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毁灭之力;分针,创造之力。只有大石钟本身才是命运之力。
现在大石钟虽然被守护者收入袖间,至今下落不明,却依旧周而复始地工作着。
没有人能摆脱命运。
这代人的命运,都已经用天国的文字牢牢地刻在了大石钟的时间刻度表上。
宇宙星辰,亘古不灭;朽木不可雕,金子总会发光。万物有灵,而一切命中注定。
……
此刻第三宇宙·地球。
一位十岁左右的稚嫩孩童用深邃的眼光看向漫天星辰。
他站在空旷而孤寂的大草原上,身前是空洞洞的黑暗,连牛羊也没有。
他双手撑着一把生了锈的锄头,身后是一座木屋。木屋微弱的灯光如同大海上的灯塔,是这凄凉夜的唯一慰藉。
他目光所指,是漫天星辰中最不起眼的一颗。那颗星星微弱的光芒宛如即将死去的萤火虫,苟延残喘罢了。
孩童却在星星的眨呀眨的眼睛里看到了力量。
他对星星说,又仿佛是自言自语:
“大石钟让你成了这满天星辰中最不起眼的一颗,你却依旧熠熠生辉,有一份热,便发一份光。”
星星仿佛听到了他的话,更加努力地在群星中闪烁。
……
半夜十二点,宁迎尘和胡欣欣谈论着大石钟。灰黄的灯光让二人的脸上都添了暖意,仿佛酒后的红晕。
一只飞蛾冲进油灯里,转眼间就像一片落叶,翅膀带着火星,旋转着落到了地上。
“把灯熄了吧。”
“为了这只飞蛾吗?”
“是啊,虽然我们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但我们能决定它们的命运。”
胡欣欣微笑道:“我不知道那天我为什么要选择寄宿在你的体内,如果偏要问我原因--也是因为命运吧。”
“命运?究竟什么是命运呢?”
宁迎尘躺在床上,两眼看着空洞洞的黑暗。那种目光,和地球那位孩童的目光出奇的一致。
倘若没有胡欣欣,他一辈子也不会思索的命运的问题,因为他压根不知道大石钟的存在。
现在,大石钟对一切苦难,一切美好,都做了至高无上的解释:命运。
万物皆有灵,而一切命中注定。
……
第三宇宙·地球·芜湖·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校。
月光下,一条长河从学校的正中间缓缓流过,光滑洁白的小鹅卵石躲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下。
一位二十岁左右,不修边幅,略显老气的青年人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目光瞥向远方。眼神又是出奇的一致--黑色瞳孔里闪烁着晶莹的液体,好像迫切地要探索什么。
他终于开口:
“我余家乐,一定要把《大石钟》写完,为了胡欣欣,为了宁迎尘,为了自己……”
……
第三宇宙·地球·时间不详。
维克多·雨果在参观巴黎圣母院的时候,在一座尖顶钟楼的阴暗角落里,发现了墙上有一串手刻的字。这几个大写的希腊字母,历经岁月侵蚀,黑黝黝的,深深嵌进了石头--“ANAΓKH”(即“命运”)。
读者,你们相信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