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案子最大的疑点并不是王丽的那笔,来历不明的资金”陈东直接翻到卷宗的倒数第三页。
单独将之扯下来展示给众人,陈东的手指就按在上面:“而是凶器上怎么会有陈浩然的手指印?”
这话一出,大家都蒙了,陈浩然就是凶手呀!刀子上有他的手指印,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慕清寒忍不住再次看向陈东,眉目微挑,这个陈东果然非同一般,他耐下性子替陈东解释道:“因为陈浩然根本就不可能是凶手,既然是协议离婚就没有理由带凶器。”
“而这把刀是一把西瓜刀”慕清寒把最违和的一点儿直接指出。
刚参加工作一直处于打下手状态的刑警小李还在迷茫之中。
而那些老资历的刑警却已经恍然大悟,西瓜刀的体积长度一般的便携包裹是装不下的,而卷宗上说的很清楚,当天陈浩然只带了一个小巧型的手提包。
“所以说有人在杀了人之后嫁祸给陈浩然”陈东把物证这一页重新放回的桌子上。
“没错”慕清寒点点头说道:“根据这个法医鉴定报告,王丽的死亡时间是在下午五点多左右,刚巧就是陈浩然进入酒店的时间。”
很明显啊,这就是故意嫁祸给陈浩然,是刻意策划出的结果。
“可为什么偏偏嫁祸给陈浩然呢?而且凶手为什么会知道陈浩然什么时候会到呢?”刑警小李抓了抓自己的鼻子。
陈东和慕清寒都没有说话,他们各自有思量。
江海挠了挠头,不确定的说道:“大概是因为陈浩然和王丽之间关系非常的差,更何况还有利益的纠纷。”
不仅仅如此,慕清寒微微的闭上眼睛,放在桌面上的手紧紧的缩成拳头,青筋暴露。
陈东开始摩挲手指,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时间太久远,没有办法再去探究细节,只能从大方向上入手。”
说完停顿住看向慕清寒。
慕清寒将手放在桌面底下,抬起眼眸:“说说看。”
“先期的调查可以从两方面,第一个王丽的人际关系,看看那笔资金到底从何而来,第二调查陈浩然当时的情况,无论是人际还是工作。”
众人都觉得很有道理,凶手竟然如此煞费苦心的嫁祸陈浩然,就绝对不可能是一时间的心血来潮,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与爱。
重案组的成员们分成了两个小队,第一小队去调查王丽以及当年那些参与这起案子的刑警,第二小队也就是陈东和慕清寒则去调查陈浩然的生平。
陈东原本是想去户籍室调出陈浩然的所有资料,但是慕清寒却直接对他说:“陈浩然当年的家庭住址还有工作,还有他最好的几个朋友的身份都在我的脑子里。”
当真是惊讶极了,因为陈浩然已经死了,时间上又过了这么久,就算是户籍室也不一定找得出来相关资料,但是在省重案组的慕清寒居然能这么清楚。
实在是太奇怪了,陈东笔直而锐利的凝视着他:“你根本不是为了升迁队长而来的,你是为了查这个案子”因为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为什么慕清寒会知道这么多信息。
他事先就花费精力调查过了。
“还真是瞒不过你”慕清寒双眸清澈,却总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疏离感。
“为什么?”陈东稍微眯起了眼睛。
面对质问慕清寒沉默了,他面部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紧绷着,看得出来他竭力压制着什么,但是却还是无法完全的掩盖住。
“看来你是局中人”陈东悠悠地吐出一句,直接钻进车里。
19年前,陈浩然所居住的地方是标准的老城区,五年前由于城区改造规划的缘故,拆的七七八八,但万幸的是陈浩然所在的那一片公寓楼仍然保留着。
直到现在,仍然有人在那公寓楼中居住着。
整整七层楼爬上来,慕清寒还好,陈东和刑警小柳却都有点儿吃不消了。
陈东是因为枪伤身体,还虚弱。
小柳却完全是因为吃的太肥了,这货自从参加工作之后就黑吃海喝,体重一路飙升二佰斤。
“累死了!这老式公寓就是麻烦,连个电梯都没有”刑警小柳拿掉帽子扇着风抱怨。
慕清寒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递过来,他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什么。
陈东的身上硬生生的出了一身的汗,全都是虚汗。
慕清寒打开门,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
屋子里的窗帘是拉着的,所以光线很暗,陈东刚刚走进去就感到阴气森森,夏末秋初的天气竟然让人生出寒冷之意。
小柳打了一个哆嗦,默默地把帽子重新戴上去。
适应了昏暗的光线之后,陈东可以看到屋子里一团的糟。
墙壁上的白灰大部分都已经剥落了,沙发,座椅,桌子等等上面都是厚厚的灰尘。
慕清寒伸手去拉开窗帘,只用了两分力气,嗤啦一声,整个帘布裂成了两半儿。
刺眼的阳光毫无保留的透射进来,驱散这屋中的阴暗。
陈东和小柳都默默的看着慕清寒手里半截窗帘儿。
慕清寒皱了皱眉头,直接甩手扔掉。
他转过身来说道:“这个公寓所有的房间,在陈浩然行刑之后,就被封锁了。”
“三个房间,我们各自搜索一间,每一间都要仔细的搜,那怕是地板都要撬起来看看”慕清寒命令完率先走到左侧的房间里。
陈东二话不说去了右侧的房间。
小柳抱着双臂,有些不情愿地去了最后一间房间,这房子19年都没住人了,实在是有点儿让人别扭。
陈东所选择的这个房间是一个卧室,一张双人大床摆在最中间,两侧是床头柜,斜前方是一个梳妆台。
那么应该首先从哪里开始搜索呢?
一样一样来吧!
陈东先是翻了床头柜,除了当起来的灰尘什么都没有,又把床垫儿先开,漏出来的床板上依旧什么都没有。
倒是让重伤刚愈的他累的喘气,也顾不得脏,一屁股坐到了床垫儿上。
弹簧式的床垫儿再陷下去的那时刻,陈东突然觉得似乎有什么硬硬的东西咯着自己,他立刻站起来,用手往下按压那个地方。
不对,这触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