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朗一抖袖,昂头说:“家父云风。”
呵,原来云风是你爹?
“既然来了我便尽地主之谊,云朗兄请吧!”
应卓说罢退后一步侧身邀约,姿态未有傲慢之感,而转对庄姜时候眼中的虚假笑意顿时转为真诚欣喜:“一起走吧。”
庄姜无声咧咧唇,这种感觉像极了一个面带微笑向仇人之子邀约,一个笑如春风应假想情敌的邀约。
看透真相却不动声色的吃瓜群众。
……
城主府建造在赁城中心,赁城紧靠兆城,如此观之赁城的地位在兆国境内不低。
庄姜的住所就在西厢房,紧靠主间。而云朗的住所……不巧,需要拐两个弯,但应卓也不会因为云风而亏待无辜,云朗的客房环境也极好。
云朗拱手:“多谢赁城主的安排。”
“你这又何必客气,我与古辛相熟约有十年,少时还多次一起出门游玩,甚是熟悉。你是她的朋友那我定然也会当自己朋友看待。”
云朗脸上扬起大大的微笑,单纯未经历过风雨,可嘴巴一张一合倒是毫不留情,“既然城主如此说,那么我也就不客气的便直呼城主之名了,卓可莫要嫌弃。”
应卓正要点头,却没想到云朗后半段话竟是:“这两年来我和古辛二人走南黄北,累了就猎一野兽,寻一洞涯铺其皮毛入睡,渴了便找一池泉水共饮一壶。这样的生活模式怕是不好改正,这段时间就麻烦卓了!既然卓与古辛是年少好友,那我二人就不客气了。”
这一段话里透露着三个信息:我与古辛的关系更亲密,你让我不客气我自然不客气,你若是亏待我就等于亏待古辛。
说实话,应卓这十几年来就没见过哪家贵族公子这么不要脸。
而且他的嘴还那么能说。
二人视线相撞擦出浓浓火焰。
无意中误入庭院的庄姜“……”
怎么转眼的功夫俩人就吵起来了?水火不可相容。
“呵。”应卓拂袖而走。
“哼。”云朗奔向庄姜:“辛辛,赁城主并不像良人阿!”
应卓本来就不是良人,前年年间,兆国首领古栩为小女古辛与其甚为喜爱的小辈卓送上祝福,并赐给女婿田一成、众一旅,把一个邑交于女婿管理,此消息传遍垢朝上下,云朗听到之后就在心里给应卓记上了一笔。
先不说庄姜本人当时正处在埠城如何婚配,只论这份古栩送于卓的大礼。
她不明白古栩究竟想打什么算盘,但那时一直被身旁的云朗缠的无法脱身也来不及深思什么。
庄姜喜静,尽管云朗被揍数十次也仍旧不让她得所安宁。
庄姜只是四处游走记录历史的过客,又不可能会与应卓在一起,古栩也是打了空算盘。
一是因为自己对应卓并无兴趣,二是她并不喜欢脆弱的原居小星球,三是她不会参和人族的任何谋划。
而且……庄姜看了看身边的云朗,应卓与他还是世仇。
……
古时避暑方法并不全面,夏季炎热这里,夜晚湿热闷人。
庄姜开门跳至树间取凉,却不想撞见应卓夜间外出。
庄姜敢怒不敢言,别说她消极怠工,此时夜色已经深了。
与应卓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庄姜一路尾随至一片树林前。
刚来到这片土地时,庄姜就与少年卓回到兆城,穿过了那片枯树林,那片树林就是这里。
如今到了夏季,树叶茂盛。
也幸亏如此才可挡住庄姜在树枝间跳来跳去的身影。
一路跟随到一片空地并停下脚步以树林遮挡,入目皆营帐。空地左中右三部分以木杖相隔开,应卓进入主帐之中,人群聚拢围起,中间放着长矛、尖刀等兵器,有仆从次房带出食物,原来正是驻军之地,庄姜转身离去。
既然早得知他身份不简单,那么来往驻地庄姜也不甚在意。
第二日一早应卓亲自熬了少许清粥,还未等奴隶去叫人起床,云朗便主动来到了厅堂之中。
“劳烦城主一大早便安排饭菜了。”云朗勾唇一笑,依门未入。
为何不入?
“怎么只有你,古辛怎么没来。”应卓放下手中的调味品抬头问他。
她近年来越来越慵懒,每日都睡到晌午,我们不用等她。”云朗抬步迈进来。
“既然未醒?”略微疑惑了一下就吩咐身边的人,“这些都撤下去罢。”
说罢示意云朗:可以吃了。
云朗看着仅剩的小块黍米饼不语。
“这一“大”张饼恐怕是不够你我二人平分。”
“不是。”应卓面无表情地看着云朗“我吃过了。”
云朗神态不变,确实未曾想过在庄姜记录下的那个大公无私接纳贤人的炎朝应卓圣君会是这种性格,难怪总部解释她的工作总是带有感情色彩。
以为云朗不满,应卓也不再继续逗他,“今日我请你去食楼。”
我亲手熬的粥才不让它进你这张嘴中。
在那食楼周围,来往诸多客人,大多数逛逛街道,吃着零嘴,唠唠国家大事。
“近日赁城来往的部落遗孤怎么越来越多了。”
“还不是因为咱们城主爱民如子!不论来自大小部落,只要无处可去就一律收留!”
“云风真是可恶,引得越来越多小国覆灭,真怕这些遗民连累咱们兆国阿!”
身边的人赶紧捂住他的嘴忙道:“你怎么敢这么说!那云风满脸溃烂的像凶兽一样,盯上一个人就要把那人咬死才行,要是被他知道你这话定不饶你!”
而从头到尾都在围观的云朗“……”
云风年轻之时就俊美无双现在正值壮年却也风流倜傥,丑陋二字完全与他不符,怎么被描述成这样了。
走在食楼之外的应卓听到此话几分赞同,也有几份不屑于听人嚼舌根。
一句大喊传入二人耳中,声音雄厚有力、情绪激昂:
“真的吗?这赁城之主不怕被炎阳城的主人搜查吗?”发丝缭乱,浑身上下布料缝缝补补的汉子上前抓住说话二人的衣袖。
“死开死开,浑身这么臭,离我们远点。”
“什么炎阳城,那叫云阳!哪来的老乞丐!”
二人赶紧扒开汉子的手,朝四处左盼右盼,看到应卓的时候朝他点了下头匆匆离去。
汉子虽然穿着破旧形象不佳,可身上并无臭气。或许是多次被人这样对待,汉子也不在意,对着身边的兄弟说:“太好了,我们终于有了容身之处!”
云朗抬眼瞥了一下汉子,眼底流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