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交了钱是不是该放人了?黎臻讲信誉,把人放了,然后一封奏折递上了朝廷。你丫的不是标榜自己是清官吗?不是说自己清正廉洁奉公执法大公无私两袖清风吗?那几万两银子怎么说拿就拿。说吧,平时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那几个人被黎臻的骚操作气的吐血,偏偏还不能当场发作,默默在心里把自己儿子们抽了百八十遍,怎么就惹上这个祖宗了呢?
黎臻站在下方胸有成竹,看着那几个大人憋成猪肝色的脸孔心里就一阵畅快。让你丫装,以前装的爱民如子,现在倒是现了原形。怎么说在下也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五好青年,在异世界相应国家号召苍蝇老虎一起打,也算是为了反腐事业做点贡献。
黎烨端坐上方沉默不语,没人知道帝王在想什么,林相为首的官员更是大气不敢出,一是想不出来该如何解释,再有就是猜度王上究竟在想什么。伴君如伴虎啊!
黎烨实际上也没有想多么深远的地方,他在想,该如何收场。
不能继续任用了,也不能轻易杀了,更要协调好一手将他们保举上来的白家,皇帝好难。
燕蘅站在殿外,心中暗暗摇头。
这一届王上果然是最差的一届,这思想,这魄力,这弯弯绕,完全不能跟太祖相比。
中庸之才,如何守国?
经年战争,天灾不断,邪修出没,莫非南黎真的气数已尽?
她轻叹一声,看向王宫上方的黑气,抬手是一团柔和光晕,黑气骤然散去。
该如何做?该如何做?
南黎,灵钧台,白家,少桓君,昆元宗,燕蘅的脑子仿佛成了一团浆糊,仿佛有什么东西快速跑了过去,但太快了,她抓不到。
她看到黎烨甚是心累地揉了揉眉心,道:“几位大人为国之栋梁,孤王信任大人忠心,但这些天还是呆在府中好好歇息罢!”
燕蘅转过身来靠在墙上,她虽然学的是巫术祈福,但对于政治不是一窍不通。朝廷中大半官员都是白家门生,这样的家族会只是隐世家族?能轻易拿出万两白银,这钱的来历可想而知,这钱去了哪里,谁给他们的胆子去贪污,这不也值得推敲吗?
周令使“扑通”跪了下来,高呼:“王上,臣冤枉。”他不像林相等人有背景有靠山,虽然担了个白家门生的名号,仕途却不顺利,好不容易自己家孩子混入临安官二代群,却还出了这档子事。如今王上明显动怒,他必须要主动抓住机会。否则今天一旦停职,明天卷铺盖滚蛋都是轻的。
没等黎烨说话,他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哭诉起来。哭诉内容太过繁琐罗嗦,燕蘅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千错万错都是自己孩子的错,自己为了赔偿王爷的损失已经倾家荡产了,他回家一定好好教育儿子,请王上饶他一命。
燕蘅:......这是什么奇葩君主和奇葩大臣。
真是够够的!
燕蘅不想再听下去了,转身离开,一身红衣,有些落寞。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她以为少桓君支持王室,制衡白家,可是在亲眼看过王上处理事情的方式后她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正确的。或许,或许少桓君并不是看好她父亲的。那她还要继续支持下去吗?
燕蘅感到脑子很乱,她想,或许是自己错了。她为什么要想不开去对抗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没有人看见她,也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来过。
痛,很痛,非常痛。
燕蘅将手放在心口,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不,至少不要是现在,不要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燕蘅咽下一口血,看向眼前的人。
那是个俊朗温和的男子,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燕蘅缓缓道:“白少主!”
白清寒没有说话,只是向她行了个礼,道:“大人”
燕蘅点了点头,向前方走去。
白清寒忽然说:“大人可要好好注意身体”
燕蘅转过身来,仔细打量他半晌,微微一笑:“白少主对在下倒是很关心!”
白清寒面色不变:“南黎上下,谁不关心?”
燕蘅点头:“那白少主可要将这关心长久维持下去!”
看着燕蘅的背影越来越远,白清寒忽然皱起了眉。他知道,燕蘅的情况远没有看起来那么乐观,他能清晰感觉到天道惩罚的痕迹。
什么时候燕蘅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为什么要逆天而为呢?
不过,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白清寒转过身来,继续向藏书阁走去。
眼前是一行行的墨字,泛黄的纸页散发着墨香,这是世间难寻的孤本珍品。但白清寒看不下去了,眼前浮现的是燕蘅吐出那一口鲜血。这对于白家,对于南黎,对于他所进行的那件事,究竟是福是祸?
楼华君,国师大人,这个变数让他对于自己的计划有些捉摸不透了。
也许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