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家伙什么都好奇,他们是部落遗民,想投奔兆木氏!”
小丫头嘴里哦哦地应着。
并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庖正可管不了部落大事。
他蹲下身子,摸摸小如的脑袋,“你快去吧!夜色黑小心别被木枝绊倒,我就先走了。”
抬头间看到不远处庄姜趴在窗口仰望夜色。
等他走近,女子转头。
“看我做什么?”她问。
“还不入睡?可是这月色甚美?”卓笑意淡淡,“我刚刚解手而归,你似有琐心事?”
信你才怪。
“无事,国有国规夜深,不可四处走动。”
“小部落深夜多耕作,尽管离开那里多年了,可还有些不习惯早早入睡,唉,夜深晚睡天亮早醒的日子却也不错。”
庄姜眨眨眼,关我屁事?
卓嘴角苦涩,“母亲还曾拖着带病的身躯晨兴而作夜色才归,尝尝喂我吃下亲手种植亲手煮沸的米食,她希望我可以成为人上人,而如今连部落都不存在了,我又四处漂泊流浪不成大器。”情绪低落悲痛气塞,再说不出话来,等着庄姜安慰。
庄姜开口就说:“随着时光沉淀,难过事儿迟早会在心底结疤。”
对面酝酿许久的情绪噎住,这说的是什么话。
二人安静相视几秒,庄姜也沉默了,明明每次对学生说这句话都屡试不爽。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什么故事?”
“暴风雨中一只肉食性的野兽在漫步,看到不远处一直柔弱的兔子草木茂密的泥泞里拼命地挣扎着,兔子想离开,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野兽眼睁睁看着兔子在一点一点下陷,想它应该要放弃了,可是兔子还在一次次尝试着离开,它终于离开了泥潭,迈开小爪子飞快地蹿出。”
“我懂了,古辛你是说,只要我坚强起来就会改变命运!也对,我比兔子要幸运多了,部落没了还有首领愿意收留我!”
庄姜摇摇头,“野兽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兔子离开危险的泥潭,趁着它没力气直接扑了上去吃掉它。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只要不放弃,就会有好处!”
“……”
小如路过这庄姜的房檐,仰头间便和庄姜的眼神撞着个正。
小如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卓哥,你们在聊什么呢?”
“她……在讲故事。”
庄姜今日从族人口中得知,数百年前,古在年幼即弃仇尽孝,从籍籍无名之辈到被众人所知。靠着威逼手段推翻炎氏统治。
可见在这里为了争夺总部落的首领人人手段百出……
小如是在婴儿期被兆木部落领养,可她幼小柔弱,而卓来到兆木氏时间却不算长,二者的经历无从比较。
庄姜微微低头,“小如,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呀好呀!小如喜欢大灰狼的听故事!”
“好,那就讲大灰狼的故事!暴风雨中一只灰色的狼在漫步,看到不远处一直柔弱的羊在草木茂密的泥泞里拼命地挣扎着,羊想离开,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大灰狼眼睁睁看着羊在一点一点下陷,想它应该要放弃了,可是羊还在一次次尝试着离开,它终于离开了泥潭,迈开蹄子飞快地蹿出,它逃到大灰狼的面前……”
“然后它是不是被吃掉了!”小如立马哭了出来,“羊好可怜,刚跑出来就遇到了大灰狼!”
“没有,”庄姜歪头一笑,“大灰狼对它说:“你走吧我只吃素。等羊走后,大灰狼才扒下身上的皮,原来是因为巫神大人不忍心看到羊被狼杀害,让一只羊披着狼皮去解救同类!羊怎么会吃同类呢?”
卓:“……”为什么和他刚刚听到的不一样?
“我喜欢这只披着狼皮的羊!也喜欢那个巫师!古辛姐,我该回去了。”
小如走了,卓拱了拱手迎着月光行走的背影显得有些寂寞。
用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百思不得其解,无力感由心而生,她倒是想不到那几个究竟是什么人。
趁着周围未有人在,她直接闪身离开住所,来到前不久卓与几人“私会”的落脚点。
现正初春,才刚刚露头的小嫩草被几人踩踏之后软趴趴地栽倒在地。
无奈叹息蹲下身子道:“太可怜了,才刚刚出生就被人糟蹋了。”
想了想,伸出手将数颗嫩草从泥土中连着还未扎实的小根一起拔了出来丢在一旁,空出了一片泥土地。
庄姜将手覆盖上去,手指乱舞看似好像划拉着什么,仔细观察会发现她正有规有矩地保持着东西南北地阁方圆的四方位反复绘着莫名方阵。
此乃位面壁各个星系都常用的对话方式,可以通过方阵让周身一切物质还原不久前曾接触到的场景,庄姜是想着通过莫名方阵,恢复当时此处交谈的场景。
十秒钟后…毫无反应。
正准备再次绘制莫名方阵却想到莫名方阵只依靠位面波动才能运行,看了看一手满满的泥巴,“……”,又闪身回到住所洁净双手。
“按照一般套路来说,夜间私会有所目的。”那几个身影是谁,和卓有什么关系?
将这件小事放在一边,庄姜心道:先尽快查明此朝大事。
第二日从学堂偷跑出来,寻上正在池塘边赏荷花的古栩古母,庄姜上前出去行了个礼。
客客气气地说:“阿父阿母!我在学府内听到战讯消息,同伴们都有所疑,儿也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严亲可不可以告知。”
没有在意庄姜的问题,二人的注意点在另一面,古母疑惑问:“这个时间还未休息吧?古辛你怎么又从学府偷着跑出来了!”
庄姜心神一凛,绷直腰板,从容解释:“这……因为前几日有战讯的消息!同伴们一直无心看字,老先生给大家提前休息了!”
古母有些不相信上下看了看她,却也没能想到庄姜逃起课来会脸不红还气不喘。
“阿父,是什么战讯阿?”
古栩板着脸,“小孩子家家关心个这做什么!”
“严亲!”
古栩瞄了一眼古母,赶紧拽开庄姜拉扯自己衣袖的爪子。
“还能有什么战讯?就是云风杀炎氏人夺炎氏权罢了。”古母道,而话语一转,“真是逼得人不得安宁。”
庄姜心中已经了然,炎朝还有至少百年才会灭亡,云风动作再大也说明不了什么。
她问:“不得安宁?因为陆续斩杀炎朝所有血脉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