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白姑娘。”小柠看清来人的容貌后，马上低头行了个标准的福礼。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一袭白衣飘进眼中。来人穿了一件暖月色的裹胸长裙，配了白色纱袍在外，长发盘作坠云髻，衬出娇美细腻的肌肤和嫣红略薄的樱唇。
“墨莲姑娘，这位是楼里的白姑娘，花名唤作白花花。”小柠侧身站在一旁，对我如是说。
“白姑娘安好。”我刻意忽略她对我的尖酸话语和她名字里满含的俗意，不动声色的问侯。
“我当是何等姿色呢，也不过如此罢了！哼，真不明白，紫群姐怎会把墨姓给了你？”白花花用眼角斜睨了我一眼，不屑的说，“墨莲，你若想在揽月楼混下去，就最好不要招惹人，否则……”她并没有把话说完，而是冷哼着一抚长袍，翩然远去了。
“墨莲姑娘，白姑娘她……”小柠望着白花花的背影，咬着唇欲言又止，一脸紧张的模样。
“无事，热水就叫旁人去打吧，你进房来帮衬我一下。”我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进房再说。
小柠心领神会，马上唤了几个粗使丫头去打热水，自己则跟我进了房，还细心的关好房门。
“我刚来，你就同我讲讲楼里的事吧。”我拉着小柠往床边坐去，却没想小柠竟然不安的挣脱开我的手，立在了一旁。
“墨莲姑娘，小柠是个丫头，不能和你一起坐的。”
“在这青楼里，大家都是要伺候人的，不必分什么高低贵贱，你坐便是了。”
“不……墨莲姑娘……”小柠还是执意不肯，她不安的绞着手指，“你，和别人……不一样。”
我和别人不一样？那么，是因为我现在的这副狼狈模样吗？的确，青楼里的姑娘哪里有我现在这般伤痕累累的？
衣衫是发皱了的荷叶宫装，还及不上灵香的那身；头发凌乱的披散开，像是刚跟人打完架；满脸尽是肿胀和淤青，脖颈处领口处还有一道道抓痕……我当然不会忘记，这一切都是拜墨时逸所赐。
兴许是看见了我一瞬的失神，小柠马上支支吾吾的解释了自己刚刚的话，“墨莲姑娘，其实紫群姐早在楼里立下了规矩。按她说的，楼里的头牌花魁只需两人……一个会是白姓，一个会是墨姓……所以，墨莲姑娘，你和别的姑娘是不一样的。”
“那么在我被赐名墨莲之前，楼里只有白花花一个头牌？”
“是的，白姑娘是一年前进楼里来的，舞艺琴艺十分不俗。紫群姐赐了她花名后，楼里其他的姑娘也都没什么异议，只是对墨姓的争夺更激烈了些。”
我心里了然，难怪白花花会第一时间出现，她恐怕是把我当做与她争名夺利的分羹者，语气又怎么会和善呢？不过也罢，既然来了青楼而且说不定还要一辈子留在这里，为自己铺一条路出来总归是没错的。虽然，我不相信以我现在这副模样会值得紫群姐赐我墨姓。
“小柠，我叫你坐你便坐。”我执意拉着小柠坐在我身边，轻挑黛眉说道，“我的确和她们不一样，因为我不喜欢任何一种形式的尊卑有别。在我面前，你不是丫头，只当是我的姐妹，可好？”
“墨莲姑娘……小柠能跟着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还以为……还以为……头牌花魁的贴身丫头一定不好做呢。”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露出暖人的小梨涡，单纯可爱。
我会心的弯了一下嘴角，刚准备开口询问为何花魁一定要是白姓和墨姓时，屋外传来了一个丫头的声音，“墨莲姑娘，紫群姐有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