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位住了五天，越靠近那个家压抑感就越重。在门口就听到我妈和纪荣楠的声音，我推门进去，纪荣楠气急败地要来扯我
“楠楠。”
我妈使了个眼色，纪荣楠悻悻地坐回门边
“那女孩子家干什么的？家教这么不好，看把你姐气的。你这个当弟弟的就不会出面帮帮你姐啊？“
“家教？纪荣楠随时随地人来疯，关别人家教什么事？”
我不咸不淡地道，纪荣楠一把扯住我
“纪荣凌，你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把我带去买衣服没结账？你知不知道他还把我湿了的衣服放在我试穿过的衣服上？我当时有多丢脸你知道吗？”
“你是他什么人？他为什么要给你买衣服结账？再说弄湿就弄湿了，你还会买不成？你有损失吗？”
我冷笑一声，就纪荣楠的性格，那衣服她是绝对不会买的。
“那个女人的衣服是你买的吧？你哪来的钱？你是不是藏钱了？”
“什么，那衣服是你买的？你是傻子吗？八字还没一撇，你就开始乱花钱？”
我妈一听纪荣楠在那发神经也有点错乱了。我找张椅子坐了下来
“高中毕业，我一个月九百块给人当学徒，工资全给纪荣楠当生活费，三年大学，我可有一个月没给？后来工资涨了，家里的水电煤气柴米油盐那样不是我花的钱？纪荣楠要结婚，为了不卖地，我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后来地卖了，钱你还给我了吗？之后，你给了舅舅十几万，贷款是我还的吧。九月份装修，我银行卡都给你了，我那来的钱？你来告诉我？”
我妈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即便再多狡辩这是事实，她否认不了。
“这还不是为了你。”
就是这句话，我听了多少年，听的都恶心了。
“你养我到十八岁，你用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钱？这十四年，我还清了吧？妈，你这辈子为我做过什么？你忙活了大半辈子除了给外婆家收拾烂摊子，负责他们的吃穿用度，你为我做过什么？你看我身上这件衣服，我穿了三年，你有注意到除了工作服我就这么一身衣服吗？我爸辛苦大半辈子，你可有心疼他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远洋？做人不能太自私。你要是不这么偏心纪荣楠和曾恒，我不会这么讨厌他们。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你在说什么？这是谁教你的？”
看我妈困难地吞了口水，哑声道
“不是谁教我的，我不是傻子，我全看在眼里。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痛。现在，我有个心仪的女孩子，她是个很单纯的姑娘，我不希望你们的那些花花心思伤害到她。”
是的，我想我不是个孝顺的人。从我奶奶过世，妈妈就不再是温暖的。我上楼听着我妈在哭诉自己命苦，纪荣楠在谴责我不孝，这些听多了也盲目了。之后就听到我妈在骂奶奶，骂她阴魂不散。她说的没错，奶奶一直在我身边提醒我，我这些年受的委屈也只有我奶奶可以理解。只是我妈错了，不是我奶奶教坏了我，而是她自己。是她让我对这个家没有期待，是她让我变得如此冷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