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宝宝。”还在睡梦中的乔言擎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小名,女人温柔的声音有些熟悉。
乔言擎睁开眼,看到了他离世许久的母亲孟清苑。
“不烫呀。”乔母用手心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我看送过来的早餐你都没动,跟妈妈说你是不想吃,还是哪里不舒服?”
孟清苑这时候还不怎么显老,只有少许白发,她气质端庄,戴着一对儿莹白的珍珠耳环,跟乔言擎记忆中那个极其温柔的母亲一模一样。
乔母发现小儿子这几天总是睡到很迟才起床,她担心他还病着。
乔言擎凝视着母亲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叫了一声“妈妈”,少年脸上的骄横隐去,神色奇异地温柔起来。
但只有一瞬,很快就恢复成他平常的样子,一边说道:“我睡过头了,马上起来吃。”
“没事就好,这段时间你把妈妈吓坏了你知不知道。”乔母嗔怪道。
丈夫还等着她出门,乔母没待太久,嘱咐乔言擎睡醒了一定要吃早餐便下楼去了。
乔言擎则是倒头好好地睡了一个懒觉,自从他掌权乔家以后,有近四十多年的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更别说睡个懒觉。
乔母当然只会以为是小儿子大病一场需要静养,小囡囡也让保姆牢牢看着,不让她影响了乔言擎休息。
这段时间,不用工作,不用跟人算计,乔言擎过得前所未有的轻松,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境很长,足够他第二天醒来还能回忆起来。
脱离了梦境以后,如同每一个平常的早晨,乔言擎睁开了眼,微微叹口气——真是无聊。
穿衣洗漱,跟父母一起用了早餐,之后待在自己的房里看书,轻易不出门,回来的这些天里他都是如此做的。
乔母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吩咐保姆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儿做给乔言擎吃,下午还有额外的加餐,水果茶点一样样的送去。
即使有母亲的悉心照顾,可乔言擎还是瘦了,高高瘦瘦的,脸白白净净的,坐在书桌前捧着书,怎么看怎么让乔母满意。
“秦妈,最近有什么电话找少爷的,你就说他不在,让少爷好好看看书。”
乔言擎终于像个能静心读书的样子了,乔父看着也高兴。
其实乔言擎重生回来,一半时间是上辈子的他,一半是这一世的乔言擎。
因为记忆不全,他糊涂的时间有些长,每个白天都只有上午能有点意识,到下午就开始打瞌睡,半个来月都睡不清醒,用了些时间才明白自己确实是回来了。
他到底是个老人,虽然心态还不肯服输,但是毕竟也是个经历过无数世事的老人。
从风华正茂的青年到垂垂老矣的暮年,一桩桩的旧人旧事如浮光掠影而过,不能忘的人和事竟然一件也没有,即使因为重生稍微有点惊讶,在见到温柔慈爱的母亲的那一刻也就接受了。
初恋女友的电话打到了家里,乔母帮着接了电话,还给打掩护,在乔父那里说的是同班同学来电话问候,一边给小儿子做思想工作。
乔母不是不允许他跟女同学认识,可以在一起读书学习,甚至可以有共同的爱好,只是他还小,能不能跟女同学说说,等到上了大学再私下接触。
母亲提起这个女同学时,乔言擎和乔母正坐在花厅的藤椅上,早春的午后阳光在西式花厅的玻璃窗上游移,暖房里的绿植点缀着厅内的陈设。保姆往他身下搁了一块绒毛软垫,又添了一个靠垫,乔母伸手拢拢儿子膝上的绒毯。
随后乔母就小心翼翼地提到了这位女同学,一边捏着绒毯的一角,低着头把话带到了别的地方。她这个小儿子脾性极大,乔母爱他又怕他。
“这个女孩子你认识吗?”乔母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女孩子?”
乔言擎放下手里的书,一脸的疑惑,想了想,半天没把女同学的名字和她的长相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