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和土找到大夫的时候,殷灵只剩下了一口气,大夫连忙将药箱放下,快步走到帐前,于月将殷灵的一只手伸了出来,大夫立马铺上白布,把脉。
那大夫是个年轻男子,穿着华丽衣服,不像是一个大夫,于月疑问地看了看火和土,他们知晓于月的疑问,摇了摇头,走了出去,于月亦跟在后面。
“那人?”于月问道。
火和土对视一眼,火说道:“姑娘的疑问,我们都知道,可是那凌王把整条街的大夫都请去了秋梅阁,实在找不到大夫,于是我们花了重金在隔壁街找了一个大夫。”
土接着说:“原先那大夫说什么也不肯,最后因为那五十两黄金才答应前来的。”
于月睁大了眼睛:“五十两黄金?”她用手拍了拍胸口:“这简直是天价,罢了罢了,既然是为小姐看病,哪怕是千万两黄金都值得。”
于月看着火和土两个人,问道:“那你们确定是大夫吗?我看他就像是玩耍来的。”
也不怪于月这样认为,毕竟那个年轻大夫从刚进春珊阁就开始笑。
火和土回答道:“应该不会,我们是在一个药馆里找到他的,看起来有模有样,像个大夫。”
“那……”于月还是很担心,刚想继续问,谁知房门突然开了。
“喂喂,我还在这里呢,在我面前议论我,是不是不好呀?”那人打开房门,靠在门边,声音十分慵懒,穿着粉红色的衣衫,完全不像个男子,倒像个女子,风情万种。
于月担心殷灵的安危,没有跟他贫嘴,只是着急地问道:“怎样?我家小姐有没有生命危险?”
那人闻言,收了笑容,神情也不似之前的慵懒,他说道:“虽然我和你家小姐之间有一帐之隔,但是,我能够想到你家小姐的脸色很惨白。”
他顿了顿,然后又笑眯眯地问:“你家小姐是不是来了癸水?”
于月瞪了他一眼,说道:“臭流氓!让你给我家小姐看病,不是让你看这些隐私之事。”
“喂,冤枉,我没有啊,我这是把脉到的,好歹你家小姐是堂堂凌王妃,我要是敢乱来,凌王岂不是要杀了我?”那男子挑着眉头,若有所思。
“呵,怎么可能,凌王宠妾灭妻全城皆知,小姐身上的伤,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于月气愤地说道。
那人似乎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吹了吹散落在前胸的白发,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样啊。”
“哎呀,你快说我家小姐怎么样了。”于月一拍脑袋,想起了还有这档事。
“你家小姐来了癸水,还在屋外淋了一夜的雨,寒气入侵,以后很难再生育,再加上今天有人重伤了她,命不久矣。”那男子说道。
“那你快救救小姐,小姐大仇未报,不能这样离去。”于月着急地说道,心里很不好受,小姐才回来,难道又要栽在凌王和墨诗手里?不行!绝对不行!
“求求你,救救她,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于月再次恳求。
“好了,我又不是不救,只是这次的钱要加倍,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那年轻男子慵懒地笑着,似乎并没有被殷灵的伤势所烦恼。
然后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于月说道:“一百两黄金?”
“错,一千两黄金。”那男子勾嘴一笑,说不出的邪魅,于月总觉得这笑,跟她家小姐的笑别无二般。
“好,成交。”火和土答应下来,少主给灵尊留的有不少的金银财宝,还怕这区区一千两黄金?
于月已是震惊不已,然而她很快想到二公子,也就释然了。
可就是现在,殷灵推开门开,戴的有面具,就跟她二哥差不多的,一个银色面具。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大夫请回。”殷灵声音沉稳,没有了先前的病态。
“嚯,这位姐姐,您真是太神了,刚刚明明都断了气,怎么如今却好了?莫不是有人冒充?”年轻大夫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按在殷灵背后的木板上,殷灵被禁锢在他的手臂之间。
“放肆!”火和土都大声喝道,拔出了剑。
白花花的剑上,倒映出了年轻大夫邪魅的笑和殷灵冰冷的眼神。
“哟,这不是凌王妃吗?怎么跟个陌生男子鬼混在一起,真是不知羞耻。”一个嬷嬷扶着墨诗走来,语气充满了不屑。
墨诗已经恢复了人色,原先就是装的,现在竟然还要柔弱些,说道:“嬷嬷,别乱说话,我相信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像一个温揉、懂事的小家碧玉。
这时大夫已经把殷灵松开,转身的瞬间,刚好看见凌王那张铁青的脸,他向凌王眨了眨桃花眼,然后翩翩离去。
而凌王在看见大夫的那一瞬,也缓和了脸色,没有说什么,瞪了殷灵一眼,然后离去,墨诗看见南若凌离去,心有不甘,掐紧了双手,跟了上去。
整个春珊阁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殷灵坐在院子里,旁边有于月服侍着。
雨后的院子清新、明丽,很可爱,墙角落满了秋叶,树枝都光秃秃的,院子中央有个亭子,殷灵就坐在那里,温了一壶酒,还有几杯茶,火和土走上来,把殷灵要的“太阳能热水器”递上来。
火好像对这个机器感兴趣,说道:“灵尊,这个真的有用吗?”
殷灵吹了声口哨,将机器拿在手里看了看,“以后不要叫我灵尊,叫我小姐吧。”
“嗯,应该用的上,这几天没有太阳,先装点水,挂在房顶,等太阳出来了试试看,对了,还可以给它包块黑布,可以帮忙吸热。”殷灵笑着说。
“是。”土挠了挠头,然后对殷灵说道:“灵……小姐,请您降罪吧。”说完,火和土一齐跪下,低着头,不再言语。
“噗。”殷灵突然笑了出来:“降什么罪啊?”
“我们保护不当,让小姐受了伤,险些丢了性命。”
殷灵闻言,并未说什么,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说道:“没事,我吉人自有天相,我的命,阎王不敢收。”
“你们去帮我查一查,刚才南小丑说的,我陷害墨诗的事情。”殷灵对火和土吩咐道,“或许,从现在起,我们就要开始反击了,嗯……多留意留意墨诗,她的身份不简单。”
“是。”火和土应下。
“啊,还有,你们在晚上有没有发现什么人在窥探凌王府?”殷灵又倒了一杯酒。
“自然。”火回答道:“虽然我们不如金、木、水那么厉害,但土的追踪技术和我的观察技术绝对是一流的。”
“哦?那你发现了什么?”殷灵问道。
“宰相府,元素价的人。”
元素价,当朝宰相,元正风就是他的二儿子。
“哦?事情真是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殷灵回复道,“好了,就这样,查清楚了,把证人也带回来。”
“是。”
“退下吧。”
眨眼间,火和土有隐在了黑暗中。
于月从屋内拿出了一件毛皮披风,给殷灵系了上去。
“小姐,天冷了。”
“嗯,确实冷了,我们明天去看看殷将军府吧。”
“可是,小姐,事情都过去了十几年,查不到线索了吧。”于月泡了一壶茶递给殷灵。
但是殷灵好像没有听到她说的,喝了口茶,对她悄悄吩咐道:“你去……”
“是,小姐。”说完,于月匆匆离去。
殷灵看着手中茶,茶叶沉在杯底,茶水褐色而清香,里面还有一点点醒酒的成分。
这个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