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没回家,满脑子都是宁受千般辱;世人以痛吻我......
他来到废品回收站门口,表情如三魂七魄被抽去一半,腿脚脸部肌肉全靠下意识支撑,脑子在疯狂运作。
门口堆满沉重又不值钱的垃圾,祁云跨过去,脸上的笑像忽如一夜春风来的春风。
“王老哥,今天来你这藏宝阁淘淘宝来了。”
一个弯腰在垃圾山上忙碌的中年瘦小男人听到话,直了直腰,用搭在两肩头的白毛巾,擦了把脸,看清人道:“祁老弟来了啊!今天没给我送点宝贝,怎么想从我这里淘宝贝。”
私人经营的废品收购站通常是不会拒绝人们来翻垃圾山的,反正它们还是要送往废品厂最终回收。
至于宝贝,他人毒药,我之蜜饯。所以通常来翻垃圾山的人,学生读书人较多。
“缺书了,来翻两本。”祁云步伐匆匆,直接越过打交道多日的王思亲,王思亲的年纪做他爹都够了。
垃圾山通常有分类,不同的垃圾不同的价钱,但只是大同小异罢了。
祁云在破旧的书纸小山里,找了两本书,格林童话与一千零一夜。
他立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看向一块玻璃,从玻璃反光处,等到王思亲把目光彻底脱离祁云。
紧接着,祁云从另一座肮脏不堪的山中,找到了一块黑步,一双老但还算完整的劳保手套,十根腐朽的钉子。
小心翼翼的,将这些东西分别夹在书的各个位置,然后手死死抓住几根不太乖的土钉。
路过王老哥的休息室,手里从口袋一早拿出来的一百块刚伸入坐下来刚好可以正面脸的窗口,一百块钱颤了一下。
祁云把手收回来,又从口袋里重新拿出五十块,仍在整理垃圾山累了就可以休息会的小桌子上,快步向门外走去。
“王哥,两本书,钱给你留在桌子上了。”
王思亲听此立刻吆喊道:“别走!我哪能收你的钱啊!”
他回到屋子看到桌子上的五十块更急了。两本书,10块钱卖出去他都能赚一半,都是同行,哪有赚小同行钱的道理啊。
这钱他拿着心里有愧。趿着拖鞋,啪嗒啪嗒声音响的很密集,只是刚到门口,祁云的身影就已经找不到了。
一方,祁云走在青树,矮草的路上。天已经无力回天,可是越暗,他的脚步就越快。
道路是很早以前农村修建的,以至于这里只有一条光秃秃的大道,连旁边的草木,都拯救不了它带给人的孤独感。仿佛在走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让人看不到前方。
他在原路返回。
......
何知亮长长的发出一声舒服的声音,随后身子还原,站起来跺跺脚,拿出手机,将制服一半拍下来。
打开手机,QQ空间。
图文上传:今天又是与偷盗国宝的小贼搏斗的一天,兄弟们加把劲,我们没有好的父母,但我们要搏出一个光明未来!
叮叮两声很大的手机提醒音,吵的同坐办公室内的警员们一脸反感。
何知亮却沾沾自喜,手机打开,是好友留言。
付生:真正的朋友,一定会越来越少,因为,走着走着,方向不一致了,性格不相容了,地位有悬殊了,所以才有“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的感叹!患难与共才是知己,这跟是否善良,是否真诚,是否厚道有关!不要在乎失去了谁,要去珍惜剩下的是谁——往后余生你若不离,我们继续!
知亮回复付生:好兄弟,一辈子!
何知亮哈的吐出一口气,抬头看着天花板,他好像认为自己下颚线非常优美一般,把翘到了一个短发纯情的女警员面前。
又神态语气十分愁肠百结道:“如果人生没有那么多离别,没有那么多伤感,没有那么多孤独,该多好啊。”
然后他又换上十分认真的表情,狠眨一边的眼睛一下,“小白,我家就我一个人,实际上我很早就自己一个人住了。”
他说的时候眼神不屑的瞥向另一个偶尔老母会给送饭的男警。
“并且刚花八千买的电脑,下班了去我家玩玩?”
小白轻轻摇摇头:“滚。”
“来嘛!”何知亮说着,手伸向小白大腿。
小白感觉大腿被触碰,刚要嚎叫,何知亮又换了一幅面孔,撅着嘴撒娇道:“来嘛来嘛,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可是很害怕的哦。”
心脏忽地往喉咙撞击,小白连忙捂住了嘴,并把大腿抽离他恶心的手,跑厕所去了。
何知亮笑了,干瘦的脸颊扯出两条肉干。
果然女人都是视觉动物,在我撒娇时,完全就撑不住了呢。
他点燃一根烟,来到大院门口,原本停在哪里的面包车,早已不见踪影。
何知亮把烟狠狠扔在地上,“他妈的,天天中午就下班,我要是当局长,肯定比你做得好!”
他在等小白,因为从小白的言行举止中,他差距到了,今晚,会有一场激情如火的艳福。
小腹邪火上涌,何知亮露着略黄的牙齿笑的很灿烂,像冬天的菊花。
“阿黄,慢走。”
“厉哥走好!”
“张世松走那么快干嘛,赶着回家吃老母没亮的菜啊?”
他像是个拦路虎,虽然不咬人,但张嘴闭嘴的时候,让人觉得不适。
小白从办公楼里出来了。
换下一身制度,穿上了白色休闲西装外套,里面是件保暖的白色薄毛衣,下身黑色紧身短裙,把前后比例包裹的严严实实,却又欲盖弥彰。
何知亮立刻血液沸腾起来,像是个煮熟的鸭子,他上前,站在小白面前。很有绅士风度的把胳膊提到腰间,给女士的手留个位置,“走吧?”
小白则是一脸茫然,“什么?”
“去我家啊,”何知亮模样一瞬间有点着急。
小白厌恨的蹙住眉头,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来骚扰她了,她不敢向牛局长报告。听说,舒蕾就是去过牛局长的办公室一次,之后才被迫听从他的无力要求的。
“我要回自己家。”她非常坚定的说。
何知亮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耍我?”
“我耍你什么了?”
“你明明,是答应的,现在却又一脸嫌弃,你还敢说不是耍我。”
“我是嫌弃你一次又一次的来骚扰我,但我绝对,没有耍你,也没答应过你任何事情。”
何知亮猛啐一口,警察局已经陷入一片黑暗,人已经下班,月黑风高。他挽上袖子,低声叫骂道:“摸你大腿你都不阻止,现在装什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