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殷木的话,元正风险些站不稳,这个废物瞎子怎么是药神府的女主人?于月闻言也震惊了好一番,她小碎步跑到殷灵的旁边,刚要开口询问,殷灵却直挺挺地单膝跪了下去,手还在流血,夕阳的余晖洒在白衣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子。于月眼眶通红,以后的很多年,每当她回忆起这个情景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掉眼泪。
殷木快步走到殷灵旁边,把她抱了起来,然后往屋内走去,全程脸色都很阴沉。
而元正风等人也趁着这个空档火速逃离了现场,毕竟药神府的人都不是好惹的,更何况他们现在招惹的还是药神谷的女主人!
殷木把殷灵放在床榻上,看了一眼跟上来的于月姐弟,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然后吩咐道“既然是殷灵的丫鬟,那就先住下再说吧。
“公子,小姐这是…”于月问道。殷木拿出针灸袋,取了几根银针迅速插入殷灵的穴道,边施针边回答道“受伤后留下的老毛病。”
于月看到殷灵的伤口还在流血,马上退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她端来了一盆热水和手巾。轻声说道,“公子,我可以帮小姐清理伤口吗?”
“可以。注意清洗后用毛巾擦干,把这瓶药涂在她的伤口上。”殷木收了针灸袋,留下了一个瓷瓶,就走了出去。
门外杨树的叶子飘落,留下了金黄的“地毯”,走在上面软绵绵的,树边的秋千随着微风慢慢地荡漾。
“你们可知罪?”殷木站在杨树的阴暗角落,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火,知罪。”
“土,知罪。”
跪在地上的两人身上各有一道鞭痕,显然是被惩罚了的。
“起来吧,如若以后她还想要出去,就暗中保护,这次的失职,我既往不咎,从今以后,你们哪怕是死也要护她周全。”殷木冷冽的声音响起,火和土松了一口气。
房内,殷灵的伤口被于月清理好后,便陷入了沉睡。
于月打开门,松了松筋骨,脚步沉重地走到殷木身边,那时的殷木正在凉亭中喝茶。
“公子,你能告诉我,小姐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于月,你能告诉我,殷灵两年前在凌王府经历了什么吗?”
两人同时问道。
于月顿了一下,回答道,“两年以前,一条人命,嫁祸小姐,侧室欺人,毒打小姐,挖其双眼,断其妙手,打断其腿,凌王见此,无动于衷,求助无望,心理崩溃,绝望而死。”
于月说完这段话后泣不成声,她不明白,像小姐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遭此祸患,那几个月暗无天日的折磨,就算是当年战神南若离也不一定能够承受。
面具下的殷木双眼通红,眼里满是不甘心与后悔,他曾经告诉殷灵,不要对外宣扬自己的身份,不要以身份欺人,可现在他终于明白,有些人,是不值得忍让的……
良久,他才像于月那样,慢慢道来,“昏迷两年,重伤不愈,高烧不退,呼吸微弱,半睡半醒,嘴中重复,我不甘心,双眼双手,不可恢复,双腿重伤,幸在治好。”
叶落无声,一片黄叶落在大哭的于月头顶,殷木起身,抚掉了黄叶,轻声说道,“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好好陪伴殷灵,她,会自己报仇。”
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呆愣的于月,眼泪凝在睫毛上,说不出的动人。
殷木觉得,现在的殷灵跟以前是真的不一样了,他相信,未来的某一天,那个傻姑娘一定会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走到转角处,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哥哥,您可以教我武功吗?还,还有毒术。”殷木看着于墨,面具下的脸皱了眉头,他说道,“我只会医术,不会毒术和武功。”“不,哥哥你骗人,我知道您有,我想学,我想保护殷…姐姐,我答应过她,以后保护她,不能食言。”
殷木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情不自禁地说了一个字“好。”
那年秋天,一个少年用他稚嫩的嗓音说他要保护一个人,后来的后来,他倾尽天下,只为那一个在人群中救下一对姐弟的人,黄叶飘落,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轻柔地抚摸着少年的脸庞,照亮了他眼里那不可磨灭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