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罗斌那俊朗的脸颊,早起锻炼是他这些年养成的习惯。罗斌家不远就有一处街心公园,老人们已经开始在锻炼身体,而罗斌这样的年轻人却少之又少,在当今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能够早起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而能够早起锻炼的就更是凤毛麟角。
两个小时后,罗斌出了一身汗感觉神清气爽。拿出电话拨通了昨天的那个号码,电话响了很久,那边终于响起了一个慵懒的男声。
“喂,谁呀?”电话那端的男人显然还没有起床,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
“我”罗斌只说了一个字,然后就不再出声。
“你谁呀”那人明显对罗斌的态度很是不满,电话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一秒,两秒,三秒,
“咣”的一声,像是手机掉落在地的生音。然后就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随后电话里传出一个男人尖利的声音。
“斌哥?”
“斌哥是你吗?”
“斌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半小时后,距离罗斌家不远的一个早餐店里,罗斌和一个壮硕的男人相对而坐。男人二十多岁,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小麦色的皮肤被健壮的肌肉撑出鼓鼓的曲线,目光凌厉,让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
这人就是罗斌在服刑期间唯一探望过他的两个人之一,而另外一人就是吴丽。当年罗斌父母去世后,罗斌便辍学在社会上游荡,也就是在那段时间他结识了刘德诚他们一群社会小青年。刘德诚比罗斌大三岁,但其家境不好,父母离异又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没人管束的刘德诚与罗斌这个孤儿差不多,早早便开始混社会。刘德诚为人实在又讲义气,和罗斌相识后一见如故,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两人每日厮混在一起差一点就拜了把子。
当时的罗斌手里掌握着父母巨额的赔偿金,花钱如流水,每日纠结一帮兄弟里花天酒地打架斗殴。这群人里有一个叫黄毛的小子,年纪不大却是个花丛老手,有多少女朋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最近新认识的一个女朋友暗地里与一个富二代勾勾搭搭,不巧的是两人一起在网吧上网的时候正与罗斌和黄毛两人相遇,黄毛感觉失了面子便和那富二代动起了手。罗斌见黄毛动手,自是不甘示弱,也上去帮忙。两个打一个那富二代自然不是对手,被打得鼻青脸肿落荒而逃。富二代本身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但是心中这口恶气咽不下,回到家中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父母,他父母在他哭天抹地寻死觅活的逼迫下动用了关系,硬是把罗斌和黄毛抓起来判了刑。黄毛的父亲知道儿子闯了祸,到处托关系找门路花了不少的钱,终于把黄毛改成了从犯判了缓刑。而罗斌这个主犯自然就成为了那只替罪的小羊羔,在高墙中足足住够了三年,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得到减刑。
“怎么样阿诚?看样子现在过得还不错,黄毛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罗斌对刘德诚这个兄弟一直很有好感,他是当年那帮兄弟中唯一还记得探望他的人。
“斌哥,自从你入狱以后,我和他们的来往就少了很多,最多一两个月在一喝上一顿酒。”他把一个肉包子塞进嘴里,大嚼几口,含糊不清的接着说:“这帮小子一个个的太不仗义,没有一个出来帮忙,特别是黄毛,你被判了三年,那小子搞了个缓刑就没事了,太不是东西,我是寒了心了。”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他们也是各有各的难处,现在我也出来,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罗斌向他摆了摆手:“你过得怎么样?有女朋友了吗?”
刘德诚叹了口气:“我这个人脑子笨,没本事只有一膀子力气,现在就在建筑工地上打打零工混口饭吃,我家的条件你也知道,哪有姑娘肯跟我呀。”
“这样不行啊,总得做点事情,我现在刚出来也没有事情可做,有时间好好研究研究,看看我们一起能做点什么。”
“斌哥你脑子好使,一定能干成大事,我以后就跟着你干。”刘德诚憨憨的一笑,配上他那凶神恶煞的面孔,还真有点可爱。
“你一会联系一下以前的兄弟,就说我晚上请他们吃饭,地点就定在以前常去的那家东方大饭店。”
“斌哥,你还要请那帮没良心的吃饭?”刘德诚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引来了不少就餐者的目光。
罗斌笑了笑,示意他坐下:“不是说过了吗,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不管怎样,总归还是要见一见的。”
吃完早饭两人就分开了,罗斌还要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而刘德诚又是定饭店又是联系以前的兄弟,忙的不可开交。
太阳西下,罗斌简单收拾一下便动身前往东方大饭店。虽然饭店的名字里有一个大字,其实不过是有三个包间和几张散台的小饭店。此时那个最大的包间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罗斌一走入包间所有人呼啦一下子全部站了起来,纷纷开口向罗斌打起招呼。
“斌哥”
“斌哥好”
“斌哥你总算回来了”
“斌哥你回来太好了”
罗斌脸上泛起和煦的笑容,向众人一一打了招呼。
“大家坐,三年没见了,真想大家,今天谁也不许和我客气,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酒菜陆续摆上桌面,若大的圆桌被摆的满满登登。罗斌当先举起酒杯:“今天让阿诚把大家召集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和兄的们喝喝酒聊聊天,来大家干了这杯。”
十几个人推杯换盏,不多时包厢内已经是一片狼藉满地的啤酒瓶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黄毛手里端着一个酒杯,晃晃悠悠地走到罗斌的面前:“斌,斌哥,我黄毛对不住你,当年的事本应我去蹲大牢的,可是,可是我家老头子不同意,为这事我和老头子闹翻了,我离家出走了半年,老头子也被我气得住了院。”黄毛热泪盈眶,语音哽咽:“斌哥,我不是不想去监狱里看你,我,我是觉得没脸去见你。”说着黄毛已经是声泪俱下。
“唉”罗斌拍了拍黄毛的肩膀:“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干什么,蹲监狱那是我的劫数,不关你的事。你看我现在是缺块皮了还是少块肉了,还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和弟兄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老爷子那么做没有错,都是为了你好,这我可以理解,你以后可不许再惹老爷子生气了,来咱们兄弟干了这杯这篇儿就揭过去了。”说完罗斌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还把酒杯翻转过来给黄毛看。
罗斌一边和这些人拼酒,一边细心观察着这些人的一言一行,所谓酒后吐真言,喝酒之后人的本性暴露很难再继续伪装。罗斌今天请客吃饭,也有另外一个目的,以前年轻不懂事,现在他想看看这些所谓的兄的到底都是什么人品,哪些可以深交哪些需要敬而远之。
十几个人轮番向罗斌敬酒,罗斌来者不惧,与众人喝得昏天黑地,一直喝到晚上十二点多所有人都喝得东倒西歪。罗斌不愧是海量,喝这么多人拼酒居然还没有倒下。酒席散去,所有人都相互搀扶着各自回家。刘德诚今天喝得不多,他的心中对这些人还是有些芥蒂,他要送罗斌回家却被拒绝了,饭店离家并不太远,他心中清醒,现在想要独自走一走,散散身上的酒气。