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言醉言
卓晔又呆呆地眨了两下眼，有些不解，他不是问她那是几吗？话说她还没数完……
“你醉了！”凤临策沉下声来说道。语气里隐隐透着些愠怒，似乎是有些意外和气恼自己的强烈反应。
“哦。”卓晔傻傻的应了一声，似明白又像没明白的点点头。
凤临策恍悟似的轻叹一声，原来如此……难怪她不肯喝酒……
瞥了一眼乖顺的看着他，视乎在等他下一步指示的卓晔，凤临策扬了扬眉，幽深的双眸略微波动起一丝好奇的兴味，他忽然很想知道，她到底醉到了什么程度……
“认得我是谁吗？”凤临策问。
“嗯，凤三。”卓晔乖乖地回答，之后又似乎觉得不对地改口道：“凤临策。”
这么直呼姓名的……凤临策挑眉，果然，这丫头从来就没把他当王爷！不过，他好像也不太讨厌她这么称呼他……
“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凤临策很恶趣味的又问。
“专横、跋扈！很坏很讨厌的冰块！面瘫！”卓晔很快地接话道，说罢，还很认真很肯定的点了点小脑袋……
闻言，某王爷的脸黑了……
凤临策向前倾了倾身子，伸手挑起卓晔的下巴，认真地看了看她那桃花般粉红的脸颊，之后又对上了她那纯净又懵懂的眸子，仔细地审视了半晌后，他可以肯定了，这不是装的，她真的醉了……
只是……凤临策的心里有点小郁闷……
“在你心里，我真的就如此不堪？”凤临策轻蹙着眉，喃喃的说，似是问她，又似是自语。
卓晔那惹人怜爱的小狗眼睛又努力地眨了眨，似乎还没反应明白凤临策的话。
“你是哪里人氏？”凤临策放开卓晔的下巴，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恢复了一贯清冷的样子。
从认识卓晔到现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凤临策从不曾断过调查她的身份，可是，一丁点线索也查不到……这让凤临策多少有些挫败。
这一个多月的接触，凤临策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卓晔的本性。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个狡黠聪慧，又善良心软的女子，不像是有意的接近他们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她到底来自哪里？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环境下，造就了她那些偶尔流露出来的奇怪的言谈和思想？还有她身上带着的那些古怪的东西……
都说酒后会吐真言，那他不妨试试看……
“北京。”卓晔呆滞的回答。
北京？那是什么地方？凤临策皱眉，他从来没听过这个地名，难道真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村落？可是……听起来又不像，而且……凤临策用深邃的眼眸扫视了卓晔一番，那种闭塞的地方，能养出她这样灵秀美丽、从容淡然、又处变不惊的奇特女子么？他还记得在湛州的碧微亭诗会上她的那番话，可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女子口里能说出来的……
“北京在哪个国家？”凤临策又问。
“在中国。”卓晔微微皱了一下眉，似乎对回答这样白痴的问题很不满意。
中国？凤临策更疑惑了，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国家？就算是那些极小的部落国家，他就算没有到了如指掌的地步，起码国名、位置和基本的习俗、动态，他也是清楚的啊……
“中国在哪里？”
“在亚洲啊……”卓晔秀眉皱的更深了，小嘴还微微嘟了起来，模样真是说不出的怜人可爱。
凤临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移开停留在她唇上的目光。
亚洲？那又是什么地方？是她醉后胡言乱语的，还是他真的太孤陋寡闻了？沉思了一会儿，凤临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轻薄的橙黄相间的物件，递到卓晔眼前，问道：“这是什么？”
看清了凤临策手里的东西，卓晔那双漂亮的水雾蒙蒙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卓晔双眼冒着星星，看着凤临策手里那橙黄色的东西，咽了一口口水，吐出三个字：“美味酥……”
凤临策手里拿的，正是“康师傅美味酥”的包装皮！
那天半夜，第一次在破庙里见到卓晔，凤临策记得她从那个很大的奇怪的包裹里拿出一包东西来吃，他目力过人，看出应该是包点心，不过那个装点心的“纸包”很特别，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当时她吃的很香甜很享受，可是神情里好像又带着那么点遗憾和不舍，吃完之后还对着空的“点心纸”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二日的清晨，临歌邀卓晔同行，他待临歌与她先行出庙后，悄悄拾起了这怪异的“纸包”。
这一个多月以来，凤临策无数次的翻看研究这个古怪的东西，只见其画面鲜亮、逼真、不褪色，质地轻软、滑亮，非纸非布，他已经不知该不该再用“纸包”称呼它了。
这上面的每个文字、每个符号凤临策都已经熟记在心里了。文字他都认识，可是拼凑起来，却不太明白其含义，比方：净含量何解？电话是什么？天津又在哪里？至于那些奇怪的符号，他就更看不懂了……而且那些字体也不知用什么笔写上去的，除了“康师傅美味酥”这几个字写法比较怪异外，其他的字都异常的工整规则！
更奇怪的是，那上面居然还写了配料！凤临策不解，食物的配方不是大厨秘传的东西么？可以这么随便的写在点心的外盒上？不过……那配方里的什么膨松剂、食用香精、味精……他也不明白是些什么东西，问了宫里的御厨，居然也没人晓得！真是诡异……
他派了不少人去查哪里能做出这个新奇的点心，可是，居然一无所获……
“这点心，很好吃？”凤临策看着卓晔那垂涎的模样，疑惑的问。
“嗯嗯。”卓晔盯着那包装皮，不住的点头，就差摇尾巴了。
“你从哪里弄的？”凤临策继续问。
“买的。”卓晔吞了吞口水。
“在哪里买的？”
“在……超、超市。”卓晔有些口齿不清了。
“超市？”凤临策皱眉，难道是糕点店铺的名字？”超市在哪里？”
“街、街上……”
“哪个街？”
“唔……好、好多街……”卓晔说话越来越含糊，眼神越来越朦胧迷离。
凤临策连忙抓紧时间，抖了抖手里的“美味酥包装”，又问：“这个东西，你知道是什么材质么？”
“塑……”卓晔打了个哈欠，吧嗒吧嗒小嘴，迷迷糊糊的继续道：“塑料……”
凤临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发现他问的所有问题都是白问！他根本就听不明白她说的都是些什么！
也许……她真的是醉糊涂了！醉话能当真么？凤临策的唇角勾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