屡全身而退,算起来不是有法术傍身,他们这一路上已经死在她手里好几回了,能活下来无非是因为他们中有超出凡人的存在,真要是说起来,他们的确不是梅九娘的对手,阿绿之前栽在她手里,倒也不算冤枉,是真的玩不过她。
陈怒海越是着急,梅九娘就知道他越不可能放弃叶琼雪,自己也就越安全,所以反而轻松了起来,摸着陈怒海的手说:“刚刚还叫人家媳妇儿,现在就这样的辣手无情,你们男人啊,总是这样的善变。”
梅九娘的声音甜美的像蜜一样,此刻陈怒海听了却只觉得反胃,把她甩在了地上说:“不要恶心你陈爷了,快给我说。”
梅九娘不慌不忙:“如果不能保证我可以全身而退,我凭什么要说呢?孤单单的死,还不如找个垫背的一起。”
陈怒海恨的心头起火,湘谣平静的问:“那你要怎么样才能说?”
梅九娘要的就是这句话,她正色道:“去叫了娄捕头来,你们见过的,就是我那个相好的捕头,抓过你们进过大狱的,把我放到他手上,我就说出来。”
湘谣心里盘算,娄捕头是官家人,他要是把梅九娘带到衙门,他们这些人的确没办法动她,梅九娘还真是永远都能找到办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