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勉因为在家乡得罪了人,被迫前往昔日好友沛泽县令那里寻求庇护。县令对于老友的到来也是十分的欢喜,特意亲自带人过来迎接。
“吕勉,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吕谦虚道:“老了,老了。那还有当年的风采了。”
“怎么会呢,你看你这家大业大的,我可就比不上了。”
“那里,那里。又怎么会比的上余兄,现在都是一地县令,牧守一方。我何德何能敢于余兄相比。”吕勉小小的恭维让县令很是心悦。
“吕勉,谦虚了。”
尹何打断了吕勉和县令的叙旧,“大人,已经安排好了,就请入座吧。”在吕勉来之前,尹何就准备了茶席,等吕勉来时,休息用的。
县令满意的点头,邀请老朋友进去相坐。二人落座后,吕勉因为没有见过尹何,对这个年轻人有点好奇,问道:“这位是?”
没等县令开口,尹何自己就回道:“我是大人的下属,是县里的主吏。”
“哦。”吕勉见尹何举止谈吐不凡,两眼有神,整个人充满了干练的气息,赞许道,“小伙子很不错。”
县令对自己的属下被吕勉赞许,自己也是很高兴的,“那是自然,尹何能力出众,每次都能将事情做的十分完美。所以你这次搬来我这,我将安排你乔迁一事完全交给他。”
对于县令的赞许,尹何只是淡淡一笑,“大人繆赞,尹何所做不过分内之事。”
吕勉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学过一点相术,这其实在这个时代是十分正常的行为。他见县令对尹何十分称赞,就端详起来,给尹何相上一相,发现这个尹何很不凡。
“余兄,我看你这个主吏有丞相之才,做一个小小的主吏,真的是太屈才了。”
县令很得意,道:“我这个主吏上次去了一趟咸阳,被御史大人给看上了,想要他留下,可惜被我这个主吏给拒绝了。”
“大人过誉,尹何一介平民能在大人手下当主吏也是幸运,哪敢攀附上面得大人物。”尹何急忙谦逊道。
吕勉却对这个说法不以为然,他还是很自信自己的相术的,“不然,我观你暂时不过时运未到。只要时机到来,潜龙遇风云,一跃而起。”
吕勉的说法让尹何接不上话来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的话。县令见尹何十分尴尬的坐在那里,就替自己这个得力助手解围,道:“愚兄听闻你在家乡得罪了人,跑来找我避祸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吕勉可真是一言难尽,将事情说了一遍。二人听后,不由唏嘘起来。
这时县令忽面现恳求,道:“愚兄有一事相求?”
吕勉愣住了,怎么这个老朋友突然相求自己来?“请讲。”
“愚兄与拙荆多年,可就只有独子一人。独子平日里也算是品行优良,至今也没有娶妻。”说道这,县令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我刚才见到你家大小姐,看她知书达礼,为人贤淑,又有宜男之相,和犬子十分般配。所以特代犬子向你求这一门亲事,你看。。。”
县令这一番话,让刚一杯茶下肚的吕勉不由的呛到了,狂咳不已,好久才缓过来。好家伙,原来是将注意大打到我大女儿身上了。
“你不知道,我这女儿被我给宠坏了,脾气大得很,到今日都二十好几了,也没个着落。我看令郎也是仪表堂堂,娶我这女儿着实屈就,我看就就算了吧。”这个时代女子十五成年,十六就嫁人,十八左右抱孩子是时代,吕勉这二十好几的大女儿确实是大龄剩女一枚。
吕勉的言辞让县令很失望,但他还是不死心,道:“那你家二小姐。。。”
吕勉赶忙道:“我这二小姐尚年幼,不合适与人结亲,余兄还是为令郎另寻他处吧。我在这为余兄赔礼道歉,对不住了。”
没有办法,对方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县令只好打消了念头。其实吕勉何尝不愿与县令结亲,这样也可以亲上加亲,自己一家人以后在沛泽县里也好过一点,但问题就出在他那娇蛮的大女儿身上。
他大女儿名叫吕烟,她那里都好,就是善妒。作为父亲那里不知道女儿的这一点,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没嫁出去。这次县令求亲,他没答应也是因为这点,万一嫁出去,因为善妒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就不是结亲家,是结仇家了。自己好不容易找了地方避祸,可不想再惹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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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县令的朋友,所以在乔迁之时有一堆人上门祝贺。人嘛,都有趋炎附会之性,一看这是县令的朋友,一个个的上门祝贺,博个脸熟。
结果来的人有点多,这吕家人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这主人家都没准备这么多的席位。只好去找尹何商量有什么办法。
尹何走出来,一看,确实是人满为患,而且后面还有后续的。就将礼单拿过来一看,心里就有了解决之道。
“礼不满千钱者,不得上席位。”
尹何的这一规矩让下午那些礼不满千钱的都哀嚎不已,大家伙来这不就是想要来吕勉走走关系,这下好了,席位都不给上,怎么混脸熟啊。
“那我们这些人,不让上席位。但总得给个交代吧?”有人忍不住询问道。
尹何衣袖一甩,根本就不回话,转身就离开了,留下一堆眼巴巴看着的人爱那待那待。吕家的人见事情就这么解决,都不由感到惊讶。
姬无忧也听闻这件事,就跑来凑个热闹。刚到的时候,吕府门口人流如潮,车水马龙,相互之间都是摩肩接踵。
姬无忧挤进去一看,人都站在院子里,偶尔有几个人来了,报上礼钱就进去了,也有的报上礼钱就没进去。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听打听什么情况。
被打听的那个笑道:“刚来的?”
“嗯,新来的,就想知道这怎么回事。”
“吕家有个规矩,礼钱不满千钱的不给上席位。”说着,这老哥还比划着,“我们这些人都不满千钱,所以就只能在院子里待着。”
姬无忧一听,这脾气就上来了。什么玩意,你吕家跑我们这来避难,还搞了这么个破规矩,瞧不起人这是。
当即就走了过去,要来礼单一看,上面都是曹拱那些人的名字,这些人姬无忧平时最看不起。现在好了,这帮人上了席位,心里就更不满了,就学着刘大邦同志,大声道:“我贺万钱。”当场就将周围的人给惊呆了,这可是一笔巨款啊,在沛泽县里就没有一个
这吕家的人是新来的,也没见过姬无忧,以为是那个土财主。仔细打量,这个人气度不凡,但穿着很普通,都暗地里嘀咕,这有钱人就是古怪啊。
尹何听得外面有个贺万钱的人物,心里琢磨。我在沛泽县里任职多年,这里里外外的我都熟悉,还没听说咱这沛泽县里有这么大手笔的土财主。
好奇走出来一看,原来是姬无忧这家伙在这里搞怪,这吕家人不知道姬无忧的底细,但他尹何还不知道。尹何趁着主人家还不知道之时,将姬无忧给拉到一旁,训斥道:“你疯啦,报礼钱万钱,你有钱给吗?趁现在吕家人还不知道这件事,你赶快走人。”
姬无忧什么人,怎么可能走。这走了,他以后还怎么在外面混了。摇了摇头,说不走,还要上宴席。尹何也拿这个家伙没有办法了,这时主人家也出来了,出臭出大了。
本来在里面接待宾客的吕勉,听外面来了个贺万钱的,心里也是大吃一惊。虽然活来大半辈子,自己也是家大业大的,但也没有见过这么豪奢的,就急忙出来看一看是什么样的人。
这边尹何见主人家的出来了,本还想将姬无忧给撵走,这下好了,走不掉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姬无忧到对此很坦然,没有什么不适。
吕勉一出来,就开始询问是那位朋友贺的万钱,尹何跑过去,将吕勉拉下来到私下里,将这件事说了一下,然后道:“这个人是我一个朋友,他就是小亭长,跑来凑热闹的,吕公就不要在意这个人了。”
言下之意,想让吕勉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计较姬无忧的事了,让姬无忧自己找个地方待着,不要再管他了。
谁知这吕勉也不是个寻常人(寻常人也不会拿剑捅人),径直的走了过去,观摩起姬无忧来,发现这个人王气之相。这不废话,人家好歹也是先代天子后裔。
就当场将姬无忧给迎了进去,尹何还想劝说几句,却被吕勉给制止了。这老头是不是魔障了。
姬无忧刚开始面对吕勉很心虚,后来也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面对这老头,结果懵逼的被这老头给迎了进去。
堂下的人一开始听有人贺万钱,心想是何方神圣。一看是姬无忧,就不免有些嗤笑,都打算看他笑话。谁知道,吕勉一出来就将这姬无忧给迎了进去,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在宴席上的人,听外面有个贺万钱,都在那里嘀咕,咱们县里那个人有这个本事,能贺万钱。结果人上来一看,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