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后面那扇关闭的石门再次被打开了。白晓杨和张幺爷他们被押解着再次进入到了漆黑的甬道中。邱仁峰带着几个士兵打着手电走在前面,舒连长带着几个士兵断后。邪恶的邱仁峰朝舒连长面授了机宜,让留两个士兵守在石门背后,这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山洞里有这么一条甬道舒连长是没有想到的,心里对走在前面的邱仁峰又增添了几分防范的意识,感觉邱仁峰这家伙在他面前玩虚虚实实的把戏,城府也太深了点。
还有一点是舒连长对这个邱仁峰最不敢掉以轻心的。邱仁峰刚才说的话已经把这人的心态暴露无遗。那就是这家伙始终是站在自己最自私的立场上考虑问题的。为了自己的生存权力和生存利益,他是会背叛任何一个组织和任何一个人的。这家伙没有信仰,任何信仰对他来说最终都会被利用成给他自己谋求利益的手段。
这是一个典型的自私自利贪得无厌的家伙。
舒连长并不是一个只会带着一群士兵猛打猛冲的赳赳武夫,他是一个有着极其缜密思维能力的人,要不他也不会被委派进入到这片深山老林子里潜伏那么久。越狡猾的狼是越善于潜伏和等待机会的。而舒连长的这个隐蔽的特长,恰恰被他粗犷的言行和外部特征给严严实实地遮掩了起来,从而往往会让对方忽略甚至发现不了他的这一特性。对于对手来讲,这种忽略,在关键的时候却是最致命的!
一群人被押解着出了山洞,来到了人工开凿出的巨大的石窟中。虽然石窟中极其昏暗,但是舒连长和他的士兵们却感觉出了这是一个宽阔空旷的场所。流动的气流和湿漉漉的风使他们能够很准确地判断出,这个石窟是开放式的。
邱仁峰暗自吃惊,他没有想到这儿会暗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石窟,而且从手电光照射出的石壁上看,石窟居然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这得是多大的一个工程啊?邱仁峰暗自惊叹。
手里握着手电的士兵朝着石窟内一阵胡乱照射,几条笔直的光柱在黑黢黢的石窟内交错碰撞,弄出一种惊悚的气氛。
大飞水的声音从石窟外轰隆隆地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势在石窟内形成嗡嗡嗡的回声。
舒连长朝前面的邱仁峰大声问:“邱仁峰,你到过这儿?”
“没有,也是第一回晓得有这个地方。”前面的邱仁峰说。
于是走到半途的邱连长叫了声:“停止前进。”然后派了两个人到前面窥探一下究竟。
不一会儿,派出去的人跑了回来,说:“前面是一个好大的天坑,四面都是绝壁,这边有一股从半空中落下的大飞水。隔着一条河,有一条小木船泊在水边。”
舒连长想了想,说:“怎么会是天坑?没有路,这不还是成了瓮中之鳖了吗?”
一旁的邱仁峰却说:“舒连长你放心,天坑的对面就是路。”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了驼皮地图啊!”
“有河,有船,这就好办。现在原地休息,等天一亮就过河。”舒连长命令道。然后带上三个随从,叫上邱仁峰,朝石窟外边走去。他也想一看石窟外的究竟。
手下的士兵接到了原地休息的命令,四下里散开找地方休息。张幺爷和白晓杨他们仍旧被聚集在一块儿,但被看管得松了些。朱珠等四个孩子一直被四个士兵分别抱着,只是没有再用手捂住他们的嘴,四个孩子反倒是安安静静的了。
佘诗韵这时朝四个士兵说:“老总,你们还是把这四个孩子放下吧,我们照看着就行了。你们抱那么久,手也该抱得累了吧?”
四个士兵听了佘诗韵的话,还真把朱珠四个孩子放进了张幺爷他们的人堆里。柳妈妈立刻像接宝贝蛋似的一把将四个孩子揽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分别揪着四个孩子的耳朵喊起魂来。
“小朱珠,魂儿回来吧……小朱珠,魂儿回来吧……”
柳妈妈是担心朱珠四个孩子的魂被刚才发生的事情吓得丢了。
一个士兵朝他们恶声喝道:“都给我放老实点哈,别想耍小聪明,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然后朝另外几个士兵走去。
对这几个手无寸铁的老弱病残,这些士兵一点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以他们的特长技能,就是让这些人先跑出几百米,他们也能够眨眼之间将他们逮回来。所以负责看管张幺爷他们这群人的几个士兵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几个人离张幺爷他们远远的,懒懒散散地围聚在一起抽起烟来。
这时,佘诗韵的眼神在黑暗中变得光彩熠熠地发起亮来。她朝柳妈妈小声说:“柳妈妈,你让朱珠他们过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柳妈妈却不撒手,把四个孩子圈得更紧地说:“还是我抱着他们踏实点。我心宽体胖,抱着他们更暖和,别让这几个宝贝蛋受凉了。”
已经没有被口袋装着的伍先生在一旁朝柳妈妈说:“人家佘女子要抱就让人家抱,又不是你的娃娃,你看那么紧干什么?”
柳妈妈刚要跟伍先生犟嘴,远远地在一旁抽着香烟的一个士兵立刻厉声喝道:“不准交头接耳!”
佘诗韵和柳妈妈都噤声了。
过了一会儿,佘诗韵又慢慢地将身子移到四个孩子跟前,再次让柳妈妈把四个孩子交到她手上。
张幺爷和张子恒都觉得奇怪,感觉这个时候佘诗韵喜欢这四个孩子喜欢得有点反常。
只有白晓杨似乎看出了佘诗韵的心机,她朝佘诗韵悄声提醒到:“姐姐,不要草率,他们还小,不懂事的。”
佘诗韵却说:“我有分寸的。”声音也小得就像蚊子从耳边飞过似的。
白晓杨见劝不住佘诗韵,很担心地看着她。
张幺爷更是搞不明白佘诗韵要搞什么名堂。
这时,佘诗韵悄声朝四个孩子说:“我们现在做一下排排坐吃果果的游戏好吗?”
四个孩子点头。然后他们从佘诗韵的怀里走出来,就在人堆里的空当上围成了一圈手拉手地坐好。
佘诗韵这时将嘴巴附在朱珠的耳朵边,小声说:“朱珠,把王子它们召集过来,咬坏人!”
听了佘诗韵的话,四个孩子的眼睛里渐渐发出了神秘的光彩。
张幺爷和张子恒也看出了异样,心里一惊。空气中似乎有一种神秘的气体开始流动起来。
不一会儿,石窟外边便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怪异的嘶吼声。张幺爷侧耳倾听,是猴子呼朋引伴的叫声。这叫声穿过大飞水的水幕传递到石窟内,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响,整个石窟里立刻就变得风声鹤唳般地阴森诡异起来了。
正坐在原地休息的士兵们听见猴子的叫声,立刻警觉起来,纷纷抬起头朝石窟的外边看去。长期的野外生活,使他们对这些山野间的精灵也有所了解,包括它们发出的叫声。
这时,就听见舒连长带着几个士兵快速跑回来的脚步声。
“都起来,都起来,准备战斗,天坑下上来人了。”舒连长大声说。
这些经过长期训练的士兵们立刻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舒连长大声命令道:“一排外边警戒,二排原地继续待命。”说完领着十几个士兵就朝石窟外飞跑出去。
石窟外的天坑里果然是动静不小,此起彼伏的猴子的叫声越来越密集。这些家伙显然是从天坑四面石壁的洞里面纷纷跑出来的,而且攀缘着垂挂在石壁上的藤蔓朝着石窟这边围拢靠近。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岩石块被它们弄得从石壁上滚落下来,落进天坑底部的水中发出咚咚的声响。
舒连长带着十几个士兵站在石窟的码头边上,侧着耳朵谛听天坑里猴子弄出的动静。听了一会儿,舒连长说:“情况不大对劲啊!这些野物好像是专门冲着我们过来的。它们怎么知道这里边有人了?难道是谁故意把他们朝这边诱引、驱赶?”
一旁的邱仁峰一听,说:“没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吧?这可是神仙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舒连长说:“你仔细听,这些家伙的确是朝这边过来的。队伍还不小。谁半夜三更把他们吵醒的?刚才还安安静静的。”
听舒连长越说越神奇,邱仁峰看着舒连长,眼睛都瞪圆了……
与此同时,天坑内的光线变得暗下来,铺洒在天坑内的皎洁月色突然间消失了,似乎天空中出现了厚厚的云层,就像被子一般把月亮严严实实地捂了起来。
天空的变化和着地上的变化一起发生,舒连长心里也觉得好生奇怪起来,说:“咋天上还变得黑了?月亮也不见了?被天狗吃了?”
邱仁峰却自我解嘲般地说道:“这老天爷,还真会挑时间出来搅和。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不会这些猴子也懂这个套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