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证明不了什么，曼陀罗华而已，现在的年轻人很喜欢这些花，传说中，又是佛国的花种，我买来送给老人，也没有什么吧？”
男人提起桌上的单耳茶壶，斟了两杯茶：“一束花而已，你们真是太敏感了。”“的确是如此，不过，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顾墨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纸包：“在医院旁边的垃圾桶里，我同样发现了一束曼陀罗华，这束花刚被处理掉，在花瓣上，我提取了一点点东西。”
他将小纸包扔到桌上，胸有成竹的模样。
苏念一时呆住，昨晚上，她将顾墨轩沾满血的羽绒服清洗了一遍，并没有在里面发现什么小纸包，这个纸包也从未听他提过。
男人的表情却变得有些不自然，他极想伸手去拿小纸包，可是又很犹豫，笑容更加勉强：“你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明白。”
“你可以继续嘴硬，不过我也可以提醒你一下。”
顾墨轩的手指点在纸包上：“医院的监控，你确实控制得很好，一个镜头都没有拍到你，但是在垃圾桶的旁边，有个摄像头，原本是为了监控街道的，可是好巧不巧，就拍到你扔花的样子了。当然，这些事未必能把你怎么样，但你也知道，做咱们这行的，有的是法子，来斗斗法。”
男人的表情更加僵硬了，就差上前夺取按在顾墨轩手底下的小纸包，他眼睛微微一眯：“斗法，呵呵，几位原来也是我们此道中人啊，怎么着，今天是来砸场子的？”
这男人还真会转移主要矛盾，顾墨轩不疾不徐道：“像你这种小角色，在我们面前巧言令色什么，我们要见天人，自然是要和天人斗法的。”
和天人斗法……顾墨轩这脑子不会是抽了吧……苏念在来之前，想象了无数种可能性，她唯一想到的一种可能性，便是期望天人怜悯小囡年纪小，把她的寿命还回来，至于这种针锋相对，她是想也不敢想的。
果然，男人笑得更加微妙，他的手指摩挲过自己指上的玉扳指：“看来我今天不拿出一点真本事，几位是断断不肯走了。”
难道这男人还真有什么真本事？苏念心下纳罕，倒也没有流露到面上，反而是孟桂泠声道。
“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夺回小囡的寿命，既然刚刚说到了斗法，这法子也很好，我们就以三阵为限，三局两胜，若我们赢了，你便将小囡的寿命还回来，若我们输了，便再也不会上门打扰。”
“小姑娘口气倒是很大，既然如此，我就去请示一下我们老板。”男人站起身，往楼上走去：“几位先在楼下喝点茶水吧，不可上来，若要上来了，大家面子都不好看。”
天人只怕就在二楼，苏念很想跟男人上去看看，可是他们三人没有一人可与天人一战，只能在一楼按捺住心绪。
顾墨轩捏着小小的茶杯，喝得不亦乐乎，仿佛完全没有将这次斗法放在心上一般，孟桂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只有苏念，来来回回徘徊不定，刚才的男人可没有说，他们的老板就是天人。
不知过了多久，那男人终于下楼来了，变回最一开始，圆滑而无一丝弱点的模样：“几位，我们老板也觉得斗法很有趣。”
男人脸上仿佛开了一朵花：“不过老板也说了，斗法一事，既然要三阵，不妨我们各出题目，为表我们老板的尊位，他让你们一阵，你们可出两个题目，我们老板出一个题目。”
他拿出一个小纸轴：“这上面的便是我们老板的第一个题目，老板还说了，不如现在就开始斗起，其他两个题目，第一阵斗完之后，再说不迟。”
这男人摆出一副处处为苏念三人着想的模样，听起来倒是贴心贴肺，容不得苏念三人拒绝。
苏念与孟桂对视一眼，后者缓缓点头，顾墨轩也点了点头，苏念摊开手道：“既然是你们老板出的题目，想来他自己已经知道了，这纸轴该给我们看了吧。”
“自然，自然。”男人恭恭敬敬的将纸轴放到苏念手中，苏念赶紧打开，里面是端方温润的两个字：“寻鬼。”
“寻鬼？”苏念一怔，这个题目当真是太宽泛了，男人又是鞠了一躬道：“我们老板掐算，在本市的Q大，藏了一只鬼，三日为限，谁先找到这只鬼，谁便是胜者，若是都未找到，便是平局。”
Q大藏了一只鬼，若是放在今天之前，苏念可能半分头绪都没有，她仅知的鬼怪便是Q大四秀，可是凌晨论坛里纷纷扰扰的讨论之后，她简直觉得，这个题目恰好便是给自己准备的了。
那位天人算得了鬼事，却未必能算得到人心，这一阵，即便天人有着实力优势，她自己也算占据了信息上的优势。
想到这里，苏念紧张的情绪冲淡了不少，将纸轴揣回兜里：“三日之后，我们就在Q大外面的健身公园见面，判定输赢。”
“当然，当然。”男人的态度十分暧昧不明：“或许我们不必等上三天便可见分晓了，苏小姐可留一个电话号码，方便我们到时候联系。”
“你们既然如此能掐会算，为何不算算我们的号码呢？”顾墨轩笑嘻嘻的揽住男人的肩膀：“可见你们所说的掐算，不过是唬人的玩意儿罢了。”
男人没有发怒，反倒递上一支笔道：“天人不说，我没有这样的本事，还请苏小姐体谅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苏念也无话可说，草草在纸上记录了自己的电话，男人小心翼翼收好，又笑眯眯的送苏念三人离开，一时间，苏念竟有些以为这男人根本没有其他表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