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注视着路明非:“其实你一样会有机会,但是机会抓不抓得住在每个人自己。”
“你在说什么?”路明非茫然道。
林帝天站在前窗默默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如果喜欢谁,就满世界的去找她,别等她来找你,她可能也在等你,别让她等得对你失望了。如果你喜欢的人要嫁人了,就跟她表白一下,就算为此要把她婚车的车胎给打爆,这也没什么,这是你说出来的最后机会。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没价值,连陪葬品都算不上。”
路明非傻眼了:“师兄你醒醒!这怎么突然变成午夜热线知心大姐节目了?”
“电压150V!”楚子航突然下令,踏板被他猛地踩下,机械制动被松开。
路明非立刻推动了电闸,机件里传来了嘎吱嘎吱的铁锈声,林帝天也装好了子弹,躺倒了旁边的一处座位上,卧姿据枪对准了前窗。
楚子航沉稳地拨动着那些旋钮,沉寂了几十年的仪表台亮了起来,指示灯正常跳闪,指针疯狂摆动。
“电压300V!660V!不要停!”
“这样会电路起火的!”路明非道:“这样真的能行吗?”
“不知道。”楚子航道:“但是总得要赌一赌。我们去机场的路上跟你说过,留着命,就是用来搏的。满负荷输出!”
路明非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电闸推到了顶。
整个仪表台一瞬间全部亮起,车厢的灯从前到后陆续点亮,所有仪表的指针稳定到了一个刻度,脚下传来的些许震感,意味着这辆古老的列车在两人的手中重新活了过来,开始加速。
楚子航拍了拍林帝天,林帝天见状,跟着他来到了车尾。
“这个,帮我收着。”楚子航丢过来了几把断刃,林帝天接住放进了包里,身后路明非也看到了这一幕,连忙从前面跑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傻了!这事你搞不定的!谁都搞不定!”路明非彻底的慌了,他已经猜到这个亡命之徒的想法是什么了。
“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做组员吗?”楚子航自言自语道:“因为你需要自信,凯撒是杀死诺顿的英雄,众人目光的焦点,你和他站在一起只会被他的光辉吞没。但是如果你杀死芬里厄,总该自信你和凯撒是一类人,一样的男人,他能够做到一些事情,你也一样。”
他来到车尾:“这是我和你与林帝天一起完成的任务,我们的荣誉,你需要自信,林帝天则答应了我一件事情。抓住你的机会,你喜欢的女孩总是慢慢会长大,然后离开你,有一天再也不会回来……”
林帝天转过身去,不在去看楚子航,他已经知道楚子航会做什么了,随后,身后传来了一阵闷响声,楚子航的领域迸发,他一跃而起,跳入了车后的黑暗。
林帝天看了看坐在长椅上的路明非,转头走到了车头,抄起了那把推土机AA12突击霰弹枪,随着车速越来越快,他也慢慢把扳机外的手指放到了扳机上。
“祝你生日快乐,李呀李嘉图,祝你生日快乐,李呀李嘉图……”
是陈墨瞳的声音?
身后不断重复着那首搞怪的生日歌,林帝天忽然想起来了,貌似在他们执行那场夺取ss文件的那一天,正是路明非的生日。
“别傻了啊!你们玩命就管用吗……你们都会死的啊……够资格拿命来赌的,只有我啊……”
林帝天一愣,连忙转头过去,路明非已经在车尾,大喊道:“you jump,I jump咯!”
随后,他就往车外一跳,林帝天慌忙奔过去,路明非那翻滚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漆黑的隧道里。
“呜——”
一阵刺耳的风声穿过车厢和隧道,灌入林帝天的耳中。
“在想什么?”
林帝天一愣,连忙回头看了看,发现林天圣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依旧是那一身白色主色调的服装,嘴角噙着笑意,还是那副林帝天厌恶的仿佛世界万事皆在其掌股之间的样子。
“你怎么来的?”
林天圣道:“走过来的。”
林帝天似乎也习惯了他那有些天马行空的回答方式,索性拿起脖子上挂着的那枚银色的十字架发问道:“它,意味着什么?”
“生命和希望的延续。”
林天圣道:“之前我也和你说了,你向我请求,所以我回应了你的期望,你不愿意看到那些悲苦的悲剧,所以我也会为你奉上满意的喜剧。”
“但是我现在什么喜悦的感情也没有!”
林帝天豹怒道,他抄起了手上的突击霰弹枪对准了林天圣:“我说过,你的那副总是胜券在握的模样令我厌恶,我很讨厌别人在我的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非常讨厌!你总是以为自己很聪明,能够随心所欲的掌控一切,不是吗?”
“这才是你真正的说话方式啊。”林天圣长长的叹了口气:“我问你,你想起了多少以前的事情?”
“我和你曾经认识吗?”林帝天冷漠的回答:“我想不起高中以前的事情,但是这不代表我会相信你的任何说辞,我希望你能够给我讲一个故事,如果这个故事不好听,我会让你看到你自己的脑浆。”
“我的脑浆你曾经看到过,而且是和林毅东一起看到过的。”林天圣乐了:“我还记得你们两个看到那一幕的时候的惊恐和慌乱,与现在一点也不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的另一个形态。”
说完,林天圣就突然化作了一道冲天而起的银色烟雾,烟雾以迅雷之势笼罩住了林帝天,把他困在了一片朦胧的虚幻之境里。
林帝天惊愕失色,连忙试图举起枪打破这片虚幻之境,然而眼前的一切突然变换,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一个公园里,在他的怀里不再是那把冰冷的霰弹枪,而是一个略显瘦弱的男孩。
“天天哥哥!你在想什么?”
林帝天猛不丁的打了个寒战,这个声音他很熟悉,尽管他只是听到过一次,转过头来,他与怀里抱着的那个幼小的男孩对上了视线,男孩大大的金色瞳孔里充满了疑惑与兴奋,似乎是察觉不到林帝天的恐惧与迷惑,他自顾自的对林帝天不住的撒娇:“天天哥哥我要吃那个!你给我买好不好?”
龙王,康斯坦丁!
没等他说话,从身后传来了一个同样熟悉的声音,林帝天转头过去一看,更是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思维宕机:“老唐?”
龙王,诺顿!
老唐呵斥道:“康康你又贪嘴了!刚刚不是还给你买了冰淇淋吗?天天哥哥抱着你多辛苦怎么还让别人给你干这干那呢?”
这副其乐融融的场景是怎么回事?
林帝天看到了旁边一同走着的林天圣,顿时心中了然:“原来是他做出来的梦境!如此这般,只要我紧守灵台清明,不被他趁虚而入就好了!”
呼啸的风声再度灌入林帝天的耳中,随着那阵刺耳的呼啸声,眼前的一切场景画面皆崩碎不见,可以以假乱真的梦境又切回到了真挚的现实当中,而林帝天所处的地方已经不是那列老旧的破车厢了,而是一列新式的地铁。
林帝天下意识的把手一端,那把跟着他与龙王战斗过的霰弹枪被他稳稳的据着指向前方,林帝天观察到这列列车是车头一节,驾驶室就在自己面前,看起来似乎有人就在驾驶室里驾驶着这趟新式列车在隧道里穿行。
林帝天立刻以战术姿态推进到了驾驶室,确认了没有其他问题之后,果断的冲开了驾驶室的安全门,把霰弹枪对准了驾驶室里的人:“这安全门怎么没关紧?你是谁?摘下你的肯德基纸袋!”
“别开枪!别开枪!鬼子托我给您带个话儿!”一道贱兮兮的声音从那个肯德基纸袋里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