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就是林昀？我们学校的那个林昀？”
许飞的震撼比郭子浩只多不少。
此刻，他们正在市区西郊的一座山上，可以俯瞰整座城市。作为三线城市，嘉陵的面积并不大，一条大江将他分成了明显的东西两块，东边是冲积平原，西边是山区，所以本地人经常自称是半座山城。
“怎么，我的变化很大吗？”
林昀半靠在摩托车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许飞努力搜索记忆中对林昀的印象，道：“倒也说不上很大，你以前给人感觉很孤僻、高冷，好像谁都瞧不上。现在嘛，怎么说呢，很有力量感！”
“这样的变化很正常，你很快就知道了。”
“很快？”
“嗯，很快。”
“好吧……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帮我？”许飞再次问出了疑惑了全程的问题。
林昀双手向后，撑在摩托车上，望着夜空，道：“我不喜欢你那副被人欺负的怂样。”
许飞表情一噎：“我有怂吗，明明很淡定很超然的好伐？”
林昀笑道：“淡定？那种时候，你应该冲上舞台，当众将姓赵那小子打个半死，然后脱了他那身漂亮的小西装，吊到房梁上……这才是雄性动物争夺配偶的姿态，女生都喜欢为自己争的男生，只有煞笔和懦夫才选择默默祝福。”
需要这么暴力吗？是你自己喜欢这样的男人吧……许飞腹诽道。
“我以前，是很喜欢萧子琴，哪个青春期的男生不会喜欢一二个漂亮女孩呢？她是我的初恋，是我青春记忆中最闪耀的光点之一，我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她……但这些都是过去式，我现在真的已经对她没感觉了……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没喜欢别人，我只是觉的、觉的……我们其实并不合适……”
林昀叹气道：“好吧，你们这些小孩的事，我也搞不太清楚。”
许飞汗道：“如果没记错，你今年也不过十八吧，我再过几天就过生日，你也比我大不了几个月……装啥大姐姐……”
林昀一哼，双手叉腰，上身前探，胸前双兔一晃，脸离许飞不过二十公分，呼吸可闻……许飞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那又如何，武者以实力论尊卑，无论年龄还是修为，你在我面前，都只是个……小弟弟。”
小弟弟……大姐，你有点猥琐啊！
许飞还想反驳几句，林昀却没有继续跟他废话的意思，直截了当道：
“好了，直接说正事吧，一会还有事要做。开始之前，有两点原则需要你记住：第一，我说话的时候你不准插嘴，第二，我让你开口时你才能开口。明白了吗？不明白也得记住。”
不这么强势你会死啊……许飞心底吐槽道。
“先正式表明下身份。我，林昀，南洋大学武学院大二学生，学生会副主席兼作战部部长，修为三重天初段。
“几天前，我途径云山县，在高速公路上发现一辆出租车中有人开悟，引动天象异变，便一路跟随，最终确认了是你。本来只想记录下身份信息后就离去，不过你奇怪的举动吸引了我，于是决定暗中观察。是的，你那几天在云山的行动，全程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我从你的行为规律上推测出，你应该是通过什么办法，预知那个女司机开9路公交车会发生火灾，想要阻止。老实讲，这一点很为你加分。不过你没料到那个纵火犯已经被魔物感染，变异成了魔人，虽然实力不强，却不是你对付得了的。后来我及时赶到，斩杀那魔人，救了你的小命。
“后来我调查公交车录像，发现你曾对魔人施展过什么术法，令那魔人突然间变得异常倒霉，这才让你撑到我赶来。我把视频发给了学校的分析中心，他们判断你大概率拥有令人瞬间倒霉的天赋，对你很感兴趣，招生办特意委托我对你进行调查，所以，我又跟着你回到了嘉陵。
“在学校超级AI系统精卫的帮助下，我一天时间就把你过去十八年的信息调查了一个遍，包括你喜欢同班同学萧子琴。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当我喜欢看你的资料啊。总而言之，学校招生办对你的评价很不错，哲学院的康教授对你尤其感兴趣，所以又给了我一个招生的差事，负责将你招进学校。
“今天晚上本来准备直接去你家的，结果精卫查到你在荷塘小筑，为了尽快完事，我便赶了过来，没想到看到了一场正宫欺负备胎的好戏。你好歹是由我负责的人，既然你没有揍那小子的勇气，所以我便决定带你拉风一回……
“好了，大概就是这样，你可以开始说话了。”
听完林昀的话，许飞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没想到，自己开启一线天门时竟然如此牛叉，引动了天象变化……不过，被人跟踪调查了这么多天，自己居然毫无察觉，连厄运符都被对方发现了，还好自己这段时沉迷功德，没有做过什么羞耻的事……她代表南洋大学来招录我，嘿嘿，好运符的效果真特么强大，当天有大学送上门来。
整理了一下思路，许飞首先问了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什么是灵气复苏？这是个世界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谓灵气复苏，不过是民间的说法，从学术角度更准确的称谓是‘灵界降临’或‘本源降临’，至于什么是‘灵界降临’，你以后自会知道，不需要我多说。至于这个世界嘛，自从灵界降临，诞生了一批自称武者的人，他们追求武道，拥有远超人想象的力量，其中的强者能焚天煮海，傲游虚空，无所不能，可以说已经成为一个新的……精英阶层，这个时代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武者的时代。”
“所以，南洋大学是一所……武道大学？”
“没错。不过南洋大学不仅仅是一所学校，她还有更重要的身份，你以后会明白。”
许飞暗自点头，心道果然如此。
接着，他又问道：“什么是魔人？”
林昀顿了顿，道：“所谓魔人，是指被异魔入侵身体后，变成怪物的人。异魔是一种诡异的存在，一直与人类为敌，是武道界最大的威胁之一。”
许飞心中震惊，还想继续问魔人的事，比如什么条件下会出现变异，异魔来自何处，是不是智慧生命等……刚要开口，却被林昀伸手止住，道：
“我知道你想了解的东西有很多，不过时间有限，过于基础的问题，不需要我来回答，等你被录取，会有相关的基础资料给你……你还可以向我提三个问题。”
呃……多说几句你会死啊
许飞沉思片刻，梳理了三个问题。
“我的第一个问题：你们招录我的具体原因，除了我的厄运天赋，还有别的吗？”
“厄运？这个称呼不错。”林昀低笑道，“你的天赋很有意思，这是招收你的一个重要原因，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你的年龄。”
“年龄？因为我年纪轻轻就能打开一线天门吗？”许飞有点兴奋。
“正好相反，是因为你足够大。自从1999年灵界降临至今，武道开悟一直有着年龄的限制，十多年来，全世界都没有一个超过十五岁开悟者，而你，是截至目前有记录的年纪最大的开悟者，很有研究价值。”
“1999年开始，那武者岂不是都很年轻，最大也不过31岁……”
“确实如此。”
许飞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看来这武者世界，不是哥哥姐姐，就是弟弟妹妹啊。
“第二个问题：武者修为的境界划分是怎样的？”
“这是一个很基础的常识性问题。”
“可我现在就想知道，真的，特别想……”许飞做出祈求状。
林昀看了许飞一眼，终究还是作出了回答。
“武道境界，并非天然就有，而是前辈强者们一步步走出来的，当前共有九重天，一重天超凡，二重天天王，三重天真神，四重天大圣，五重天帝君，六重天天尊，七重天归真，八重天玄玄，九重天无上。此外，一重天以下，还有门下三段，你现在就是门下初段的非正式武者，标志特征是一线天门。”
许飞被武道境界霸气的名称震撼到了，尤其是前六重天，一个比一个狂拽霸酷叼。
“这……武道境界的名称，好中二……哦，不，好霸气啊！”许飞忍不住吐槽出声。
听到许飞的话，林昀不禁嘴角微扬，莞尔一笑道：
“前面你也提到了，武者都很年轻，年轻便意味着争强好胜，意味着爱出风头，以及你说的中二。最开始，有人开了一重天门，自称‘超凡’，之后达到二重天的武者为了压过前面的一头，便自称‘天王’，到三重天，就自称‘真神’，如此层层而上，以至于六重天被称作‘天尊’。七重天是一座很大的门槛，拦住绝大部分武者，等到有人突破时，已经过了中二的年纪，而且已经成为坐镇一方的大人物，不好太过浮夸，命名才开始变得简单切要，比如归真和玄玄，都是对境界状态的直观描述，唯独第九重天，本来是叫‘问道’，只因众多顶级强者修为止步于此，多年没有寸进，上无可上，至高至强，才被称为‘无上’。”
许飞恍然道：“原来如此……”
“你以后最好不要在别人面前说武道境界名中二，称号是武者的荣誉，他们可能会因此跟你拼命。”
这么危险，那是得小心，中二病确实容易在这种问题上较真……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许飞问出第三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武者到底有多强？”
林昀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而是抬腿跨上摩托，并示意许飞上车。
“武者的实力，光说没有用，你亲眼看看就知道了，今天正好有机会。”
说完，林昀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蔡司长，你准备好了吗？好，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林昀踩着了发动机，带着许飞在夜色中轰鸣而去。
……
山脚，一处住宅小区烂尾楼工地。
夜色中，未完工的大楼仿佛钢筋混凝土铸就的骷髅，直插天际。
在离工地一公里处，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并且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以极其严密的人手将这片区域包围了起来。
林昀在警戒线前停车，一个守卫走了过来。
“前方正在办案，请你立即离开……”
许飞注意到，守卫身上穿的是制服，和警服有点像，不过肩章和臂章都不一样，是他看不懂的花纹。
林昀没有说话，掏出一个证件丢给了守卫。许飞看到，那明明就是学生证。然而当守卫看过林昀的学生证后，却瞬间肃然而立，深色恭敬中隐含激动，道：
“见过天武神阁下，蔡司长与李局长已经带人将小区彻底封锁，正在东门等候您！放行！”
“好。”
林昀轻轻点头，待守卫拉开警戒线，一踩油门冲了进去。
“他刚刚叫你天武神？”许飞吃惊道。
林昀“嗯”了一声，没做更多解释。
许飞忍不住想要哈哈大笑……这么中二，你也好意思答应。
突然，他想起林昀之前告诫他不要嘲笑武者的称号，否则会被打，登时将涌上喉头的笑声全憋了回去。虽然不知道三重天武者有多强，但许飞知道自己作为门下武者与其差距有多大，还是不要作死的好。
摩托车速度很快，转眼就来到了烂尾小区的东门，只见门口停着几辆警车，红蓝灯光不断闪烁，一群人正在商量着什么。
许飞发现，这些人无论高矮都长得都极为雄壮，隆起的肌肉将制服崩得很紧，不知道的人乍一看还以为是健身天团。
一个一看就知道是领导的男人，向林昀迎了过来，许飞远远就看见他一脸讨好的笑容：“林主席，可算把你给等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