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信,离他这么近
才过中午,窗外下起了小雨,氤氲缭绕,还有点小冷。教室后面的门没关紧,吹进了冷风,她这会子怎么也睡不着。
老师在讲台厉声喝道,在她认为确实正常不过的了,她甚至无厘头的想学校都喜欢请一些正过更年期的老师,爱叨叨,脾气大。毕竟,自己也经常被“请”进办公室,不论初中,还是高中,自己永远是老师口中的拖油瓶,暗示还是明示,自己都懂。小鸦只喜欢那个小学的魏老师,笑起来格外温暖,眼睛里有星星,留着一头卷卷的棕色长发,跟学生们讲话总是很有耐心,印象中的她总喜欢穿白色衬衫,也是因为年纪轻的缘故,总是给人一种清爽活力的感觉。小鸦在她的课堂上偷偷画画,被她看见了,她只是拿起小鸦的画温柔地称赞:“画得真好看,但是最好是利用课余时间哦。”然后放下了她的画本,去看其他同学的作业情况了。小鸦默默的记住了这个老师,因为小鸦忘记不了的是魏老师拿起她的画本时眼睛的光芒,那是真正的赞赏。可是在下学期,自己就转学了,去了另一个学校。为此,小鸦还偷偷哭了鼻子,小小的她甚至在想自己与喜欢的老师“不告而别”了,后来也渐渐淡忘了。
第七节下了课,雨还没有停,宴雨已经站到小鸦跟前,眼神呆呆地看窗外,还不忘问小鸦:“你选文还是理?明年就分班了。”小鸦说:“选理啊,我理科更好。”宴雨捂着肚子笑起来:“哈哈,好冷的笑话。”小鸦撇撇嘴:“等雨停嘛?”宴雨也顺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小鸦拿起笔在本子上无聊地画圈,宴雨拍拍小鸦:“看,是易。”小鸦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都漏了一拍。她抬起眼,发现是那个男生,那个在公园遇到的,跟他一起翻围墙的那个男生。他叫易?!而且就站在后门,天呐。他把几本本子递给了班上的学习委员,还简单交代了几句,声音挺好听的,沉稳的气质。一副“生人请靠近勿靠近”的样子。小鸦故作镇定地转头看了一眼,却正巧对上了他的眼睛,他眼尖锐,让她莫名有点刺痛。小鸦也不服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后面他走了,自己才松了一口气。
小鸦问宴雨:“哪个易?怎么写的?”宴雨给她比划了,不敢相信,一笔一划都一样!这么巧合吗?她怎么也无法把这两个人重合,心里只有诸多疑问。
她疑惑,却压抑不住心底的那份欣喜。好像第六感告诉了她,他便是。
易走后,班里的女生就八卦不断,都在说他长得真的好好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宴雨用胳膊碰碰小鸦:“怎么?你也觉得他很帅吧?”小鸦不屑:“你疯了!”然后小鸦就走出了教室。宴雨一直在后面喊叫她等下自己。小鸦脑子却很不清醒了,脚步匆匆,心情烦闷,自己也说不出个理所然。宴雨追上小鸦,一把拉住她:“你干嘛,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他很出名嘛,跟你说说而已。”小鸦说:“全校第一?长得帅?跟向未有瓜葛?”宴雨觉得莫名其妙,却也不敢再说话了。
直到高二分班后,小鸦都没跟他接触过。宴雨和小鸦还是一班,而那个易就在隔壁的重点班。每次拉着宴雨上厕所都要经过,每次小鸦都走得很急。她很害怕遇见易,她更怕的是是直面自己的心。宴雨说了一些八卦,说向未一直在申请进学生会,本来没她的事,后面她也进了,之后,就特喜欢跟易待在一起,有人问向未他们在一起了吗?她从来没认真回答过,只是开玩笑的说可能喜欢,没什么特别的。小鸦说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宴雨嘻嘻哈哈的,原来宴雨也喜欢这个易。
那天下午下课她还在赶作业,小鸦还没写完,就剩她没交了,课代表把一摞作业扔在她桌上:“待会你送过去吧。”小鸦随手拈起一本就抄了起来。抄完后就抱起作业就冲刺起来,直到跑到易那个班的门口,就猛的被撞倒一下失去重心,作业本也撒了一地。她揉揉酸痛的鼻子,开始捡本子。那个男生也缓慢地蹲下身来,细心的帮她捡,离她好近呀,熟悉的帆布白鞋,好闻的柚子清香。小鸦低着头,夺过他手里的本子低低地说了一声:“不用!”她知道是易。他也停止了动作,小鸦不知是不是鼻子的缘故,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她还不敢站起来,怕他会看见她如此出糗的模样,不知什么时候再抬头时,小鸦发现他离开了,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捡起最后两本本子时,却发现本子下面压着一串手链,小鸦捡起来,拎起来在眼前细细观察,然后心惊不已,这是.…蓝黑色的珠子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异常漂亮,手链上的一些磨损,都在告诉她这是年代久远的东西。她根本不可能忘了这个东西的,小时候偷偷开了外婆的匣子,就看到了这串异常好看的手链,总是拿出来细细观察,上面的每一个纹路,珠子奇特的光芒与珠子的大小,让她都十分确定。他真的是易,他一直拿着她的手链保留到了现在!
到了下午上公开课的时候,小鸦鼻子还酸疼的,宴雨一直不识相的在旁边取笑她,说她鼻子像个小丑红彤彤的。大家都带好了书本去隔壁教室。因为教室空间小,大家只能站的站,遇到这个班的熟人还可以挤一挤。教室后面站了一大排,只有前排一个空坐了,却没有人去坐。宴雨拉着小鸦,小鸦极力拒绝:“你傻啊,坐那么前老师肯定会叫我们上去的。”还在说话地功夫,宴雨拽着小鸦已经坐在了那个位置,小鸦好奇地盯着整洁的课桌,翻开来课桌上的书,一个大大的易洋洋洒洒的易写在书本上。小鸦脑子里一下闪过他的脸,惊慌失措,刚想和宴雨说这件事。而上课铃却响了,老师也走进了教室,她在心里问了自己一万遍怎么办,转过头却看见易站在课桌边上,冷冷的眼神盯着宴雨。宴雨直打寒战,只好抬着头问易:“是…是你的座位?”他冷冷地回了一句:“嗯,麻烦让下。”小鸦拽都拽不住宴雨,心里直叫喊惨了惨了。宴雨拿起课本走到后面去了,易坐下的瞬间,小鸦条件反射般的“腾”地一下站起来了,直挺挺的,甚至想都没想,老师扶了扶眼镜框,放下备课本,满是疑惑:“那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小鸦嘴巴一下像被封住了,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老师…我…”老师等了一会,“没什么事坐下吧,马上就开始上课了。”小鸦瞥了瞥周围,满是杀气的目光。她的身子像僵了一样慢慢坐下来,屁股就沾了一点点凳子边,身体尽量离开她心里的那条“三八线”,这个距离,完全听得见他的呼吸声,她识相地把书竖起来,这样余光就看不见他的侧脸。他却没有任何别扭,依旧淡然自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变得太多了,让人不敢接近。而小鸦此时脑子里只有那个阳光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