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被你打败了。”孟桂走过来，看着吸收阴气吸收得不亦乐乎的两鬼，她戳了戳苏念：“你给这个小鬼头起个名字吧，以后唤她也方便。”
“嗯，我见她那晚是十七，就叫她十七吧。”听到苏念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司君尧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幸好本君的名字不是你起得。”可过不多时，他就不厌其烦的叫着十七的名字，而十七只会瞪着一双眼睛，呜呜发出几个半音节的抗议。
“不对啊！”苏念拉住孟桂，神情无比激动：“十七有眼睛了哎！”如果是医院那晚，十七还是个丑陋的鬼娃娃，到了今天出来，十七已经成了一个看起来非常健康的婴灵，活泼可爱，连声音听起来都有了“生”气。
“那当然。”孟桂摊摊手：“你的血可是至宝，滋润她两天，她就可以成长到如此地步。”看着苏念那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狂热，剩下的话孟桂到底没说出口，从小，老一辈给她的教育就是，婴灵是恶鬼，因为死得时候是小孩子，所以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善恶的观念，会变得极不稳定和极端。作为孟婆的传人，婴灵可是最不好控制的魂魄之一。
“苏念，你接触过什么？怎么身上一股尸臭味儿？”司君尧过来挺着小鼻子在苏念身上嗅了嗅，他又窜到孟桂身边：“孟家的人身上也有，好奇怪呀！”
苏念赶紧抬起袖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果然有股难以言说的臭味，好像浮在袖子表面，怎么也挥之不去。
孟桂甩了甩袖子，她冷哼一声：“准是那个冯剥皮的身体又臭了，被咱们俩不小心沾上了。”孟桂这么一说，苏念就更好奇冯剥皮脱了那张人皮之下是什么模样，孟桂连忙摆摆手：“你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干嘛，我不知道他原来是什么样子，他的事情我也是一知半解的。”
“本君知道！”司君尧背着手在阴气里走来走去，他很享受这种阴气沐浴的感觉，想趁着阴气消失，多呆一会，十七乖乖的坐在阴气里，听着司君尧讲故事。
“这个人呢，是受了五雷正法，身体基本上是毁了，他之前眉目还挺清秀的，可惜爱错了人，啧啧啧。”司君尧摇头晃脑，也没说出更多的东西。
“你怎么会知道，他以前是个长相清秀的人？”让苏念更好奇的是，司君尧如何知道这样的事情。
“他爱人病重的时候，他曾经用了三天时间，遍请诸天神魔，大人也在邀请之列，不过你也知道大人的，他不想出现谁也不能逼他，我好奇这是个什么人，就偷偷通过请神牌看了一眼。”司君尧得意的昂起头，就差直说让苏念夸奖了。
孟桂的轻蔑神色有些松动，她表情缓和下来：“没想到他还挺有情有义的。”“有情有义也没用，他是得罪了神，所以直接被天雷轰碎了皮囊，他爱人为了让他活着，用自己的魂魄补全了他的魂魄，他才得以操纵着自己的身体活着。”
司君尧一嘟小嘴，身后的阴气已经淡的几乎不能看见了，他只好留恋的看了看外面的花花世界，随即拽着十七回到了镯子里。
冯剥皮的故事也不过是这枯燥无味的一程的佐料，听完故事，苏念也不磨蹭，和孟桂继续在林子里穿行，不知走了多久，太阳光由明黄色转为暖黄色，苏念和孟桂也没能出得了这片林子，眼看周遭越来越暗，孟桂只好道：“咱们先扎个帐篷，吃点东西，晚上这里可不太平。”
苏念深以为然，学校组织海滩活动的时候，她就是扎简易帐篷的一把好手，再加上孟桂从旁协助，不多时，一顶帐篷就依树搭好了，孟桂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压缩饼干，“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吧。我觉得咱们已经走到林子深处了。”
苏念不怎么挑食，她接过饼干，狼吞虎咽起来：“你看在这座林子里，涂山没有给咱们记号，是不是说，他没有进过这林子？”
“大概吧。”孟桂的神色又有点不自然：“涂山化形时速度很快，去那个水库应该是很近的，他可能不会取道这么多树的地方，这里反而可能阻碍他速度的发挥。”
暮色四合，压缩饼干的口感并不好，苏念喝了一口矿泉水润润喉咙，残余的阳光在林子里留下好看的胭脂色。苏念远远看出去，在林子更深远一些的地方，有棵树的树干上有一片小小的磷光，她拉过孟桂：“你看到了么？那是什么？”
孟桂的眼力即使不如苏念，她也清晰地看到了那片磷光：“好像是什么东西遗留下来的。”苏念戳了戳手指：“我们过去看看？”
孟桂也正有此意，两人慢慢走近，走得越近，那片磷光入她们眼中的面积就越大，不知这一棵树，远处的很多树上都有这样的磷光，高低不一，大小不同，像是有人随心所欲抹上去的。
“你看，这像不像什么野兽的爪子？”苏念指着最近的一棵树上的磷光：“我总觉得这个轮廓特别像是一只长相奇特的手。”她伸出五指像孟桂比划着：“咱们正常人的手是这样的，可这只手，比例有点过于，奇怪，太不协调了。”
树上的磷光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的十分明显。
苏念看得聚精会神，孟桂倒是对这些痕迹没有多大兴趣，在她看来，磷光大多是坟墓之处会出现的东西，这些树杆上有磷光，说明有人或者动物曾经沾上骨头里的磷之后，还来这里蹭过树干。
风徐徐吹来，一股异味窜进孟桂的鼻子里，她嫌弃得甩甩袖，冯剥皮的味道太难闻了，她现在就恨不得把衣服脱下来好好洗洗。可过了一会儿，孟桂感觉到，风里有股别样的腥臭，和冯剥皮的尸臭还不太一样。
林子里真的很安静，苏念听到耳畔的呼吸声重重叠叠，这里应该只有她和孟桂才对啊，苏念把头一侧，一张巨大的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那张脸上面有很多癞痢，甚至还有寄生虫从皮肤里钻出来，又爬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